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琼一个推门跳下车子,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那人面前。
手掌高高扬起,一个耳光就朝着那人甩了下去。
啪!
那人当即脸上多出一个红印子。
“你疯了?不要命了?”
“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你也开玩笑!真当车子是长眼睛的啊!”
闵子琼气坏了,怒斥道。
而那人却嬉皮笑脸回答:“姐,怕什么?别说我心中有数,就算我心中没数,有我姐夫在,我也完全不怕啊!关键时刻我姐夫肯定能救下我!”
“就算我姐夫救不下我,事后我姐夫也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把我从黄泉地府拉回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闵子琼的弟弟闵子顷!
这小子却是从神农宗跑回来了!
“……”面对闵子顷这番言论,闵子琼只觉又气又恼。
合着闵子顷把自己当成了医学实验的小白鼠,可劲作死,然后等着嬴尘这个医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活他呢?
“闭嘴吧你!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另外……”闵子琼脸色微微泛红了一下。
“以后不要乱喊。嬴先生不是你姐夫,嬴先生于你有恩,你要对他尊重一些。”
闵子顷诧异的挑了挑眉毛:“这么久了,你俩还没成呢?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办事效率也太差了。从上高中的时候开始,你就只知道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时候多少帅哥靓仔追你啊,结果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还把人家的情书贴到黑板上,搞得人家直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后来上了大学,本以为你要开窍了。谁知道还是一样!学习成绩次次正数第一,恋爱成绩次次倒数第一。全班学生都至少谈过一次恋爱了,你倒好,男生的小手都没牵过。搞得你们学校都暗中疯传,说闵大校花其实是拉拉,不喜欢男人。”
“若非你后来忽然莫名其妙有了囡囡,我跟爸妈也都要忍不住怀疑你的倾向了。”
闵子琼听着弟弟翻她的黑历史,忍不住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恨不得再给闵子顷一个耳光。
不过之前是因为担心闵子顷,又恼怒他的作死行为,才气急之下打出了一巴掌。
现在再让她打,她却是不忍心了。
毕竟整个闵家,真心实意、毫不保留对待她们娘俩好的,也就是闵子顷了。
“姐……”闵子顷忽然靠近闵子琼耳边,小声道。
“我认识几个顶级绿茶,要不我请她们传授你一点斩男经验?那几个绿茶针对的对象,全都是各种高端成功人士,我觉得拿来对付姐夫最合适不过了!不然,就凭你这几乎为零的恋爱经验,我真怕姐夫哪天就被别人抢走了啊!”
闵子琼闻言,本能的想说“滚”。
可不知为什么,脑海忽然浮现曲剑屏的身影。
这个来自铁帽曲家的小公主,似乎真的在打嬴尘的主意。
如果说嬴尘哪天真的被人抢走,那人一定是曲剑屏。
就在闵子琼犹豫不决之时,却听车内忽然响起一声“滚”字。
却是嬴尘说话了!
显然哪怕闵子顷放低声音,也不可能瞒过嬴尘的耳朵!
闵子顷立马讪讪的笑了起来,然后走向嬴尘:“姐夫……啊不,嬴先生,几天不见,想死我了!”
“那你怎么没死?”嬴尘冷冷回应。
一句话噎的闵子顷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姐姐一直跟嬴尘没有进展了。wWW.ΧìǔΜЬ.CǒΜ
就凭嬴尘这比钢铁直男还要钢铁直男的说话方式,哪怕换成一个千人斩的顶级海后过来,也休想有什么进展啊!
“你体内旧伤还没痊愈,怎么就跑回来了?”嬴尘凝目看了闵子顷一眼,有些诧异的问道。
闵子顷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出隐隐约约的青黑之气。
这就说明他内伤仍旧没有彻底痊愈。
不好好呆在神农宗治病,又跑回城市来浪,难道这是按捺不住寂寞,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嬴先生,您别误会……我可不是您想的那样,想念城市里花天酒地、泡妞喝酒的生活了。虽然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为了喝酒的事情。”
闵子顷这话说得嬴尘连连皱眉。
不是想念花天酒地的生活,结果又是为了花天酒地而跑回来。
嬴尘真想把闵子顷的话录下来播放一遍,让他自己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嗐,我直说了吧!我这次专门回来,是为了给锅老头搞酒的!”
“锅老头自从知道了我有一批五十年份的茅台之后,就恨不得立马喝上。只是我这病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锅老头抓耳挠腮、心痒难耐,干脆开始给我用猛药、急药。”
“搞得我这些天总有一种感觉,病治不好,命也得搭进去。于是我就赶紧回来给锅老头弄几箱酒过去,先稳住他的馋虫再说……”
听完闵子顷的解释,嬴尘总算明白了缘由。
这倒像是锅长老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毕竟在神农宗全宗上下都被嬴尘打服的情况下,还敢跳出来质疑嬴尘的,也就锅长老了。
这个老家伙情场失意之后,也不知道是看透了人生还是活腻歪了,总之对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只求一个特立独行、念头通达。
他哪天要是直接撂挑子,不给闵子顷治病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哦,那你自己注意一些。最多逗留两天,两天以后必须返回神农宗。不然药性接不上,之前的治疗就全部白费了。”嬴尘叮嘱一句。
对于闵子顷,嬴尘愿意多给一些善意跟容忍。
这个看似吊儿郎当、一事无成的闵家大少爷,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古道热肠以及勇气。
整个闵家,刨除闵子琼母女,值得嬴尘高看一眼的,也就闵子顷了。
“明白,姐夫!”
闵子琼刚刚才给闵子顷说了不准再叫姐夫,结果没过三分钟,闵子顷就给忘了。
又开始叫上姐夫了。
“走吧。”嬴尘也没在意,挥挥手说道。
“记住嬴先生的话,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一定要回神农宗啊!我会给你打视频电话检查的!届时如果发现你没在神农宗,你就死定了!”
闵子琼盯着闵子顷,恶狠狠威胁道。
而囡囡这时候也从车窗里探出头,朝着闵子顷晃了晃小拳头。
为妈妈助威。
这一幕不禁把闵子顷看笑了:“好家伙,我们家小囡囡学了几天本事,翅膀变硬了呀!都敢揍舅舅了!”
囡囡则比划着小手,说出一段手语:“舅舅听话,囡囡不想舅舅死,囡囡想让舅舅活很多很多年。比乌龟还要长寿!”
“……”闵子顷瞬间傻眼,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囡囡:乌龟在这种语境下,其实不是什么好词儿。
而闵子顷犹豫的这一会儿,车子已经缓缓发动,朝着远方而去。
剩下闵子顷一个人站在原地,笑骂道:“千年王八万年龟,好家伙,我这下想死都不成了!舅舅可真没有白疼你!”
而后闵子顷眼眶就微微泛红起来:“妈的,几天没回江海,江海的风沙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都把劳资眼睛给迷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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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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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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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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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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