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独自生闷气的施俨然,突然将目光放到秦芜笙的身上。
视线乱转,最后落在秦芜笙手上早已凝聚的血液上,精致的脸蛋,竟然露出,比方才还要惊慌的神色。
“你在干什么?”
施俨然上前,抓住秦芜笙受伤的手。
掌心被迫张开,还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金贵娇气”的少年面前。
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薄石片纵然锋利,可简单打磨的石头,表面凹凸不平,划过秦芜笙手心时,带走了不少皮肉。
粗糙的掌心中央,赫然留下一道极其狰狞的伤疤。
秦芜笙能清晰的感受到,施俨然抓在她手腕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过是,微微转动手腕,试着挣脱施俨然的束缚。
他居然,也就顺势放开了她。
秦芜笙不以为然,甩了甩依旧麻木的手臂,对着施俨然安慰道:“没什么,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手段罢了,别看这伤口看得吓人,其实就流点血,你看,这不是已经开始愈合了~”
只是,秦芜笙说得很轻松,掌心却合拢得很快,根本不给施俨然再看的可能。
而施俨然看上去,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唇才张,便再次被秦芜笙打断。
“你不用多说什么,我自己有分寸。记住了,我可是很惜命的,以后,可要小心我,说不定哪天,我为了保命,会把你推出去垫背。”
秦芜笙不知何时,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从床上起身,摇摇晃晃来到施俨然身边,抬起受伤的手,摁于施俨然的肩膀处,将他推到屋内唯一的一处矮凳前。
掌心微微使力,纵然施俨然不情愿,却也顾及秦芜笙手心的伤势,被迫坐下。
但就算如此,掌心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还是再次崩裂,在施俨然素白的衣肩处,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抱歉啊,衣服脏了。”
秦芜笙边说,边用未受伤的手,在施俨然衣服上“擦拭”。
然后,本就显眼的血掌印,在秦芜笙的努力下,成功晕染成了“大饼”。
“……呵,没事。”
施俨然身体往一旁偏过,躲开了秦芜笙的祸害。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指尖翻飞,一道华光随之闪现,没入肩头,瞬息间,秦芜笙沾染上去的鲜血,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芜笙:哇哦~懒人必备呐!
秦芜笙收回嚯嚯的手,强撑着一口难得提上来的气,回到床上,重新躺了下来。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倒是显得秦芜笙略微急促的喘息,有些刺耳。
“你……”
施俨然似乎还是想说什么,但依旧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被意外,再次打断。
砰!砰!砰!
那东西来了!
一记又一记,沉闷的声响,在这个封闭的小屋内无限回荡,荡进了屋内人的心里。
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木门,试图进来。
原本还平躺的秦芜笙连忙咬着牙,从床上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剧烈摇晃的木门。
撞击声越来越响亮,本就脆弱不堪的木门,看起来随时都会坍塌。
秦芜笙眉头蹙起,心中不安,缓慢起身,刻意放慢脚步,一点点挪向门口。
只是,秦芜笙全部关注,都放在木门处,未曾见到,本来乖乖坐在矮凳上的施俨然,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背后。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拉住秦芜笙的衣袖。
秦芜笙被施俨然拉得一个踉跄,往后倒退半步,得亏及时刹住车,不然就真的踩到施俨然的脚了。
转过头,秦芜笙瞧见面露担忧的施俨然,默默将施俨然抓在她衣服上的手指掰开。
但是,这次的施俨然,手劲儿很大,看来,在极力阻止秦芜笙靠近门口。
光靠秦芜笙硬掰,愣是一根都挪不开……
秦芜笙:我去,抓得这么紧,得亏我收脚快,不然,就这几块破布,都不够他扯的。
“你。唔!”
施俨然突然开口,吓得秦芜笙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然后,对着施俨然狂摇头,嘴型微动,虽然无声,却依旧能看出,秦芜笙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要说话!
随后,也不再管施俨然的反应,再次将视线,放到了木门处。
说实话,秦芜笙现在,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被秦芜笙捂住嘴的施俨然,看到秦芜笙如此大的反应,视线也随之转到门口处。
施俨然:好像……也没什么事吧……
砰!
外面的东西,似乎为了响应施俨然的“号召”,突然使力。www.xiumb.com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木门再也支撑不住,应声坍塌。
施俨然脑子里,飞过两个字。
完了!
木门带起飞扬的尘土,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屋外早已阴云密布,有一团模糊高大的黑影,徘徊在门口处。
两人看不清黑影的具体形态,但光是从黑影身上飘出的一丝怨气传入屋内,也足以引起两人的极度不适。
施俨然本能抓住秦芜笙放在他嘴巴上的手,想要调动灵力离开。
可,秦芜笙却反手,摁住了施俨然指尖冒出的金光,低声安抚道:“没事,别急,不要用法术。你仔细看看,那东西进不来。”
施俨然顺从望去。
就如秦芜笙所说一般,黑影明明已经撞开木门,却反倒开始在门口处徘徊,甚至好几次,分明已经找准方向,却会在前进时,被一股不知明的力量阻挡。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种妖魔鬼怪什么的,本来就是我的知识盲区,我顶多……比你会观察一点,这些应该要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芜笙摆了摆手,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面对施俨然的疑问,秦芜笙同样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方才,在施俨然出声时,她便浑身寒毛竖起,能明显感受到危险逼近。
可真的当木门坍塌,烟尘散去后,屋外的黑影暴露在他们面前。
秦芜笙慌乱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为什么呢……
秦芜笙视线紧盯着屋外久久不离去的人形黑影,眉头越皱越紧。
施俨然没有再坐回矮凳,异常乖巧地走到秦芜笙身边站好,同她一起,“观赏”着屋外“迷茫的黑影”。
片刻。
屋外的黑影,依旧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久久未曾突破“无形的屏障”。
秦芜笙和施俨然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有些放松。
只是,现在,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两人也出不去。
紧张过后,就只剩下疲惫……和无聊。
秦芜笙为了防止,自己被外力控制,再次昏睡过去,余光瞥到施俨然严肃精致的小脸儿,突然有了想要闲聊的兴致。
“之前的封印被破,你有什么想法?底下的东西,有这么厉害吗?”
“嗯……说真的,我是剑修,对阵法什么的,其实不是很清楚,平常……很少用这些。”
“但底下的东西,我能保证,我打不过!”
秦芜笙,扶额……
“你说你是剑修?”
“嗯,有什么问题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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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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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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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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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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