“娘。”宋敏蓁又痛又累,一见到自己的母亲,眼泪止不住簌簌而下。
“娘娘,可不能这个时候泄气,不然小皇子和您都要遭罪啊。”
“敏儿,抓住娘的手,不要怕。”
宋敏蓁依然抓住国公夫人的手,母女俩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国公夫人向她点点头,宋敏蓁眸色顿时变得复杂,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时,产婆惊喜地说道:“出来了,小皇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娘娘,再使一把劲。”
随着产婆的话音落,内室里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孩子性别。国公夫人带来的那四个侍女,更是已经暗暗做着准备。
一阵婴儿啼哭声,孩子完全落地。
“生出来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唔。”
话未说完,产婆就被另一个产婆捂住了嘴。
所有人清清楚楚看到,是个小公主。
四名侍女在国公夫人一个眼神下,把内室里的医女全部都控制住了,速度之快,如迅雷不及掩耳。
医女们都惊恐地睁大眼睛,意识到她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中,果不其然,国公夫人一声拍手,便有一名侍女从屏风后边出来,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婴儿。
国公夫人看了宋敏蓁一眼,忍着心疼,将刚生出来的小公主随便包裹了一下递给那个侍女,却从那侍女手里报来小婴儿。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宋敏蓁精疲力尽,泪流满面,不舍地向那侍女伸手,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
“快走。”国公夫人狠下心肠喝令,侍女不敢再做迟疑,快步往屏风走去。
正在这时,内室门被一脚踢开,除了罗泾辰还有黑压压一群人,是皇宫禁军。
罗泾辰一眼看到躲向屏风的侍女,厉声喝道:“拦住她!”
“是。”随着话音落,禁军们已经分头行动,其场面惊心动魄。
“皇……上?”国公夫人目瞪口呆,瞬间满面惨白。而宋敏蓁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身子不住发抖。
这架势,皇上似乎早已知晓他们的计划。
“皇上,娘娘为您诞下了麟儿。”国公夫人将孩子抱到罗泾辰身边,妄图通过孩子来逆转局势。
罗泾辰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禁军已经控制住了企图抱着孩子逃跑的那名侍女。其余侍女全部被拿住,医女们和产婆重新获得了自由。
“皇上……”宋敏蓁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抓住罗泾辰的衣袍。
罗泾辰低头看她,面无表情,眼中嫌恶之色毫不掩饰。
罗泾辰眼中的嫌恶,让宋敏蓁顷刻间如坠冰窟,连抓着他衣袍的手也都讪讪无力。功败垂成,她突然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算计谁了!
禁军侍卫将孩子抱到罗泾辰面前,罗泾辰轻瞥了一眼,又看向国公夫人怀里的那个,寒声问道:“国公夫人为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国公夫人想让人带去哪里?”
“皇上,臣妇,臣妇……”宋国公夫人此刻已经瑟瑟发抖,饶是她这一生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可是今日这样的情形,叫她如何辩解?何况医女产婆都在,虽然这里边有他们的人,可也有不是他们的人啊!
“皇上,敏妃娘娘生下的是小公主,国公夫人带来的侍女方才想偷偷把公主抱走,换成不知哪来的婴儿来蒙混您。”医女邱怀依立即大声禀道。
“你胡说。”国公夫人厉声喝道。
“国公夫人,皇上面前,还轮不到你来逞威风!”李公公冷笑道。
国公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僭越了,虽然保养得宜却也老态尽显的脸更加发白,慌慌张张解释道:“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她含血喷人。”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打斗声,一个内侍慌里慌张跑进来禀道:“皇上,宫里突然出现了好多刺客,都打起来了。”
罗泾辰心脏一揪,拧眉问道:“栖梧宫可还平安?”
“这,奴才这就去打探。”
那内侍刚要跑出去,却突然步步退回,满面惊恐。
罗泾辰不悦问道:“怎么还不去?”
“皇上,刺客将长华宫全部包围了,奴才走不出去!”
他话音刚落,殿里的所有人都变了面色,国公夫人和几个侍女不自觉面露喜色,国公爷果然派人杀进来了,她们得救了。
罗泾辰面沉如水,眸色冷凝:“你说什么?刺客包围了长华宫?萧统领何在?”
“外面厮杀惨烈,奴才,奴才不知道萧统领在哪里。”
“慌什么。”罗泾辰喝道:“左不过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宵小,难道还真能把皇宫翻了?”
听到“宵小”两个字,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内侍似乎也有了些底气,两忙应和说:“是,是,皇上是真龙天子,有皇上镇着,谅那些刺客也翻不起什么浪。”
然而,几名禁军侍卫不断被刺客逼退进来,打斗近在咫尺。
“皇上,他们杀进来了。”内侍声音发抖。
果然一群黑压压的刺客手执明晃晃的长剑杀将进来,剑伤还淌着鲜血。
罗泾辰目光如箭,锐利无比,紧紧抿唇,盯着刺客。
“原来皇上在这里,让我们好找,栖梧宫上下被我们掀翻了都没找到。”
为首的刺客十分嚣张,他将黑面罩揭下,露出一张凶残嗜杀的脸,罗泾辰自然认得他,是刚被抄家不久的谢候府次子谢程非。
“谢程非?你没死?”罗泾辰镇定自若问道。
谢程非冷笑道:“你这狗皇帝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随即,执剑的右手举起,高声喝令:“兄弟们,整个皇宫都在我们掌控之下了,光宗耀祖觅封侯机会就在眼前。国公有令,凡刺伤狗皇帝者封伯爵,赐黄金万两,刺死狗皇帝的,封侯爵,赐黄金五万辆,生擒狗皇帝者位列国公,赐黄金十万两,兄弟们,杀!”Χiυmъ.cοΜ
“杀!杀!杀!”刺客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高官厚禄在眼前,一个个杀意勃勃,长剑直指罗泾辰。
这是对他的性命进行明码标价呢!罗泾辰面不改色,他一个手势,禁军侍卫便立即抓住国公夫人,明晃晃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国公夫人吓得浑身发抖,她这才发现自己处境十分危险,老泪纵横哀求道:“不要杀我。”
“国公夫人在朕的手上,难道宋国公他夫人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哼,国公爷说了,就一个老妇而已,死又何惜?等成了事,还怕没有夫人?”
罗泾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杀人不过诛心,国公夫人闻言,立时气得破口大骂:“宋知礼你这个老匹夫,你害我!”
罗泾辰往边上看了一眼,脚向后退,禁军侍卫们便提着国公夫人走到最前面,将罗泾辰保护起来。
他轻描淡写说道:“既然宋国公并不在意夫人死活,那便把老夫人提到前面,先让宋老夫人替朕挡一挡,或许可赢得一线生机。”
“我看你们谁敢对本夫人动手!”国公夫人已经快被吓破胆,在极度的恐惧面前,她本能地厉声呼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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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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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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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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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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