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抖了一下。
杨氏差点被吓尿,使劲挣扎,“大嫂,我我我、我真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
“那你家邓雷的身契咋办?你要是这么回去,他指定以为你嫌弃他残废了!”
“这、这这这……”杨氏急得不知所措。
贺氏上前去勾她的手臂,背地里,却又用树枝拍了下她的腚。
这下,杨氏差点没疯了,她一把将簪子塞进贺氏手里,然后使出洪荒之力推开贺氏,转头就跑。
“大嫂!这事交给你了!”杨氏的声音越来越远。
贺氏捻着簪子,嘴角得意翘起。xǐυmь.℃òm
江锦白拿了那么多药材,两张身契还有脸要银子?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逃荒一路邓家的照顾上,她就应该把身契给送回去!
想到这里,贺氏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过了桥。
天色阴暗,微风清凉。
贺氏得意地往江家而去,忽然听到身后河中发出扑通一声。
许是吓人吓多了,她自己有点心虚,慌忙转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可不,这个时候,只怕是大家都已经睡了,应该只是一条鱼吧。
她宽慰自己几句,脚步更匆忙了些。
天色太暗,她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没走出多远,就踢到个东西,绊了一跤。
起初她也挺害怕的,但摸到是被一丛花绊的,倒也释然了,赶紧往江家跑。
江家院中水声潺潺。
原本很宁静,大家都已经睡下,但贺氏一嗓子把江锦给惊醒了。
“江锦!江锦!”
江锦蹭地坐起,恍然间还以为着火或是地震。
贺氏却还在外面喊,“江锦!你赶紧出来一下!”
江三风的骂声已经飞了出去,“大半夜的鬼吼什么呢?你娘没教你别吵人睡觉?”
“你个傻子懂个屁!没急事我能喊她吗?”贺氏不依不饶。
一听这话,江锦顿时火冒三丈,披衣下炕。
来到院中,就见贺氏插着腰站在院外,江三风披着衣站在门口,两人正在对骂。
江锦赶忙道:“大半夜的喊什么喊?把孩子都吵醒了!”
贺氏这才白了江三风一眼,然后趾高气昂道:“江锦!我娘让我来找你拿邓风邓雷的身契!”
江锦本就带着一肚子火气,再见她趾高气昂的姿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两个是我买回来的,想要身契拿银子来赎!”
“哟哟哟!你瞧你说的这是啥话?那两个是你大哥你三哥,还你买回来的,江锦你也太没人味儿了吧?”贺氏叉腰翻白眼。
江锦蹙眉,转头认真地看着江三风,“爹!你什么时候偷生儿子了?”
江三风没说话,一转身,点了盏灯笼举在自己脸前,这才做出一个夸张的鄙夷神情来,“我再生那也是你弟弟,能叫哥吗?她脑子不好,说的话你也听?”
贺氏差点没被气炸,指着江三风开骂,全都是不干不净上不了台面的话。
江锦忍无可忍,上前直接甩了她一记耳光,“在我酒泉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呢,撒野撒到我家门口了?赶紧滚!别等我拿出打狼的那一套来!”
贺氏捂着脸闭了嘴,胸脯剧烈起伏。
江锦转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给江三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去睡。
啪嗒啪嗒!
两屋门同时关上,贺氏站在院外差点没原地升天。
黑咕隆咚的,她就跑来挨了一顿骂和一巴掌?
这可不行!
她非得整治整治江锦这个不要脸的!
“打人啦!杀人啦!”贺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天抢地,“江锦要杀人啦!”
酒泉的住宿区本来就比较集中,听她这么一喊,村里有灯光亮起,也有脚步声靠近。
此时,屋里。
刚才吵得最凶的时候,福宝景宝被惊醒了。
福宝吓得直哆嗦,还是景宝拿被子蒙住了两人的头,在被窝里安抚了她一阵,这才好些。
江锦回来,见到两个孩子这种状态,心里都快气死了,再听外面贺氏竟然喊起来了,她更是怒火中烧。
可景宝显然更加冲动,他蹭的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娘!我去帮你打那个坏女人!”
福宝一把拽住了他,“景宝,那是大人,你打不过!”
江锦自然也不想让孩子变得暴戾好斗,于是脑筋一转,安抚道:“景宝乖,这事娘自己能解决,你还是小孩子,乖乖跟福宝待在屋里就行。”
景宝嘟着嘴不乐意,一把抄起了枕边的木剑。
福宝赶忙抱住了他,“景宝,还是听娘的话,姐姐给你讲故事呀!”
“对对对!小事一桩,娘去摆平!”江锦冲两人挑眉。
见景宝没再动,她便朝屋外走去。
来到屋外,正见江三风也出了来。
两人对上眼神,又瞥了眼围过来的员工们,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
江锦上前欲开口,谁知窗户啪嗒一声开了,探出两个小脑袋来。
“娘!大半夜的怎么那么吵?”景宝揉着眼,像是刚睡醒。
福宝伸了个懒腰,“娘,大娘她一个人在外面哭什么呢?”
一瞬间,江锦恍然觉得刚才被吓哭在被窝的不是福宝,抄起木剑的不是景宝。
但见两个崽崽给冲她挤了挤眼,江锦顿时心生一计。
她给江三风使了个眼色,也揉揉眼做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道:“邓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呢?”
贺氏都快被气死了,人是给引来了,可江锦这是搞什么鬼呢?
装孙子?呵!
她拍着大腿哭喊道:“你们瞧瞧我的脸,我拿着银簪子过来跟她赎邓风邓雷的身契,她非要让我十倍赎回去,我才说了句家里困难只能拿出这个,她就对我动手了呀!”
众人疑惑看了过来。
却不成想,江三风打了个哈欠道:“你这人有意思了,你有话直说就行,大半夜的二话不说跑人院子外面撒泼,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贺氏又开始国骂。
这次江锦却没有上前抽她,而是笑吟吟道:“邓大嫂,这事就有点奇怪了,我们在屋里睡的好好的,突然听见你在外面哭喊。你这是……撞邪了?”
贺氏一怔。
这几人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好像刚才睡着,莫非……今夜不宜外出?
想到今夜诡异的氛围,她不自觉脊背发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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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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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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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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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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