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直率的个性,本就让玉娅很喜欢了。
如今又见她递来的东西,玉娅顿时就眼前一亮。
“呦,这回的玲珑绣比上回的瞧着还要精细不少呢。这针脚几乎都看不见,花样也更栩栩如生,简直是堪称精品啊!”
说着,她还用手细细的在绣品上抚摸。
“不错,真是不错!”
“那这回我们亭厢院还是收沈姑娘的绣品,就这么定了!”
玉娅的话,让许泓钧和沈喜宝双双变了脸色。
尤其是许泓钧,他立马就站了起来!
“玉娅姑娘,我们方才明明都谈好了,姑娘如何好反悔呢?”
闻言,玉娅这才看他。
“许少东家,我们方才只是谈价格,本姑娘可从未敲定要买你的东西。况且了,我收绣品自然要货比三家的,谁好我肯定就要谁的。”
“这……”道理摆在这儿,许泓钧也没法子。
“那姑娘可否让我瞧瞧,究竟是何等的绣品让姑娘改了主意?若真比我们强上太多,那我便愿赌服输!”
看许泓钧不服气,玉娅就笑着把绣品递给了他。
当许泓钧看清这绣品,他脸上的神情也从微怒,变得无地自容了起来。
“这绣品确实比我们的好,许某甘拜下风!”
而沈喜宝听了却冲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但当她看清绣品的品质时,她就愤怒的回头瞪着张绣娘。
“好啊张绣娘,你居然还跟我藏了一手!”
“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那么爽快的就答应教我绣法。原来你早就安了心了,你就是想坑我!”
“我没有……我没有!”
沈喜宝那撕破脸的泼辣模样,都有些吓到张绣娘。
沈南宝见状,就上前两步挡在前头。
“现在你承认了,是我娘教你这绣法的了?”
“你自个儿没安好心,就当别人跟你一样卑鄙!若是你为了求口饭吃也就罢了,就算我娘不教你,我也会教你几招,叫你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你心术不正,学了个皮毛,转头就想坑我们。这也是你自找的,可怨不了我们!”
“你……你……”
论起耍嘴皮子来,沈喜宝可不是沈南宝的对手。Χiυmъ.cοΜ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又羞又愤的,只能掩面跑了出去。
许泓钧见状,也有些尴尬。
他便道:“既然今日的买卖做不成,那许某就先告辞了。”
说罢,许泓钧也转头离开。
等他们一走,玉娅这才看向沈南宝:“小沈姑娘可真是厉害,连颇为有名的许家少东家都败在你手上了,果真令玉娅刮目相看。”
看来江公子的眼光,果真是不错的。
“我这脾气就是太直了些,若是失态之处,还请玉娅姑娘多多包涵。”
把沈喜宝那瘟神给气走了,沈南宝这才收起她的伶牙俐齿,变得有礼了起来。
而玉娅却笑,又对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这才捧了钱袋子来,交给了沈南宝。
同时,玉娅又开口:“这里头有二十两银子,这些扇面同花样料片我就收了。一会儿二位再领些上好了料子回去,回头绣好了,尽管送来便是。”
“好,那就多谢姑娘了。”
一听这话,沈南宝就灿烂的笑起来。
那布袋子里总共不过五六幅扇面,还有四五块能做裙摆花纹的布料。居然就卖了二十两银子,这已经是很高的价了。
所以南宝没多说什么,收了银子领了布料之后,就带着张绣娘从亭厢院出来了。
只是她们这刚从门口出来,先前离开的许泓钧就直接迎了上来。
“小沈姑娘,请留步!”
“许公子?”
没想到许泓钧还没走,沈南宝就有些奇怪。
而许泓钧却走到她们跟前,恭敬的扶手:“二位,我有些话想要与二位说。不知二位可愿移步舍下?”
“这……”
许泓钧要请她们母女去许府,张绣娘顿时就皱起眉。
看出她的抗拒,沈南宝就摇头。
“不必了许公子,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是瞧着沈喜宝从我们这里偷师不全,所以还想请我娘回许家绣坊是吧?”
“姑娘果真聪慧,猜到我的用意了。”
沈南宝的机灵,让许泓钧都眼前一亮。
“其实让沈喜宝上我家绣坊做绣师,是我娘的意思,我也不好反驳。如今这般,更是证明这事儿做得不对。”
“所以还请张绣娘屈尊,继续来我们绣坊任教。若是觉着这工钱低了,你们就开个价。只要不是太过离谱,我绝不拒绝!”
毕竟方才那绣法他看过,实在是太过惊艳。
若是能把这样的人才请到绣坊去,又何愁他们许家绣房不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无论许泓钧如何说,沈南宝都爽快拒绝:“不好意思啊,我娘是指定不去的,许公子就别费这个心了。”
“为何?”
他都任她开价了,沈南宝还是不肯答应,许泓钧就很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我娘曾经对你们母女的羞辱?若真是如此,我可以代我娘亲与你们赔罪!”
闻言,沈南宝的笑意未达眼底:“许夫人给的这份羞辱,总有一天,我必会当着她的面亲自讨回来。”
“至于我娘不回许家绣坊,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与其寄人篱下,不如自个儿自力更生。所以公子的好意,恕我们不能接受!”
说完,沈南宝拉着张绣娘就直接离开。
而张绣娘则对许泓钧点了点头,就跟着自家闺女走了。
拿着这二十两银子,张绣娘是无比高兴。
母女两个去市场买了两斤猪肉两斤牛肉,还买了一小筐子鸡蛋,这就乐呵呵的往回走。
这一路上,张绣娘还道:“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咱们就能放心大胆的盖五六间房了,这料钱是足够了。”
“而且那玉娅姑娘还让我们绣以后的绣品,咱可不愁赚不到银子了!宝儿啊,你可真是给家里帮了大忙了!”
“应当的,以前我让爹娘太过操心,以后定要都弥补回来。”
看张绣娘高兴,沈南宝也跟着笑。
等她们回到自家家门前时,才发现他们家来了不少的人。打眼一看,恐怕有十几个那么多。
而沈方林和沈家安站在院子里头,都乐呵呵的。
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江未臣站坐一旁,他提着纸笔,正在写字。
沈南宝走过去一看,见他写的主要是些起房子需要的材料的数目。
沈南宝就笑了:“你今日不用讲课吗?怎么到我家来了?”
“我总要力所能及的尽点心,所以告假三天,来帮忙。”听到沈南宝的声音,江未臣就抬头冲她笑。
阳光和煦,微风撩人。
他笑的很是好看,沈南宝只觉得自己的眼光就是好,这么好看的脸真是赏心悦目。
她便道:“有这些工人,就足够了。”
江未臣则放了笔,满眼认真:“为人婿的本分,我必定要尽的。”
他这话,更是弄得沈南宝不知如何回答。
恰好这时,就传来一阵朗朗的背书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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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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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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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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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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