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耳边的声音,林芯红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声叹谓,一场荒唐结束了。
林芯红的眼前一片模糊,凯哥叫她走,她便慌乱的开始套衣服和裤子,逃似的走了。
疼,很疼,双腿打颤,走路的姿势变得一瘸一拐,还有种奇怪的味道萦绕着她。
刚才跑出二里地,确认周围无人时,她才敢哭出声来。
呜呜的声音,像冬日随风吹过的芦苇荡,虚无缥缈又一片悲凉。
不远处,河坝边,杂乱的芦苇荡里,一双猩红的双眼,正远远地望着她。
哭出声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孙胜利。
他追野鸭追到附近,本以为能打点野味回去美餐一顿,谁知,正好看见林芯红鬼鬼祟祟钻进一个废弃的砖窑里。
出于好奇,跟上去,才发现了秘密。
……眼睁睁目睹那一切,听到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林芯红看见的影子可不是什么黑白无常。
“小红,你竟然……”
孙胜利的三观崩了,他费了那么多力气,才换来她一个笑容,花了那么多钱,才得到一个香吻。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是个破鞋,是个随便被人玩弄的贱货。
孙胜利突然清醒。
她一直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替她办事,给她弄钱,将她捧在手心,却被不屑一顾。
“林芯红,你拿我当棒槌,我要把你踩在脚下,叫你生不如死!”
孙胜利薅住旁边的一丛芦苇,狠狠掐断。
同一时间,桂花村二层小楼。
明天林芯蓝就要去报到,心里有点期待,但她更期待的是小黑来报信。
无聊地嗑着瓜子,烤着火炉。
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黑影。
“怎么样?”林芯蓝瞬间放下手里的瓜子,偏过头认真盯着小黑问。
“鱼上钩了。”小黑翘着尾巴说。
“那个孙胜利也是个傻的,这么冷的天,哪有野鸭在河边瞎逛的,我略施小计,他就跟上了。”
林芯蓝一脸窃笑:“这么说,该看见的他都看见啦?”
“自然。”小黑跳上桌子,也抓了把瓜子放进嘴里:“等着吧,孙胜利很快会去找林芯红,她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林芯蓝点头:“也许几天都用不到。”
说完,给小黑一个眼神,小黑心领神会,转头又跑出去。
走之前,还不忘把嘴里的瓜子壳吐了。
“嘿,见过狐狸吃鸡,还没见过狐狸嗑瓜子。”林芯蓝打趣道,目送小黑出门。
心思收拢,盘算起来。
‘这几天先别回老林家,也给妈妈提个醒,到时候林芯红出了事,叫她别掺和。’
“等着,你当初怎么算计我的,我让它原样用回你身上,不仅如此,我还得叫你给我还利息。”
林芯蓝抓起一把瓜子,好整以暇地重新磕起来。
悠闲淡定的表情,仿佛未来什么奇怪的事也不会发生。
——
林芯红在外面晃了很久,坐在河边的桥上看着过往的人群,游魂似的。
直到快傍晚,确定自己的脸色已经看不出异常才往回走。
“妈,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的赵云霞听见林芯红的声音,透着虚弱。
推门出来,却只看见她关门的刹那。
“这孩子,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摇摇头,回厨房,关好门。
天冷,但凡漏一点门缝,屋里都感觉嗖嗖的灌风。
“妈,我出去一下,晚上不回来吃饭。”冷冷清清又透着一丝焦急的声音。
赵云霞刚准备炒白菜,听见林芯红这么一声,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再追出来,又只看见林芯红关院门的动静。
“她这是要干嘛去?”
赵云霞觉得自己越来越管不了这个小女儿,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和小秘密。
桂花村旁的芦苇荡。
这个季节,正是枯水期,没人会来这里,原本泥泞的湿地一片干涸。
“胜利,这是你给我留的信?”
林芯红不知为什么,今天只看见孙胜利一个背影,就莫名有点怕他。
壮着胆子问,她将自己这种一惊一乍归结于刚见过凯哥的后遗症。
孙胜利背着手,望着不远处的夕阳。
很久,才转身。
林芯红被他的脸色惊了一下,那种冷漠的情绪她从未见过。
“胜利,你怎么啦?”林芯红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去讨好孙胜利,小心翼翼的问。琇書網
“你说呢?”孙胜利一改往日的舔狗模样,鼻孔朝天的瞪着林芯红。
“你私藏逃犯,还做出那种恶心下贱的事,你说我要是检举揭发你,会不会有奖励?”
‘咔嚓’一道惊雷划过心尖的感觉。
林芯红彻底呆住。
孙胜利耸着肩讥笑道:“被我发现了所以怕,对吗?”
林芯红:“我……”
孙胜利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厉声打断道:“让我猜猜,你是更怕我告发你私藏逃犯,还是更怕被揭穿丑事,叫你名声扫地?”
林芯红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孙胜利:“我估计是前者吧,因为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都肯让那种人上,还在乎名声这种东西吗?这么下贱,真是超乎想象。”
林芯红回过神来,涕泪齐下:“不,我不是那种人。”
孙胜利:“呸,亏我从前还当你是矜持,是清高,原来不过是因为不够混蛋,你这么贱,你猜,要是让你家人知道,让全生产队都知道这事,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林芯红扑通一声跪下,几下蹭到孙胜利脚边,拽住他的裤脚求饶:
“不,不要,别说出去,求你。”
孙胜利甩了甩腿,没甩开她。
又听林芯红说:“胜利,我求你,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我就完了,你不会真的忍心看我身败名裂吧?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不说出去……”
孙胜利仰天大笑:“除了这招,你还会用什么?装可怜,豁出去,你就这点本事?”
林芯红倒在孙胜利脚边,无措的摆手,想否认又说不出。
太魔幻了,今天一天,她经历的这一切,到现在,根本回不过神来。
她没了主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堵住孙胜利的嘴。
不论是凯哥藏身地,还是自己已经不清白的事,哪一件捅出去,都能让自己生不如死。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孙胜利冷嗤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递给她:“喝了它我就原谅你。”
“这……”林芯红双瞳放大,一眼认出这东西。
正是之前为了陷害林芯蓝,他给孙胜利的那瓶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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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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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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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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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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