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韩铿锵有力的说,低头爱意满满地看眼两人紧握的手:“我们会好好过日子。”
林芯蓝的眼泪被逼回去,转而温柔一笑。
赵云霞却红了眼眶,强忍着没当面哭出声,推他们上车:“快回吧,天黑路不好走。”
两家人挥手再见,顺着面包车带起的尘土,林芯蓝看见后视镜里的林家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林芯蓝刚走,刑春花就迫不及待回家。
“行啦,哭什么,又没远嫁。”转身时,看见偷抹眼泪的赵云霞,刑春花无法感同身受的说。
热闹过后,各自散开。
林自强一家还得回去收拾,隔壁大伯家却没人提出一起帮忙,就连爷爷奶奶也只顾顺走了桌上的花生瓜子。
刑春花拉着林自力回屋,关起门。
迫不及待打开那个大红包,兴冲冲地说:“我今天也不算白装孙子,虽说干活干到腰酸背疼,但我得了个大红包啊!”
林自力睨她一眼,没吱声。
“江家这么打肿脸充胖子,连生产队不认识的小屁孩都给撒红包,我可是嫡亲的大妈,必定不会少,江韩要是懂事,这里面至少也得装个……”
‘几块钱’还没说出口,刑春花愣在原地。
林自力见她脸色煞白,凑近过来。
竟然是枣红色的一角纸币!
“这,这……”刑春花以为自己没抽干净,赶紧去扒拉红包,结果还真就空空如也。
“我c他妈……”她张口就开骂。
刑春花恨不得追出去把钱丢在江韩的脸上:“我当了一天孙子,赔了一天笑脸,干了这么多活,就值一顿早点钱?”
她骂骂咧咧,气到跳脚:“这小子绝对是故意,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不,不会是江韩,他那么憨,不可能玩这种心眼来恶心我,肯定是林芯蓝,那个小蹄子,是她在耍我。”
刑春花在屋子里团团转,没处发泄。
只能拿林自力撒气,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林自力你瞧见啦,你那宝贝侄女,可算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下你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了吧?”
“哼,我嫁给你们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早知道当年就不该……”
刑春花扔掉1毛钱,坐地上就开始嚎哭。
隔壁的林建军和林建设面面相觑,院子里林大夕和陈凤年也一脸懵然。
陈凤年:“怎么回事,云霞还没哭这么惨,春花伤心个什么劲?”
林大夕木讷地摇头:“不知道哇!”
就在刑春花坐地痛哭,撒泼打滚的时候。
车队到了市里。
一帮战友把新人送到家,又热闹一阵,吃了点瓜果零食,收了红包,散了。
客人一走,江韩终于不再坚持,东倒西歪的靠在沙发上。
看着一脸呵呵傻笑的儿子,陈小冰无奈摇头。
和林芯蓝合力将江韩移到床上,陈小冰去打水。
“妈,我来吧。”林芯蓝自觉地去拿毛巾。
她打算伺候江韩擦脸洗脚,却被陈小冰拦下。
“别,妈来,哪有让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干活的。”陈小冰看了眼墙上的大红囍字,对林芯蓝一个劲摆手。
“没关系,我……”
“他醉成这样,你也弄不动,快出去歇会儿,自己洗漱去。”
陈小冰无论如何不叫她动手,撺掇着江斌把林芯蓝拉出去。
林芯蓝被关在卧室外,心却是暖的。
‘婆婆一家这么心疼我,夫复何求。’
这样想着,低头看一眼还拉住自己的江斌,对他甜笑。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提前打过招呼,今天没对自己横眉冷目,反而进门时,还喊了一声姐姐。Χiυmъ.cοΜ
见江斌一直死死抓住自己,林芯蓝无奈:“小斌,你先松开,我要去洗漱呀。”
江斌怔了一瞬,从善如流地松手。
然后做了件叫林芯蓝感动的事:他自己抱着被子去了主卧。
这孩子,这是知道今天开始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睡了。
“谢谢啊。”林芯蓝跟在他身后帮他铺被子,心疼的说。
不一会儿,陈小冰给儿子拾掇妥当,端水出屋。
林芯蓝进屋,准备休息。
“早点睡。”陈小冰关卧室门时如此说,林芯蓝觉得这话另有深意。
忙了一天,林芯蓝确实有点累。
床头的台灯开着。
她掀开被子,犹豫躺下,又撑起身子,侧目去看喝醉的江韩。
这时候,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好好看看他。
带着光晕的脸平静而安心,呼吸略粗,应该是醉酒的缘故,林芯蓝感觉江韩喝醉睡着的样子真的很乖。
脸颊上微微泛红,嘴唇也水嘟嘟地柔软。
“很好亲的样子。”她无意识地嘟囔。
鬼使神差伸出手点了点江韩的嘴唇,从未有过的触感,一下子她就激动起来。
手指停不下来似的继续游走,嘴唇、下巴、喉结……
似乎有点过分,赶紧移开。
继而是额头、眉梢、脸颊,看似锋利的轮廓,没想到脸颊上还是有些肉的,她轻笑着捏了一把。
“呃……”江韩突然哼唧一声,睁开眼,眼中尽是迷蒙。
林芯蓝赶紧收手,吓到定住。
“芯蓝,有人掐我。”傻乎乎的告状。
林芯蓝瞬间知道,他还醉着。
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能应和:“你做梦呢,睡吧。”
话音未落,就见江韩又闭上眼安心沉睡过去。
“这傻小子!”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趴在江韩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
似乎是不甘心,又撑起来,居高临下盯住江韩,略带气呼呼的口气:“新婚的夜晚,你就打算让新娘子自己睡?”
几秒钟之后,林芯蓝突然俯下身去做了一个在自己看来都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
她对着江韩的脸一通猛亲,亲一口换个地方,再亲,发出啵啵啵的声响。
江韩的整张脸都被她亲的一颤一颤。
只是,她到底没那么大胆子,都是绕开亲的,唯一没敢亲的就是看起来最柔软的粉嘟嘟的唇。
亲够了,林芯蓝喘着粗气停下,埋怨似的说:“看你喝醉的份上,饶了你。”
说完,伸手关灯。
重新躺下,拉过江韩的胳膊当枕头,心满意足的抱紧他,很快进入梦乡。
屋内,只剩窗外照进来的路灯,一切都显得美好而静谧。
林芯蓝甜甜的睡着,江韩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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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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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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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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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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