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很讨厌我,还凶我,每天和他在一起都胆战心惊的,我怕是帮不了祁先生,爷爷,您就……”
“玲儿,别说傻话!”祁老爷语气里透出紧张,“你是爷爷看中的孙媳妇,除了你任谁也别想迈进我祁家大门!”
祁老爷这边哄着,老眼看向自家孙子,脸一黑,“你要是个男人,就做男人该做的事!”
祁俊怀苍白的俊颜上无奈,站的笔直的身姿是他的态度。
“我已经请到Dr.Woo,她答应为我治病,所以用不着她冲喜了!”
左玲翻了个白眼,她是东西吗?欠抽的混蛋!
祁老爷气的老眼一瞪,“你赶走玲儿,Dr.Woo是不会为你治病的!”
祁俊怀冷嗤,“爷爷别告诉我,她认识Dr.Woo。”
说这句话时,他落在左玲身上的目光轻蔑。
左玲撇了撇嘴,姑奶奶走了,你想请Dr.Woo给你瞧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祁老爷气得一时语塞,当着左玲的面不好说,气呵道:“你跟我进来!”
祁俊怀转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左玲,左玲在心中嗤之以鼻。
不到十分钟,爷孙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祁老爷步伐稳健,走来老脸含笑,“玲儿,刚才爷爷把俊怀教训了一顿,以后他再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爷爷。”
站在祁老爷身后的男人,姿态盛气凌人。
那意思再说,不欺负——才怪!
左玲歉意道:“嗯,谢谢爷爷,让爷爷费心了。”口气里透着委屈和不情愿。
祁俊怀的眸光一冷。
祁老爷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凝重,和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别说谢字。下午依依要回来,那丫头嘴巴贪吃,你做点好吃的。”
这算是在暗示她哄好那丫头的法子吗?
祁老爷赶着去公司,左玲在门口挥手送别,转身被散发寒气的肉墙给堵住,男人虽然病弱,但周身自带的王者气势压迫而来。
她故作紧张地朝后退了一步。
“本事不小!”男人失了血色的薄唇扯出一抹讽刺,眼梢从那辆远去的黑色宾利收回。
左玲无语,久病成疾,这心理也有疾了。
她一副不谙世事模样地鼓了鼓腮帮子,“还行吧!”
男人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恶心的神情,却又不得不说的烦躁,移开视线:“不要以为有爷爷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下午我女儿回来,你最好识趣!”
“祁先生放心。”她态度诚恳,言语温顺。
这时清凉的风夹着早晨的湿气,灌入祁俊怀口中,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左玲凝神细听,他喉咙有异物阻塞,呼吸短促有少许异物咳出,肺上有类似于干罗音严重,但仅凭她超常的听力不能判定出他肺上具体是个什么毛病。
不过她很清楚再这样耗下去,她也无力回天。
祁俊怀咳嗽的越来越厉害,怕他呼吸受阻晕厥,到时候她也要受牵连,情急之下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腹部,猛地用力向内向上一拉。
“噗——”
一口发黑的脓血吐了出来,新鲜的空气灌进身体,祁俊怀顿时觉得快枯竭的生命又有了鲜活起来。
转瞬他侠眸一冷,扯开环在腰间的手臂,愤然一推。
左玲退后两步才稳住身子,都快死了,力气还这么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背对着身后的女人,祁俊怀擦去染了血的唇,警告道:“你这肮脏的女人下次再敢靠近我,小心你的手!”琇書蛧
随后他身子挺的笔直,迈着虽稳却无力的步伐离开。
肮脏?左玲呵呵哒,本小姐还要用这肮脏的手给你检查身体,看你是坎我的手还是毁自己!
她戴上医用乳胶手套,蹲在祁俊怀吐的血前。
身为一名医护人员她习惯在兜里放置医药手套,以备随时用。
女佣拿着抹布走来,见左玲蹲在发黑的血前细细揣摩,然后蘸了血的手指凑近鼻腔嗅了嗅,被这一幕差点给恶心吐。
“左小姐,您这是干嘛?”女佣嫌恶地避开她手上的东西,不解地问。
左玲脱掉手套扔在血泊里,起身凝重地说:“韩妈,你昨天说祁先生的病是源自四年前一场火灾,这些年为了治病跑遍世界各国,许多名医为他诊治过,本来有所好转,因过度劳累病情加重。”
她略微一顿,问:“你知道他们诊断祁先生是什么病吗?”
韩妈摇头,“这种事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
左玲沉凝点头,“你能把祁先生现在吃的药拿给我看看吗?”
女佣摇头,“祁先生的药由贺助理经手,西药不经我的手,我只管熬中药。不过,祁家有规定,二少爷吃的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左玲一笑点头,不再为难女佣。
不一会,家庭医生赶来给祁俊怀做全面检查,打了点滴。
一下午祁俊怀都在屋里没有出来,左玲隐隐地为他的病着急。
观他肤色是中毒的反应,如果病源在肺上,只要不是肺癌一类不能治愈也能控制病情,可为什么复发后病情得不到控制?他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这还得拿到祁俊怀的检查报告或许才能得到答案。
待在这栋死气沉沉的别墅憋得难受,她网约了车去购物。
出租车在海城最繁华地段凯达广场一角停下,愉悦的心情在下车那一瞬间被左楚锐的电话扫了兴致。
“什么事?”她没有感情地问。
从小被送出国,对于父爱的渴望与一次次被父亲伤害和欺骗,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她内心的酸楚与痛。
“这会有时间吗?爸爸有些话要问你。”左楚锐语气和蔼,不像是来责难她的。
左玲苦笑着目光落在前方,淡漠开口:“我今天得在家里陪祁先生,爸爸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祁总……身体好些了吗?”左楚锐语气关心。
“爸爸就是问这个事?”
“不是,爸爸是想问你,他对你好吗?”
居然打电话来关心她?目的不纯。
换做以往左玲会相信,但一次次的欺骗,再相信左楚锐她就是脑子有病。
不想和他多说,她话语直截了当:“你要有事,我后面空了再联系你,挂了!”
左楚锐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左玲为自己添置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又在超市购置一些晚餐所需的食材。
回到别墅发现女佣不在,楼上传来小女孩奶凶奶凶的声音,“爹地,你娶新娘子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哼!”
这气势就跟当妈的一样,男人则是使劲浑身解数讨好。
真不愧是女儿奴。
左玲耸了耸肩,她在这个家的日子不好过,还好可以随时抽身走人。
听韩妈说,祁俊怀的女儿今年八月份四岁,如果她的两个孩子还活着,八月份也四岁了。韩妈还特别强调了一点,祁俊怀对女儿娇宠溺爱,小姑娘又是个人精,别的都好唯独有一条不喜欢靠近他爹地的年轻女人。
所以说今天韩妈不在家应该是祁俊怀特意安排的,她看了一眼楼上在心中哼哼。
摘好菜在水池里清洗,大腿突然被人戳了戳,她扭头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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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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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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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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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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