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连续经历各种事情,闵子琼母女明显有些身心俱疲。
一下车,闵子琼就抱着囡囡告辞,回了卧房。
而嬴尘则回到自己房间,一边进入山君药桶之中沐浴,一边盯着满桶的药液,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傍晚,首阳山别墅的大门前,忽然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个身影先是小心翼翼朝着别墅里面看了看,似乎在查看别墅里面有没有人。
接着又侧耳倾听了一阵子,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便朝后招招手,将藏在远处的另外一个人喊了出来。
而另外那人明显有些不情愿。
脚步慢蹭蹭不说,还不断抱怨道:“老婆子,这样不好吧?”
“且不说小顷已经回来了,告诉我们其实他没有被绑架,我们冤枉了小琼跟嬴尘。就算小顷没有回来,咱们这种私闯民宅的行为都不道德吧?”
这两人不是别人,却是闵子琼父亲跟母亲!
两人却是已经见过闵子顷了,知道了事情真相。
只不过闵子顷跟两人见了一面之后,就又一副不着家的样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而两人既欣慰儿子没事,又气愤闵子琼跟嬴尘合起伙来骗他们。
甚至嬴尘还编出什么一亿赎金的谎言,把他们这段时间折腾的别提多惨。
一时愤怒之下,闵子琼母亲就提出来到首阳山别墅,再去别墅里面搞两件东西补偿一下这段时间的精神损失。
“道德?他们两个人合起伙来骗咱们,就道德了吗?”
“我们只是想要搞他们两件古董,他们却是想要骗咱们一亿赎金!”
“若非小顷这次回来,咱们还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说不定就要把一亿交给他们了!到时候鸡飞蛋打,一亿的空缺你来补上啊?”
闵子琼母亲回头鄙夷的看闵子琼父亲一眼,道。
一提到钱,闵子琼父亲就默不作声了。
这年头,有钱才是男子汉,没钱就是汉子难。
他不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挺直腰杆说话的底气。
“可是……万一小琼跟嬴尘回来了呢?那天晚上嬴尘有多可怕你也见到了。你真不怕他再给你来一次生吞古董啊?”
闵子琼父亲担忧的说道。
显然两人还不知道嬴尘已经从燕京归来,更加不知道胡全安身亡的消息,同样也不知道胡老爷子死而复生、重新执掌胡家的事情。
闵子琼母亲嘴角泛起一抹讥诮之色,冷笑一声:“回来?他们回得来吗?”
“燕京可是胡家的地盘!胡少在燕京就像是龙入大海,嬴尘区区一条泥巴蛇,凭什么跟胡少做对?”
“他以为他能救回小琼娘俩,实际上他连自己都救不回!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可怜,相反还挺可恨。”
闵子琼母亲说完,直接大踏步走入了别墅之内。
“既然他回不来了,那咱们就不用操心他同不同意的问题。难不成他还能从地下跳出来,阻止我们不成?”
闵子琼母亲却是理直气壮,认为这是嬴尘欠她的。
尤其嬴尘那天晚上将古董捏成碎末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去医院洗了一天的肠胃,那种痛苦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这个仇,她说什么都要报回来。
既然找嬴尘这个人报仇不现实,那就只能捞点好处补偿一下身体跟精神的双重损失了。
“可是……万一事后别墅主人发现了呢?”
闵子琼父亲还是不放心。
“怂包!从我认识你,你就是怂包一个,结果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怂!”
“首先别墅主人这种层次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家里有什么,就算少几件,他也不知道;其次就算知道,那也是嬴尘偷的啊!关我们什么事情?”
“至于对质,嬴尘都已经死在燕京了,别墅主人找谁对质去?这就叫死无对证!”
“行了,别罗嗦了!我让你准备的麻袋呢?”
合着闵子琼母亲根本就不是她嘴上说的“随便拿两件”,而是连麻袋都准备好了,准备来个一锅端!
闵子琼父亲则像是做贼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根麻袋。
像是他们这种人家,想找个麻袋其实还挺难的。
他是专门找小区环卫工买了一根,大厂家、大品牌,史丹利的。
“老婆子,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啪!
面对闵子琼父亲的罗里罗嗦,闵子琼母亲懒得骂他了,直接一巴掌甩上去。
然后闵子琼父亲彻底闭嘴了。
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朝着别墅客厅走去。
“看吧,我就说没有回来!”
“瞅瞅这茶杯里的水,都馊了!至少三天前的了!”
闵子琼母亲得意的指着客厅桌上的茶杯,道。
下一秒,目光就扫向了客厅周围的古董摆件。
“啧啧,瞧瞧这个!风化老皮的汉白玉石狮子摆件!这玩意我之前在姐妹家中见到过一个,还没这个一半大呢,要价八十万!这个估计至少两百万起步!”
“快快快,装起来!”
“还有这个……光绪粉彩百财纹盘!也得十几万的样子!”
“这边这个我也认识,寿山石雕!雕工这么精致,肯定不便宜!装起来,统统装起来!”
闵子琼母亲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见一个东西就两眼放光,随后要求闵子琼父亲装进麻袋。
不一会儿,麻袋就装的鼓鼓囊囊。
“老头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这几样古董我全都认识!我不认识的一样都没出现!这是不是老天爷暗示我,这些古董都是为我准备的?”
闵子琼母亲得意洋洋道。
闵子琼父亲表面不敢说话,实际上心里吐槽不止:你拿个手机App在那里拍照识物,不认识就邪门了!
“老婆子,差不多了。再拿下去就真要被拿空了……”
闵子琼父亲劝阻道。
“闭嘴!我没说停就不能停!拿空算什么?我还想把整个别墅都搬走呢!”
闵子琼母亲头也不回的呵斥道。
只是就在她拿起一件象牙玉瓶准备装进麻袋的时候,却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从她身后响起。
“看来你上次没有吃饱,这是又来吃饭了?”
咔嚓!
闵子琼母亲一个激灵,手没拿稳,将象牙玉瓶摔在地上。
瞬间碎成了一滩齑粉。
“嬴……嬴尘?”
“你竟然……没死!”
闵子琼母亲惊慌失措的转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嬴尘,说道。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嬴尘主动送上门,去了燕京。胡少为什么不趁机把嬴尘做掉,反而把他放了回来呢?琇書網
嬴尘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看着地上象牙玉瓶的齑粉,露出一抹讥诮之色:“看来你确实饿得不行了,都开始自己做饭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别客气,请吧!”
说完,嬴尘就用充满杀意的冷漠眼光看着闵子琼母亲。
闵子琼母亲看看嬴尘,再看看地上的齑粉。
前几天那痛苦的一幕再度浮上她的心头。
她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连连拒绝:“不!不!我不饿!我也不吃!”
嬴尘眼睛微微眯起,如一头含怒不发的山中老虎:“浪费粮食可是可耻的。”
“还是说,你想跟上次一样,我来喂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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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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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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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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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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