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脸发烧,心发烫,药性不都解了吗?’
她不自然地吞口水,默默捂住心口,娶你,娶你,娶你,这一声久久荡在耳边。
“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市里的医院挂个急诊?”江韩不明所以,伸手在她额头一探紧张起来。
“走,去市里。”江韩严肃起来,反手扣住她就往二八大杠的后座上带。
被回过神来的林芯蓝一掌拍开。
“我没事,我是被你这个被人敲了竹杠还不自知的冤大头气的!”
林芯蓝满是怨气地睨了一眼江韩:铁直,无疑了。
江韩没理解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委屈地低头:“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
“你要是不愿意,领了证后,咱们找机会再……”离婚,这两个字江韩在嘴里绕了半天没说出来。
自己妈妈和林芯蓝妈妈是发小,林芯蓝的妈妈是55年正式提出上山下乡运动后,最早的一批知青,而自己父母则是因为工作调动到的陕南。
犹记得小时候两家时有走动,直到他们搬到市里,才来往得少了。
自己更是自小就心疼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妹妹,谁让她粉雕玉琢似的好看。
可这是爱情吗?好像不是。
他没谈过女朋友,自认这方面也迟钝。
林芯蓝刚冷静下来,见这铁憨憨反倒委屈起来,差点没忍住笑场。
在他心口一拍,缓和气氛似的说:“行了,大话都说出去了,我等着你的200块钱。”来娶我。
林芯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来到这里第二天晚上,脑子一热就决定要和一个男人去结婚。
见她笑了,江韩终于放心下来:“那我先回去想办法,你屋子的桌上我放了吃的,记得吃。”
原来,江韩这么晚骑一个多小时车来村里,是给她送吃的。
林芯蓝暗笑:大概是白天那个黑面馒头的难吃程度吓到了他。
“天黑,你慢点骑。”
两人相视一笑,挥手告别。
林芯蓝不傻,前世虽是个孤儿,却读到研究生,还是个高级‘白骨精’,江韩对自己也许并不是爱情,她看得明白。
摇头笑笑,转身往屋里走,其实她对江韩能弄来200块钱并没抱希望,想要摆脱林家,还得靠自己。
刚进院子就听见林自强的叹息声,她没理林自强这个窝里横的怂包男人,直接回房。
“姐姐,你回来了。”林芯红竟然有脸跟她打招呼。
看见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恶心。
清纯的脸蛋配上邪恶的眼神,加上那副假笑,割裂的厉害。
尤其林芯红还不请自取的拿着江韩留下的米面馍,吃的正香。
‘谁给你的脸?’
林芯蓝没回应,坐下取了一个米面馍开吃。
香甜的米面馍果然比黑面馒头好吃一百倍,这东西村里可没有。
林芯红见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林芯蓝不理自己,更加心虚,但她料想这个花瓶绝不会知道实情。
大着胆子凑上来:“姐,韩哥哥真好,这么晚还给咱俩送吃的。”
林芯蓝瞥她一眼:你确定有你的份儿?
林芯红见她不吭声,自顾自念叨起来。m.χIùmЬ.CǒM
“可惜,要不是被袁婶误会了,姐姐也不用委屈嫁给他。”
被我找到那个臭小子,我非抽死他,事情是怎么办的?
“姐姐,你要是不想嫁,也没关系,反正江家应该也拿不出200块,我听说他们家好像挺困难,他会知难而退。”
不要200块天价,你岂不是就嫁了,那我怎么办?
“说来也怪,韩哥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屋里?但我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不你就不认,说和韩哥哥什么关系没有,村子里的人顶多议论几天也就过去了。”
林芯蓝知道她什么心思,本不想搭理,谁知林芯红一直没完没了。
被说得烦了,哼笑一声,若有所指地看过去:“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芯蓝说这话时故意带了三分鄙睨,林芯红被她的眼神吓到,一下蔫了。
差点噎着,勉强咽下最后一口,一溜烟爬上床:“我困,我先睡了。”
林芯红心里嘀咕不已:这个女人,怎么一夜之间变了,那个眼神好像能把人看透。
一晚上,林芯红都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更是离林芯蓝远远的,像怕了她似的。
直到笃定林家肯定拿不出200块,天快亮时,才稍微安心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村口的喇叭一响,该上工了。
林芯红心里装着事儿,起得早,一到田埂旁就吸引了众人目光,被几个人拉去问话。
“小红,来,你姐昨晚真的带江家的小子进屋了?”
林芯红嘴角微微抖动,赞赏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袁婶,没吱声。
不否认就是承认。
“可真是个妖精,孙家大奎还尸骨未寒,她又攀上市里的小子。”
“呸,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听说江韩的爸爸是因为某些大问题才不见的,没准攀上的是个火坑。”
“别说是不是火坑,长得倒是周正,那身材,那个头儿,难怪小姑娘会喜欢。”
‘呲溜’,仿佛听见一众长舌妇中谁在流口水的声音。
听着灌入耳中的风言风语,林芯红心里乐开了花。
瞧,大家都觉得他俩不配吧?
“小红,还是你勤快,不像你姐不好好上工,我刚才从你家门口路过,还听见她要和那谁谁要去市里呢。”
众人正八卦,不远处忽然一个婶子冲林芯红这边喊话道。
林芯红心里一抖。
她推开八卦的人群,急急奔过去:“婶子,你说我姐要和谁去市里?”
那扒拉住的婶子奇怪看她一眼:“就是和……对,江韩,那小子要带你姐去市里,两人现在应该已经去镇上等公交了,我看他手里好像还拿着结婚介绍信。”
“你姐这么快又要和别人结婚吗?我好像听见他和你爸说带你姐去领证啥的。”
“她还真是不闲着啊!大奎可还……”
听到结婚介绍信和领证几个字,林芯红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满含不可置信,后面的话都听不见了。
她知道,林自强贪财,没200块彩礼,不会放人,那是不是说明……
不可能!传言林家日子紧巴,他哪里来的钱?这么快就凑到了?还开来了介绍信?
“他,他们去领证!”林芯红呆住,自言自语。
被她拉住的婶子一愣,点点头:“是吧。”
林芯红只觉脑子像被什么炸开,完全无法接受,身子晃了几晃有些站不住,忙用手指狠狠掐自己的人中。
好疼,是真的!
“小红,你没事吧?”见她面色苍白,传话的婶子自省,是不是不该多嘴。
她自然听不见林芯红心底的呐喊:江韩,王八蛋,你该喜欢我的,为什么又和别人去领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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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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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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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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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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