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看?”
陆宇:“……”
“师哥,你在……练字?”陆宇咽了下口水才问。
温年没回答,背过身去找了另一个桌子写字。
他虽然没看到具体内容,但是刚刚扫到了“岁岁”二字,便猜:“啊……你练字只练小糯米——皇后,皇后的名字啊,你对她好好哦。”
温年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我家糯米团,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
陆宇:“……也是哦。”
现在陆宇在外做了一个教书先生,也算是给自己那么些年的学识一个交代,同时也在积极备考,想趁着明年科举考试考个名次,靠自己的本事当个官。
因为温年放开了对女子的限制,允许女子读书参政,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女子不需要依靠男子也可以养活自己,白烟的情况也有些好转,她凭借这些年攒的钱,也准备替自己赎身,在外经商学艺都可以。
“对了,我跟你说,最近盛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听说我要考明年科举,给我送了好多参考资料,我家都快堆不下了。”陆宇笑着挠了挠头。
“嗯。”温年笔下一顿,抬眸看他,“你是快科举了?”
陆宇眼眸一亮,看着温年终于正经的跟他说话了,笑着说:“对!所以师哥,你可不可以给我送个祝福啊,我都快生日了。”
“你今天大老远跑来,就为这事?”温年把笔放下,换了一张纸,沾了沾墨水,又开始埋头写字。
可能陆宇也觉得让一国皇帝给他送祝福这事有些扯,虽说两人小时候关系不错,但是后来因为他去投靠了王将军,两人也没怎么有过交集了,关系不尴不尬的,于是陆宇干笑了一声,又继续说:“其实,我快过生日了。”
“要生日礼物来了?”温年问。
“不是。”陆宇笑着说,“我是想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想着这个生日祝福,给你许。”
“为我许?”温年说。
“是啊,你是明君,国家如今被治理的这般好,所以我想着,希望你长命百岁,身体康健。”陆宇说。
“长命百岁……”温年小声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又觉得略有不妥,便说,“也不用。”
“啊?”陆宇不解。
可是温年不再回答了。
其实温年不想活那么长,他只是希望陪着时岁,如果没有时岁,在这待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温年这人不喜欢找话题,陆宇能找到两人就聊,找不到就尬着,反正温年在认真写字,尴尬的也只有一旁干笑的陆宇。
陆宇可能也察觉到了温年很忙,便也不再多扰,刚抬脚想离开时,温年突然叫住了他。
陆宇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还……还有什么事儿吗?”
温年拎着一张纸走到陆宇面前,扬了扬眉梢:“放水是不可能放水的,你记得别考的太难看。”
说着温年把那张纸递给陆宇,陆宇接过纸后,才看清上面的字——金榜题名。
“师哥……”
“又怎么了?”温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着就要回案前继续写字,结果被人拉住了,温年轻笑道,“你要哭我就给你踹出去,别在我面前哭。”
“不是……”陆宇吸了吸鼻子,紧紧握着那张纸,突然说,“呜呜呜我突然有点羡慕皇后。”
温年:“……?”
说完陆宇就觉得这句话有歧义,赶忙解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师哥真的太好了。”
然后陆宇又觉得这样说好像是越抹越黑,于是干脆自暴自弃说:“哎呀不管了,这次科举我一定不负师哥众望!我去读书了。”
温年:“……”
—
那边的时岁已经闲到听八卦的程度了。
因为她最近无聊,温年就允了她可以去参加那些贵族夫人的下午茶会,也就算是聊天八卦吧,听听京城的趣事倒是也行。
也是听得多了才知道,原来以前喜欢温年的人还挺多。
时岁一开始以为温年很单纯、不开窍,其实这人什么都懂,所以基本上那些女子刚表示好感,温年就很坚定的拒绝了,虽说很伤人,但是一点不拖泥带水,完全断了别人的念想。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他当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时岁喜欢他啊。
原来温年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在耐心的等时岁自己明确心意。
就像是突然撬开了新的视角,原来站在温年的角度,他已经往她这边走了许多步,也早就把她规划进了自己的未来。
时岁有时候会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那么好,却遇到了那么好的冬至。
他总是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很尊重她的意见,也愿意去了解她的意见想法,她的情绪,永远对她很有耐心,也会无条件去信任她,接受她所有的缺点和不完美。
那天时岁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温年,正巧撞着温年出来洗毛笔,他脸上还有几道墨水,这人还喜欢穿白衣服,墨水就更加明显。
温年一出门就看到时岁往他这边扑,那句“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口,又觉得小姑娘扑的急,怕她摔了,又怕手里的毛笔打到她,于是干脆毛笔扔掉了地上,张开手接住了时岁。
温年感受到了时岁今天情绪的不对劲,便笑着哄:“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怎么回事,突然投怀送抱?”
“为什么最近不理人,也不找我,你有那么忙吗?”时岁问。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时岁说,“结果你最近一直待在房间练字?搞不懂你。”
闻言,温年微微一怔,旋即抬手揉了揉时岁的脑袋,声音温柔:“还能出什么事呀。”
“重点在后半句啊,你总是抓错重点。”时岁扬起脑袋看他。
然后就听少年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也很温柔,懒洋洋道:“嗯,那冬至还挺厉害,一会儿不见小糯米团就想成这样,看来这辈子不对你负责是不行了,你说是不是?”
“是。”时岁抱着温年的手紧了紧,“负责吧,谁说话不算话谁是狗。”
“答应你了。”少年笑,“那你以后因为别的事生气,不许骂我狗了,换个词骂,这个词不吉利。”
时岁也笑了,温年总是这样,明明郁闷了很长时间的事,他三言两语飘入耳中,却让她觉得很安心、也很暖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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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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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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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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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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