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霍衍打电话?
奶奶的,这不就相当于我主动低头了吗?
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我现在人已经输了,要是再主动打电话,不就相当于阵也输了吗?
我一脸愁容,时不时挠几下脑袋,最后,身子往后一倾,生无可恋的仰在了真皮座椅上。
小张跟赵锦瑟敲门而入的时候,我正仰着脑壳子看天花板,我细数了下,就我头顶这一块天花板一共有七十二朵小花。
“苏总。”
小张跟赵锦瑟齐齐开口。
我回神了下,剔两人一眼,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昨天您跟王总签约的那个单子,今天王总的助理打电话来需要运货。”小张深深看我一眼,边说,边跟赵锦瑟眼神交流。
“王秋和那个?”我发问,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打了两下,“没想到那个人还蛮靠谱的。”
“您看,别的公司……”小张继续问。
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心不在焉,话锋一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女人跟自己的老公感情处于决裂边缘,但是现在他们的孩子开家长会需要夫妻共同参加,这个女人要如何打这个电话,才会在气势上不落得下风。”
我话落,两人对视,赵锦瑟直言,“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你吧?”
“不是,就是我一个朋友。”我睁着眼说瞎话。
话说,我周围的朋友,小张跟赵锦瑟哪个不认识,我说这样的话,连百分之一的可信度都没有。
好在,两个人并没有深究我的话。
“你就打电话实话实说呗。”赵锦瑟淡着脸说:“苏沫,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我,“……”
果然啊!恢复记忆之后的赵锦瑟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讨厌!
我静默不说话,小张见我们俩气氛陷入僵局,轻咳了两声,“咳咳,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吧!苏总,你实话实说就好了,虽然你……哦不……虽然你那个朋友跟她老公闹了矛盾,但是毕竟孩子还是共同的啊,孩子学校举办家长会,学校要求父母一起参加,你朋友给她老公打电话很正常的。”
“是吗?”我狐疑的看小张,神情不太自然,“正常吗?”
“正常啊!”小张点头如捣蒜,边说,边用手扯拽赵锦瑟的衣角,“很正常的,对吧?”xǐυmь.℃òm
赵锦瑟脸上百般不愿,唇角不自觉的撇了下,应了句‘嗯’。
我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脑袋稍稍歪了下: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跟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我张张嘴正想着说点什么,被一通电话打断,我扫了眼手机屏,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王秋和三个字。
王秋和的电话我是在昨天饭局后存的,其实也就是随手那么一存,没想着他会真的给我打电话。
我顿了几秒,按下接听,笑,“王总,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苏总这话说笑了。”王秋和在电话里爽朗又不失儒雅的笑,“苏总今天公司忙吗?”
“忙……”我看向小张,挤眉弄眼,“我现在刚到公司不久,忙不忙还不太清楚,王总您也知道,我们这就是小打小闹,跟您的公司是比不了,活都是杂七杂八的琐碎活。”
“苏总跟我见外了。”王秋和依旧笑,“我今天收到两张话剧票,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陪我一起去,所以就想到了苏总,苏总这几分薄面,会给我吧?”
王秋和说的是‘会给我吧’?
不是‘会给我吗’?
我抿抿唇,心里暗骂了句老狐狸,声音里却噙着笑,“瞧王总这话说的,您既然邀请我,那我肯定是会去的,只是,跟您说句实话,我这个人没什么高雅的情趣,就怕是……”
“放心,看完之后我不会问苏总观后感的。”王秋和诚然一笑。
“有王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嘻笑了下,问,“王总,话剧的时间是?”
“下午两点,到时候我去接你。”王秋和应话,又跟我寒暄了几句,切断电话。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倏地往办公桌上一放,吁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手机的隔音不算太好,王秋和在电话里的话,赵锦瑟跟小张听得一清二楚。
小张挑了下唇角欲言又止,赵锦瑟往办公桌前走几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质问,“你跟王秋和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什么时候跟他的关系好了?”我挑了下眼眉,“你是不是跟程亮相处时间长了,沾染了他眼瞎的毛病。”
提到程亮,赵锦瑟脸色突然一红,红晕直接蔓延至耳根。
“我懒得跟你说话。”赵锦瑟丢了这么一句,转身往门外走,走几步,又回头,“别说我没提醒你,王秋和那个人奸诈的很,就是个笑面虎,人都说,他的笑里藏着刀。”
说完,赵锦瑟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离开。
我看着赵锦瑟的背影一瞬间失神,狐疑几秒,看向小张,“她这是突然间怎么了?”
小张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不清楚,今早得知咱们跟王总合作的时候就一言不发,脸色很难看,好像是有心事,我问过了,她什么都不说。”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因为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太多,我也就没把赵锦瑟这件事放在心上,忙碌一天,临近下班,捏着手机,盯着霍衍的手机号一筹莫展。
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
打,感觉自己太没尊严!
不打,又不想让苏点点同学失望!
纠结万分!
我秀眉蹙的深,正想着拎衣服出办公室,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睨了眼手机屏幕上霍衍的电话号码,我手不自觉的抖了下,险些把手机都扔出去,淡定几秒,按下接听,清了下嗓子,故意冷几度声音,“霍总,打电话给我有何贵干啊?”
“爷爷不行了,我爸打电话叫咱们两回去。”霍衍音调温凉、发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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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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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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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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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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