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江锦杀人赖账这种事可信度就不高,于是众人便散了。
再加上江锦笑眯眯走了过来,贺氏一时间以为,江锦要跟她好好谈了。
“江锦我跟你说!”贺氏理直气壮道,“我那天可都看见了,老六给你一大堆草药,这还抵不上几两银子?”
江锦余光瞥见众人走远,这才蹲下身子道:“邓大嫂,你看你早说不就得了吗?大半夜的把孩子都吵醒了。”
“别给我装傻充愣!”贺氏一摊手,“拿来吧!”
江锦笑吟吟,“你等着。”
她说着就转身回去,只是就在她转身之后,贺氏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就在贺氏面前,突然多出一棵树,大概得有几人高。
她登时惊呼起来,“江锦!这是什么东西?”
江锦转身过来,却是一脸茫然,“邓大嫂,你说什么呢?”
一边说,江锦一边走过来。
贺氏伸手去摸了下那棵树,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棵真树。
“呀!”她吓得就是一个哆嗦,赶紧闭眼。
然而江锦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在她身前蹲了下来,“邓大嫂,到底怎么了?”
贺氏睁眼,又被吓了一跳。
哪里有什么树?分明就只有个江锦!
她一脸惊恐看向江三风,又看向福宝景宝,却发现他们好像都没看见一般。
今晚真的太诡异了!
贺氏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吓尿了。
就在此时,她忽然看见江家院子里突然蹦出一头牛来。
真的就是凭空而出。
这下,贺氏待不住了,她连滚带爬,一边鬼嚎着“见鬼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锦差点没笑晕了。
院子里的牛正在悠闲吃着鲜花,福宝景宝习惯了娘亲会变戏法,一个个不怕反倒笑得喜滋滋,只有江三风,他嘴角抽了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同样是穿越人士,人家怎么像开了挂一样,他怎么就这么悲催?
不行了不行了,先哭一会儿再说!
江锦起身,正要回屋,就见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
拾起一看,是根银簪子。
她并不稀罕这不义之财,不过明天,她要带着这东西和身契,去邓家走一趟。
路过院中的牛,江锦伸手一摸,牛又凭空消失。
福宝景宝乐的直拍手,“娘亲会变戏法,娘亲好棒!娘亲好厉害!”
江锦轻笑,回屋褪去外裳,把两个崽崽搂在怀里狠狠亲了几口。
“小东西,怎么脑子转的那么快?这就对了,以后不能遇上什么事都动手,脑子是个好东西,有时候比拳头好使!记着,咱们不欺负人,被人欺负到头上咱们也不能当软柿子!”
“记住啦,娘亲!”福宝软萌软萌道。
景宝点了点头,小大人一般拍了拍胸脯,“娘亲别怕,有我在,不许他们欺负你!”
幸福的感觉在心底里流淌。
福宝景宝一人一边,搂着她咯咯笑了好一阵。
这夜,江家欢声笑语,贺氏却过得如火如荼。
许久未见,邓风自然想要跟她亲近一下,只是贺氏的心思全在见了鬼这事上面,邓风才伸手碰了下她的胳膊,她就鬼抽筋一般蹦了起来。
“你这是咋了?”邓风被吓得不轻。
贺氏反应过来是他,定了定神,道:“没事没事,做噩梦了。”
邓风朝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好久没在家,你一个人挺难的吧。”
一边说,他一边掀贺氏的被子。
贺氏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挺难耐,于是便朝他靠了靠。
只是好戏才刚准备开始,贺氏就觉得自己脚底下有东西在动。
她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邓风又被吓了一跳,“你到底是咋了?”
贺氏没答,火急火燎地点了油灯去查看,然而脚底下当然什么都没有。
“没啥没啥,大概是耗子。”她安慰自己道。
邓风却有些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有啥心思?咋老躲着我?”
“我能有啥心思。”贺氏放好油灯,钻回被窝,主动往邓风那边靠了靠。
邓风却被她两次惊叫弄得没了兴致,他没动,只是低低问了句:“听老三家的说,你去赎我俩的身契了?”
“我……呃……我去了,看他们家里黑咕隆咚的,估计睡下了,想着明天再去。”贺氏磕磕巴巴编了套谎话,想到今天屡次撞鬼,心不由突突突跳个不停。
邓风应了一声。
贺氏又朝他靠了靠,主动伸手进他被窝。
邓风又来了兴致。
可就在这时,贺氏突然又惊坐了起来。
这次,她是想起了杨氏的簪子。
于是不顾邓风的抱怨,她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裳。
然而,簪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什么地方。
这回,贺氏是真没心思了。
邓风也有点生气了,总觉得贺氏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背对着背,谁也不理谁。
只是贺氏其实一夜未眠,总觉得好像黑暗里有什么盯着她看,又不知道明天该怎么把这事给圆过去。
这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翌日早,江锦带着崽崽去外面跑了一会儿,然后回来按邓修的书单教两人认了一会儿字,便让两人出去玩了。
她自己则拿着身契和簪子往福村邓家而去。
在邓家门外,贺氏瞧见江锦,顿时一慌。
她不会是来告状的吧?
贺氏这么想着,拎起刚打回来的水便朝着江锦的方向一泼。
江锦急忙退了几步,裙摆还是溅了些水。
她冷眼看着贺氏道:“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贺氏白了她一眼,“哟!这不是江锦吗?我正洒扫呢,没瞧见你呀!”
“那你该看看眼睛了。”江锦狡黠一笑,“昨晚你看见什么了?怎么跑得那么快?”
贺氏顿时面色一变,想起了昨晚撞鬼,也想起了杨氏的簪子。
她压着火气上前,低声警告道:“江锦,我告诉你,我家对你有恩,要不是我们,一路逃荒你早饿死了!所以你别拿乔,把身契给我们!”
江锦轻笑,“身契呀,在这呢。”
她说着,把身契掏了出来,在贺氏面前晃了晃。
贺氏伸手去抢,但江锦早有准备,哪能让她得手,贺氏急急忙忙抢身契的时候,踩到了自己倒的水,扑通一下滑到了。
“江锦!你!你忘恩负义!”贺氏大叫。
叫声惊扰了邓家的人,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杨氏,杨氏见状,赶忙道:“江锦,你是来送身契的吧?大嫂说了,昨儿把簪子和银子都给你了,你今儿一准送来!”xǐυmь.℃òm
贺氏急忙道:“就是就是!我昨天都给她送去了!她说太晚不好找!这不拿着身契来了吗?”
江锦一听,眼眸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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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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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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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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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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