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岁可以明确的是,温年现在对皇帝,是厌恶到了极致。
从先皇后开始,再到现在的白烟。
白烟执意不靠别人吃饭,相信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虽说卖艺不卖身,但是陆宇还是心里不舒服。
陆宇求了白烟半天,白烟却还是执意如此,从头至尾,也只表明了一个态度,她说:“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与你没关系了。”
—
离开青楼时,陆宇也知,以后怕是与白烟再见就难了,弦月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他莫名叹了口气,掷下一句:“我以后没地方去了。”
“也没有家了。”
他哭的眼睛有些发干,又像是困顿于迷途的小兽,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
好像他的命太过沉重,背负了许多,但是他又无法去复仇,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时岁抱着兔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温年却只是瞥了陆宇一眼,笑着问:“想报仇吗?”
陆宇微微一愣,看着温年:“师哥……你在说什么?”
“我家少个门客。”温年轻轻一笑,“别天天可怜兮兮的,师哥收留你。”
陆宇:“……可是,报仇是什么意思?”
温年不说话了,时岁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意思?
弑君吗?
原著好像也是这么个剧情,不过是慕禾发起的宫变。
原著给的剧情是,慕禾虽然恢复了皇子之位,可是皇帝却因为血统原因,还是想要传位于温年,他这才发动了宫变,夺下了皇子之位。
时岁知道,若是温年什么也不做,那么皇帝的位置也是他的。
他此番的意思,是想杀了这皇帝。
*
那天晚上,温年一进门就把时岁抵到了门后亲她,压着她手腕,他今天心里压着事儿,亲的也有些急,连灯都没点,时岁感受到他胸腔内难以压抑的热意,也有些心疼他,便一直很配合。琇書蛧
直到温年微微下移,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时岁才开始扑腾,她急道:“你知不知道你咬人有多疼?不许咬我!”
“……你是狗吗?”
温年放开了时岁的手腕,手松松垮垮的搭在了她腰上,在黑暗中垂着眼睫看她,笑着说:“小狗就小狗吧。”
时岁已经习惯了他那么不要脸了,于是又仰着脑袋,踮着脚也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本来是想咬的,可是临到头来,还是选择了亲。
温年的喉结滚了滚,被她弄的有些心痒,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问:“你亲哪呢。”
时岁干脆把头埋进他怀里,蹭着他说:“我喜欢你不能亲你吗?”
温年揉了揉她脑袋,另一只手搂着她腰,笑着说:“我发现你现在还真挺会撒娇的。”
时岁理直气壮:“因为你就吃这一套啊。”
温年是吃这一套,于是干脆不忍了,又垂头亲了上去,这次倒是温柔了许多,时岁心道只要你不咬我让我干什么都行,于是很乐意的踮着脚去配合他,亲了一会儿时岁才说:
“你是不是长高了。”
说着时岁还用手去比了比两人的个子差距,发现温年还真的高了一点儿,有些不悦:“为什么你还能长啊,我都不长了。”
温年觉得这姑娘思路有些跳跃,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想着长个子的事,便问:“谁知道,长了就长了吧。”
时岁:“可是长高了我亲你的时候就更吃力了一点唉。”
少年微微扬眉:“更吃力了?”
时岁点了点头,非常诚实:“踮着脚有点累。”
少年轻笑了一声,把时岁直接抱了起来,走到了椅子上让她坐在他腿上,现在视线相平,时岁才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选择睡觉呢。”
“嗯,不是没想过。”少年笑,“这不还没亲够吗?”
时岁:“……”当我没说。
时岁就这么趴在温年身上亲他,两个人心跳的都很快,温年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时岁微微喘着气,一开始还有些尴尬,但后来脸皮就厚很多了,而且这玩意真的能上瘾唉。
少年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沿,另一只手搂着时岁的腰,借着月光望了她一会儿,时岁说:“冬至,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
少年扬了扬眉梢:“你不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时岁认真道,“少年嘛,就算前路很难,但是若是连试都不敢试,那对得起这两个字吗?”
“而且你有我呢,说要罩着你,就一定要罩着你。”时岁笑道。
“小糯米团儿。”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说,“还是我罩着你吧,谁让我比你高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不知为何,时岁突然鼻头一酸,她捧着少年的脸,认认真真的亲了他一下,而后慢吞吞搂着他脖子,眼角却有些湿,她轻声在温年耳边呢喃:“我不想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时岁说着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心里难受的不行,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顶着。”
“你说我很好,也许上天也觉得我还不错,所以派你来到了我身边,在这个孤零零的世界,我们各自为伴,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想让你放弃你想做的事业,相反——”时岁下巴枕在他肩膀上,一滴滴泪缓缓砸下来,一字一顿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想尝试着去理解,尝试着想和你站在一起,可以让你也不要那么孤单。”
时岁说完,又是一片静谧安详。
黑暗中,温年的眼角也有些湿,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把人圈在怀里,他说:“唉,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你哭,我居然也想陪着你哭。”
时岁轻声笑了一下,说:“小娇花。”
“哭呗,我又不嫌弃你。”
少年无奈,捏了捏时岁的耳垂,笑问:“我们小糯米团还挺厉害。”
时岁:“……又怎么啦。”
少年说:“把小娇花惹哭了不对小娇花负责吗?”
时岁笑了:“负责呀,怎么不负责。”
“不过……你真的好娇气哦。”
少年笑:“还不是被小糯米团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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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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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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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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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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