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陈凤年发了话:“叫孩子们自己说,要真是本来有意愿,我们也不拦着。”
已经不清白,陈凤年也没好意思提结婚,要多少彩礼之类的话。
不合时宜。
孙家父母互看一眼,孙胜利的妈妈撇嘴道:“叫他们来当面对质不是不行,但是想进我家的门,可没那么容易。”
这话说白了,就是他们没看上林芯红。
这是当着全生产队的面,打林家的脸!
“胜利他妈,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我家小红非要进你家的门,而是如果他俩不是本就有意,那就是流氓罪。”xǐυmь.℃òm
刑春花也帮腔:“可不是,我家的下贱丫头是弱势一方,顶多抬不起头做人,你家胜利可是要判刑的,少说20年起步,自己掂量吧。”
“你们!”孙胜利的妈妈脸色煞白。
什么流氓罪,她就不愿意听这个,在她这里,他家胜利可是个老实孩子,都是被林芯红拐带,学坏的。
“胜利他妈,你少说两句。”孙胜利的爸爸拿胳膊肘碰自家媳妇,小声嘀咕:“别逞强,真想送胜利去坐牢吗?”
孙胜利的爸爸可不会人云亦云,已经够丢人,难道真把两人押来,当着乡亲的面,交代清楚?
公社和大队的同志都还在,要是听出点不寻常的蛛丝马迹,嘴炮变成定罪,可叫他们家老老小小,以后怎么活。
孙胜利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可小儿子向来是最受宠的,他不愿意孙胜利为了个女人,丢了自由和前途。
转头当着大伙的面,对林自强和颜悦色道:“自强,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乡亲,孩子们这么做的确着急了点,但我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林自强还没转过弯来。
孙胜利的爸爸只好把话挑明。
“什么罪不罪的,年轻孩子,干柴烈火的失了分寸,要我说公社和大队的同志都请放心,这会也没什么好开,我们两家接下来只管商量定亲的事,您说对吧?”
说完,孙胜利的爸爸对着林自强使眼色,还给林家老两口递上笑脸。
新上任的生产队长一眼明了:孙胜利的爸爸是个聪明人。
‘他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是qj,不是gh,是小情侣的情不自禁。
孙家到底是生产队的大户,一半的村民都姓孙,没人愿意和自家沾亲带故的人被指控流氓罪,连累自己。
很快,风向变了。
公社和大队来督导工作的同志一看,也傻了眼。
‘抓个正着,都能当成结亲家处理,这桂花村,水很深呐!’
生产队长新上任,又是知青,自然不想多掺和其中。
见状赶快调和:“公社和大队的领导放心,这件事我们生产队一定出个结论,就算是两厢情愿,如此妄为,内部通报评批学习是少不了的,要不,你们请回?”
公社的大队的同志互相看看,只好先撤。
人家抵死不认,还有生产队长和村民作保,这事翻不了天。
可就在村民们都以为这事已经尘埃落定,大不了孙家和林家结成姻亲的时候,孙胜利家闹出了惊天的动静。
“什么?让我娶那个贱人?你们休想!我就算去承认mj,我去坐牢,我也不娶她,我嫌她脏!”
孙胜利在屋子里发疯,本就不多的家具,被他霍霍了个遍,桌子椅子东倒西歪,碗盆碎了一地。
一旁,几个哥哥姐姐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怜惜,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孙胜利发够了疯,跪地开始哭。
他也才十几岁,长久以来的爱慕,突然变成眼下这种状况,他接受不了。
见他自暴自弃,孙胜利的妈妈这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天杀的林芯红,把我儿糟践成什么样儿!”哭喊着跑过去抱住儿子,边抽他的屁股,边哭:“也怪你,被鬼迷了心窍。”
孙胜利的二姐一脸怒容:“可不是,从前为了她,偷拿家里吃喝和钱,我们也都替你遮掩,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勾你到这种地步,简直失心疯。”
孙胜利的三哥也瘪嘴:“可一想到那个女人要进我们家的门,我就犯恶心,有这种弟妹,以后我都不好讨媳妇。”
孙胜利的爸爸瞪了眼一旁的儿女:“你们都闭嘴!”
“这种时候不帮衬着亡羊补牢,在这儿说什么屁话。”孙胜利的爸爸吼道,也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先是堂哥家的儿子看上林芯蓝,结果猝死,又是自家小儿子看上林芯红,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他们孙家上辈子当真和林家有冤孽!
孙胜利的妈妈哭够了,看看这一地的狼藉,家里乱作一团,抱着平时最喜欢的小儿子安慰道:
“儿啊,你就娶了她吧,妈向你保证,绝对不叫你受委屈,你要是现在不喜欢她了,也不要紧,娶了过门以后,咱家合伙收拾她,保证叫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孙胜利迷茫的看一眼妈妈,恢复了一点理智似的:“收拾她?”
“对,收拾她。”
“折磨她?”
“折磨她,妈妈肯定叫她过不上一天好日子,咱家人多,换着法的整她,给你出气,直到你气消。”
“妈,要是我一直恶心她呢?”
“那就折磨她一辈子,儿啊,你去坐牢放过她,和娶她进门折磨她,你选一样?”
孙胜利突然茅塞顿开,眼神发亮:“对,折磨她,不比单纯叫她难堪,要痛快的多。”
孙胜利的爸爸一看有戏,赶紧问:“胜利,你愿意?你要是点头,咱们孙家人多,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坏事变成好事,这就上林家去提亲。”
一旁,孙胜利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是一愣。
‘这么说,林芯红嫁进来,就是送给他们家使唤的丫头和出气筒。’
孙胜利的四姐,只比他大一岁,看起来,尤为高兴。
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傲娇的说:“爸妈,你们快去提亲,我也想体验一把旧社会的地主婆,使唤下人是什么感觉。”
两天后,林家还一片愁云惨淡,孙家已经开始张罗喜事。
只是刚提亲,林家却杀了孙家个措手不及。
而且叫孙家为难的不是别人,正是林芯红。
林家堂屋,家长都在。
林芯红目不斜视,冷静甚至是冷漠地说:“我有个条件,给我20块彩礼,否则我不嫁,不但不嫁,我还要去市里报案,说孙胜利qj我,你们看着办吧。”
她的意思,这钱不是给林家,而要给到她本人手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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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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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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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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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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