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岁扣了一下他的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试试吧。”
温年被她这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说:“糯米团,你别捏我手啊。”
“你别说话了,我紧张啊。”时岁干脆把头埋到他怀里,低声说,“你能不能别那么正经跟我说,搞得我以为你要怎么我来着。”
“好,不说话了。”温年轻微的点了点头,便吻了上去,离开时还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时岁吃痛,气道:“你有病,你刚刚还答应不咬我的。”
温年:“……忘了。”
完了还补了一句:“我刚刚还说这事控制不了呢。”
时岁:“滚吧你,又跟我玩文字游戏。”
温年:“我陈述客观事实都不行了?”
说完温年又像故意似的,又轻轻咬了一下她嘴,咬的不疼,牙就碰了一下就离开了,这可给时岁气的不行,直言:“我跟你讲!你完了!我要打死你!”
好了,温年已经摸清楚时岁的性格了,每日最多只能逗到这个程度左右,再逗下去时岁就真要炸毛了。
“嗯,给你打给你打。”温年笑着把手递过去给她捏了两下,时岁好哄,她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很多事也就嘴上说说,两人闹了半天,时岁突然说:“真就没爱了,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你别瞎冤枉人。”温年笑着说,“不爱你能给你随便打啊。”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时岁也不想跟他闹了,说又说不过他,便叹了口气,戳了戳温年的脸,问:“亲哪?”
温年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右脸,笑着说:“这儿吧。”
时岁翻了个白眼,故意似的亲了一下他的左脸,说:“就不亲那,气死你。”
“气反正是气不死我,但等会儿你生不生气就不知道了。”
温年话音刚落,便把人抱了起来,往床边走,时岁感觉脚一下子悬空,气道:“慢点慢点,别把我摔了。”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时岁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感受少年的温度一点一点传来,时岁有些头皮发麻。
窗外蝉鸣嘶哑的叫喊与窗内两人轻轻的低喘声交织在一起。
时岁完全意识模糊了,时而迷迷糊糊的睁眼,眼睫被汗水打湿,只能看到少年撑在她身侧冷白的手腕,少年的眸子被雾气打湿,她声音有些哑,只觉得比以往都累,甚至连说话都不想说了:“我……”
温年似乎听到了时岁的声音,便问:“什么?”
时岁不说话了。
“没听清,再说一遍?”
时岁:你说跟做就不能选一个吗?天天哪来那么多话?
……
不知过了多久,时岁才睡的安稳下来,她整个人都无意识似的,瞥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衣裳,已经无暇去管了,温年可能也是知道时岁累了,也没怎么再折腾她,想起身却发现时岁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温年:“怎么了?”
时岁:你说呢?睡完就想跑?!
但是面子还是要一下的,于是时岁说:“陪我睡觉。”
温年笑着躺下:“没想跑。”
时岁很自然的搂着温年,也不嫌热了,闭眼就沉沉睡去,不再想那么多。
第二天时岁醒了之后才发现,温年好像没有去上朝。
嗯,昨天晚上折腾过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年的手腕撞到了床头,当时就觉得疼了,半夜起身也是想去涂点药,可是时岁黏人,就搁置下来了。
然后早上起来就青紫青紫的,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从时岁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眼睫懒洋洋的垂着,可怜兮兮的揉自己的手腕,时不时还用另一只手翻两页奏折。
时岁突然觉得温年是有点可爱啊。
“你手怎么了。”
这话刚问出口时岁其实心里就有答案了。
昨天晚上莫名起身想走,被她给拦下来了。
然后还扯着他胳膊压了一晚上,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他手,这人居然真的一声都不吭。
温年偏头看了一眼她,有些闷闷不乐:“我手废了。”
说实话,他这可怜兮兮的样,配上这有些委屈的语气,是真的有些搞笑唉。
时岁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温年更生气了:“你干嘛呀,笑点在哪?嗯?”
时岁也觉得自己有些缺德,于是哄道:“不搞笑,我是在用微笑掩盖我的悲伤,其实我心里悲伤逆流成河了都。”
温年更郁闷了,明明被哄了,却一点成就感没有,于是又把脑袋垂了下去,闷闷叹了口气,说:“算了,看在你快过生日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时岁眸子亮晶晶的,把药扯过来,同时把他的手腕也扯了过来,很自觉的给她上药,笑着说:“对对对,冬至最好了。”
“这话听着舒服。”温年可算开心了点,便说:“再说两句。”
“别得寸进尺。”说着时岁故意似的按了一下他的手腕。
温年感受到了疼,但也没缩回去,反正这两天挨打挨习惯了,脸皮也厚了不少。
温年伤的是右手,他愁的不行,时岁还以为他这是在愁没法批奏折了,现在都是用左手勾两笔,时岁趴在桌子上看他,问:“你现在对国家还真是挺上心的,批不了奏折愁成这样啊。”www.xiumb.com
少年叹了口气:“谁愁这个了。”
“嗯?”时岁扬了扬眉梢,问,“那你愁什么。”
温年不说话了,时岁觉得他这两天怪怪的。
白天都闷在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捣腾什么来着,时岁每次无聊想找他,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上次甚至去找他还看到温年打翻了墨水,脸上身上弄得都是的,脸上的三行墨,跟个猫胡子似的,一下让时岁想到了以前他趴在桌子上批奏折甩墨的样子,可爱的不行。
时岁想着,可能因为温年最近政务繁忙,肯定是要比以前做太子时要忙很多,她要是因为这个事无理取闹,倒是有些不明事理了。
直到后两天温年晚上都不来找她了。
时岁抱着他睡觉都睡习惯了,他不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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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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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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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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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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