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唐国公府
李智云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张公瑾就拦在他的面前,
“我要参加!”张公瑾拧着眉毛,两只眼睛里尽是倔强的眼光。
李智云知道他说的是生死对决,扫了他一眼,“这次不行,你太小了,等下次吧!”
“我都十四了,一点都不小。”张公瑾申辩道,“我会骑马,还会射箭。”
十四岁?李智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自己现在六岁,身高大概是一米,而张公瑾最多只有一米五。
“你为什么要参加呢?和你也没有关系,再说你爹不就你一个儿子吗?”
“这可是在皇帝的面前表演啊!”张公瑾说出他的理由,“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xǐυmь.℃òm
“你不怕死吗?”李智云奇怪的问。
张公瑾摇摇头,“你是佛子,我对你有信心。何况今天我见到了皇宫,它那样的大,宫殿那么高,还有甲士那么雄壮……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走进去。”
这就明白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到皇宫的繁华之后,就不再甘于平庸了。
李智云望着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公瑾是什么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的,但无疑这位名列凌烟阁的名将,他的人生也将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既然遇到了他,当然就不会再错过。
张公瑾被史书评价为坚毅果敢,富有谋略,他不仅亲身参与了李二的玄武门之变,更是整个事件的重要策划人之一,虽然一生都没有单独指挥过战役,但却是做为李靖的副手,平定了东突厥。遗憾的是他三十多岁就因病去世了。
同时,张公瑾的表现,也让他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李阀其实并不缺人,那些身怀武艺却报国无门的好汉其实大有人在,在杨玄感造反时,就有数千名关陇贵族的子弟、京兆游侠投入其帐下。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这对自己来说,其实是个收拢人才的好机会,更巧的是皇帝还给了这样的机会。
“佛子,让我参加吧!”张公瑾再次请求道。
“两个条件,”李智云伸出手指,说道:“第一,要你父亲同意,不用想骗我,我会亲自问的,第二,找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然后,他就看见老冯推着一辆轮椅走过来接他,就不再理会沉思张公瑾,急忙的迎上去。
“大姐怎么样了?”李智云立刻的问道。
老冯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先把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才说道:“孙道长的仙技名不虚传,保住了翠儿一条命,可是什么时候能醒,却不知道,孙道长说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做为一个后世人,李智云当然知道孙思邈指得是什么,脑缺血引发的植物人。
“大姐夫,带我去看看大姐。”李智云说道。
“窦家主和阀主都在等你。”
“如果爹爹他们着急,可以来大姐这里找我,如果不着急,就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稚儿不能这样,有些事情比翠儿的伤更重要。”老冯劝道,他在唐国公府里十年多了,自然知道窦抗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不然也不会弄一辆逾越礼制的大马车了。
虽然李智云现在是佛子,但他毕竟是一个后辈,以窦抗的个性来说,很可能立时拂袖而去。
李智云却固执的嚷道:“现在就去看大姐,我想她了,没什么事情,比见大姐更重要。”
这时,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老冯立刻戒备的望过去,将李智云护在身后。
“大姐夫,没事的,是熟人。”李智云从对方的身形上,认出是张须佗。这位猛将的神色有些憔悴,但眼睛有种坚定的光。
“张将军,你怎么来了?”李智云出声问道。
张须佗走到轮椅的面前,单膝跪下,说道:“下官是前来请佛子宽恕的,尊府出事的时候,我刚刚散值,本来是可以及时救援的,但当时下官畏惧独孤阀和宇文阀的强势,没敢前来,但下官实在没有想到尊府的损失如此巨大——”
这铁打的汉子昂起头,圆眼里尽是血丝,“可这种情况下,佛子仍记得拙荆的病情,仍不忘遣人给她送药,佛子对我家的恩义,让张须佗羞愧的无地自容,所以特地前来请罪。”
送药?李智云脑海里反映出当时道信和尚给自己保命丹的时候,巢元方也出声要了几颗,说是给张须佗的妻子用,想必是救治完伤者之后,巢元方是以自己的名义,派人给张须佗送过去了,结果把这个汉子感动了。
“张将军快起来吧,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急,谁也想到那两家贼子下手如此的毒辣,何况你肯来是情份,不来是本份,我一点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佛子圣心仁德,对张家先赠仙草,又赠保命丹,张须佗想到自己的所做所为,良心实在难安,听闻皇帝让你们双方生死对决,张须佗虽然不才,但愿为李阀而战。”
李智云心中大喜,张须佗愿意投靠李阀,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倒不是说张须佗有多勇猛无敌,至少比起秦琼,罗士信,裴行俨,他还差点——
行军打仗的水平也一般,遇到李密徐世绩就中了埋伏,但是这根本不重要,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武将的个人武勇就不是决定一场战争的关键因素了,他看重张须佗的根本原因,是他与自己的价值观相近,在这个时代来说太难得了。
李智云沉声问道:“张将军,你可知道李阀处在绝对劣势?”
“下官知道!”
“你若战死,家人怎么办?”
“家中祖宅还有十多亩薄田,若下官战死,子孙也可以靠此活命。张须佗十八岁离家,如今年近四十,仍旧家徒四壁,一事无成,只剩下这条烂命,佛子对我家恩义无双,张须佗无以为报,只有将这条烂命献上,报答佛子。”
李智云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快起来吧!张叔。”
张叔?张须佗一愣,李智云给老冯使了个眼色,老冯就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张叔,从今天起,我李智云视你为长辈,你也不要再叫我佛子,佛子是外人叫的,你叫我智云,叫稚儿,都可以,你的家人可以搬到宣仁坊的皇帝的赐给我的新宅子里,如果你在对决之中战死了,你的家人以后由我照顾,一会儿我和父亲商量之后,也会在最近搬过去住。”
这是李智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他与窦抗一样,感觉到了皇帝潜在的杀机,那么自己离李阀越远,李渊就会越安全。
另一方面,如果自己收拢人才,也让皇帝对李阀产生猜忌,但若是自己搬出去,皇帝只会认为这是一种自保的行为,从而不会再意,还有,还有就是玉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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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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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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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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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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