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骑兵本来都是人字形的阵容,这样的结果就是对撞。
独孤怀恩满怀信心,他的属下比对方多出一倍,这种对撞相当于两个打一个,拼损耗也能把李阀的骑兵耗干净,没有骑兵了,独孤阀就稳操胜券,何况就是比家仆的数量,自己这边人数上也远远超过李阀。
这一战是李阀先动手要杀死怀义,就算窦家将来不满意,也说不出来什么,李渊,既然你这个唐国公当够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谊,换你儿子当吧!独孤怀恩心中发狠,然后他的眼睛就瞪直了……
就在双方还有三十几步的距离时,李孝恭长啸一声,加快马速,整个李阀的队型开始变动,从人字形变成了箭矢型,本来两翼的骑兵在奔跑中,向里面靠过来,李孝恭更是将马速催到最快,直撞向独孤阀的右翼,整支队伍像一支离弦的箭,锐不可挡的射向敌人。
这是突厥人的战法。李阀怎么会突厥人的战法,这么近的距离了,他们怎么可能变阵?独孤怀恩大惊失色,因为这样一来,自己这一方的左翼根本碰不到李阀的队伍,而右翼却要迎击双倍的敌人。
他不知道,李渊这几年在楼烦郡当太守,就把李孝恭他们派到草原上去,跟着突厥部落一起生活,一起猎狩,一起放牧,像这种快速移动中的变阵,对现在李阀的骑兵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独孤阀的右翼骑兵直接被击破,二十多骑落马,而李阀这边只损失了两名骑兵。突破战线的李孝恭,并不停留,高喊一声:“李顺,缠住他们!”
李顺立刻带着十多骑调头,返身加速向独孤阀的骑兵追杀过去,独孤阀的骑兵们,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收住战马的冲势,等他们调过马身时,李顺的骑兵已经连人带马撞了上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若这时,李尉能带着那些仆役冲上来,前后夹攻。独孤阀顷刻间就会全军覆灭,可是突然出现的宇文阀打乱了整个战场的节奏,将李尉老冯他们都拖住了,这样一来李顺他们这十几骑就陷入了苦战。
李渊手中弓弦一松,一名独孤家的骑兵被射穿前胸,再度搭弦,瞄向独孤阀家主,喝道:“独孤怀恩快投降!”他现在担心唐国公府那边,只想着速战速决。
独孤怀恩当了一辈子纨绔,自有一股桀骜不驯的狠劲儿,昂首回道:“李渊,日你奶奶的,有种射死我!”
李渊真恨不得一箭射死他,可他是杨广扶上独孤阀家主位置的,射死他容易,皇帝那里不好交待,再说他们李阀毕竟和独孤阀牵扯很深,一箭下去可就成了仇人了。
独孤怀恩不是个东西,可以不管不顾,但他李渊不行,独孤阀还有一堆表亲都看着呢,何况这里还涉及到债务纠纷,独孤怀恩要是真死了,李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此李渊箭尖稍偏,射倒他身边的一名骑兵,喝道:“你再不投降,手下就被杀光了。”
独孤怀恩扫了一眼战场的局面,自己这里应该是胶着状态,彼此损失差不多,但自己这边人多,就算有李渊不断射箭,暂时也不用太担心,可另一边,李孝恭带着十几骑正在追杀独孤怀义和他的恶奴,却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不断有人被李阀的骑兵砍倒在地……
他担心弟弟,立时调转马头,向李孝恭的方向奔去,口中喝道:“随我杀出去!”
……
刀锋劈下的时候,李秀宁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土财主,你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来救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三娘子!”一声娇呼,本来被砍倒的苦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得从地上蹿起来,撞向恶奴,硬生生将他撞开半尺,不但刀锋落空,人也跌倒在轮椅的旁边。
李秀宁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见到机不可失,立时拿秀弓的弓弦勒住对方的脖子,完好的右腿踹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握紧弓身,用整个身体的力量玩命向后拉——
那恶奴双手握住弓弦,拼命挣扎。
双方的较力之中,李秀宁的秀弓被拉成圆月……人也从轮椅上被拽下来,坐在对方的后背上,连断腿也强行用力蹬在对方的后脑之上,干燥后的石膏承受不了这种力量,慢慢裂开,不断有粉尘、碎块掉下来。
她一度担心,弓身会因为承受的力量太大而断裂,但是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恶奴只挣扎了片刻,就一动不动了,断腿却犹如火烧般剧痛……
李秀宁剧烈喘着气,目光落在苦荷的身上,她已经昏死过去,整个背上有一条一尺多长的伤口,翻出鲜嫩的血肉,不断的涌出令人胆寒的血液……
再抬眼,远处,五妹被人一棍打倒,躺在地上不再挣扎,不知是死是活,角落里四妹那张绝世容颜上,满是鲜血和泪水,正抱着一具尸体嚎啕大哭,李秀宁认出正是她的母亲莫姨娘……
她用颤抖的手,解下秀弓,就向丢在不远处的箭袋爬过去……
“噗!”一声轻响,她抬起头——
管事李平被一刀穿腹,而与他站在一起的大姐李翠早已是满身伤痕,鲜血将她全身都染成红色,就像一个血人,却仍自高喊着,挥舞手中的木棒,形若疯狂。
她的对手是两个恶奴,也不着急进攻,只是等她力竭气喘时,再上前砍上一刀,鲜血就会从李翠的身体淌下……
大姐!李秀宁泪水盈眶,拖着伤腿,努力的爬向箭袋,短短七八米的距离,她却要用尽毕生的力气……
“宁娘!”一声呼喊在身边响起。
李秀宁扭过头,见到那张英俊的面孔,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快,快救大姐!”
沈光轻一点头,就冲了过去。
李秀宁也放弃箭袋,向前方大姐的方向爬过去,因为在她朦胧的泪眼中,大姐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倒下来……
大姐,大姐……她喃喃叫着,丢开秀弓,拼了命的爬,每一次前进都忍着钻心的疼痛,身后她的伤腿已经完全扭曲变形……
李阀的人杀回来了,瞬间就扭转了局面。
宇文宣被两个手下拖着跑进了看热闹的人群,李尉本来要追上去,却被老冯拦下,要他看守好唐国公府的大门,以防再被人偷袭,自己带着十几个人又奔向阀主的马车,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沈光收拾了宇文阀的恶奴,先是将李秀宁抱回轮椅上,又返身检查李翠的伤势,片刻后,他慢慢地扭过身体,对着李秀宁缓缓摇了摇头……
李秀宁哇的哭出来,沈光则是对着她那条断腿,急得搓手跺脚——
忽然,悲恸中的李秀宁想起来了,稚儿呢?稚儿,你在哪里?快出来救大姐。她呼喊着,声若哀嚎,眼睛不停在寻找——
早在李智云昏倒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钻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急速的穿过战场,跑到李智云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服拎了起来,观察了一下战场,就拎着他匆匆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因为当时在混战中,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画面。
太阳已经西落,只将漫天的余晖洒了下来,天空染成红色,大地染成红色,整个长安城都披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外衣……
在这一片血色之中,有个白色的身影,在各家的屋顶上急速奔跑跳跃,即便是两米多高的坊墙也无法阻止他前进……余晖洒在他光亮的秃头上,也发出淡淡地红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贞观云记更新,第93章 战独孤「四」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