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脸皮可没沈时枭那么厚,拍开他:“你刚都跟我闹小脾气了,你哪里乖了?”
“我都做了那么大的退让了!”沈时枭眉头又皱起来。
江晚黑人问号脸:“多大的退让啊让你这么骄傲?”
“古人有云,民以食为天,我都能放下我心心念的鱼香肉丝去送你妈妈了,我还不乖?”沈时枭有理有据,“该知足了江小兔!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江妈妈虽然看着窗外,但耳朵没关上,咬着唇,憋笑憋得好难。
其实,这孩子挺有意思的。
尽管是见到他的第一面,但短短的时间里不难看出他对小晚的感情。
因为在乎才会说那些话的吧。
“行行。”江晚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选择了附和。xiumb.com
“那——”他说着要凑过来索吻。
江晚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唇,微笑:“记得没错的话,一个小时还没过去。”
“Shit!”大意了!沈时枭猛地一拍,他把这事给忘了!
“啊,又要重新开始算了,英语也算哦。”
“Merda!”
“也算。”
沈时枭:“我没骂人!”
江晚眯眼一笑:“任何语种都算,别耍小聪明了,你是不是在骂人,根本就不用听懂,你的语气和神情已经出卖了你。”
读懂沈时枭,根本就不需要会读心术,他的所有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特别是在她面前的时候,他从来不遮掩什么。
他就像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开心难过愤怒,都表现在明面上。
伴随着沈时枭一巴掌拍向方向盘,隐约听到了他快速地用不同语种骂出了八国国骂。
反正重新计算了,不说白不说!
看着他们两个的闹腾,江妈妈憋笑真的太辛苦了。
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陆尧,她竟然更喜欢这个叫沈时枭的。
陆尧其实很好,为人谦虚待人礼貌,给她的印象也很不错,但不好就不好在……
她看不到小晚对陆尧的情感。
不像现在……
嗯,还是这孩子更配小晚。
·
医院停车场,沈时枭的车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小轿车刮蹭了,两方正在交涉。
江晚看着都替那车主心痛,这得赔多少啊……
江妈妈拉住江晚的手问:“小晚啊,他是做什么的啊?我也不懂车,但它看起来挺好的,应该不便宜,这样想,经济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经济没问题的。”江晚平庸地答道。
江妈妈听了只是点点头,有工作就好。
江妈妈不多问:“他对你好吗?”
江晚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笑答:“好。”
“那就行。”
其实对她女儿好不好,她是能看得出来的,从警局一直到这里,沈时枭对女儿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再比如刚才发生刮蹭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护住了小晚。
这种下意识的细节举动足以说明她的判断是对的。
·
新河市。
战家。
苏烟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回来过战家了。
算起来,其实她也很久没见过战棠了,他这段时间好像很忙,一直都是战野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要不是这次他和沈枭爷谈生意,途中因为江晚的事意外去到了新河号上,他们也就不会碰上了。
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苏烟宁愿见战野,也不想见战棠。
战野虐她在身,战棠虐她在心。
她不想见战棠,一点都不。
每见他一次,她的痛苦回忆就会重现一次。她麻木不会再疼痛的心脏,在见到战棠的时候准能再次闹腾起来。
他就像一把钥匙,轻易地开启她拼命想要忘掉的过去。
她永远记得他将她送进那个地下黑庄的三天三夜。
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天,那之后所有的事对她而言都不值一提。
三天,她的骄傲、尊严与棱角,被踩踏粉碎,被磨平。
她记得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那双黑色军靴,她记得他蹲下来“大发慈悲”说要给她赎罪的机会时那副冷漠的面孔,她记得……
她的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的惊鸿一瞥,连带着所有回忆永远地葬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而那个人,终究只是她一个人做的梦而已。
战家的下人对她并不客气,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落魄千金,甚至比他们更低贱。
苏烟每次回来,总要明着暗着地嘲讽她几句。
今天,几个小女佣聚在后厨,毫不避讳地说着:
“大少爷怎么又把那个肮脏的女人带回来了!”
“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嫌恶心!这种不要脸的卖身女是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世上的?”
“就是,我要是她早就去死了!”
“也就是大少爷心善,还留她一条狗命,要我说,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早该给三小姐赔命了!”
“让她受一遍三小姐遭受过的一切根本就不解气!就她那贱骨头,说不定还高兴着呢!”
她们一边说一边笑,明明看见苏烟进来了也不停下,就是敢当着她的面直接骂她。
苏烟毫无表情,这些话她早就听腻了,难听又如何,她听过比这还脏的。
战家的下人敢这么肆无忌惮,无外乎是战家兄弟的默许,跟战野比起来,她们这些话也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苏烟默不作声,去端厨房给战棠熬的参汤。
一个小女佣故意往她旁边蹭去,苏烟被撞了一下,手一抖,滚烫的参汤洒了一半在她手上,刚好又是被安妮踩过的那只手,惨不忍睹。
“啧!你会不会干事啊?别是只会伺候男人,连个汤都不会端了!”
息事宁人,是苏烟这些年学会的生存之道。
在战家,她是所有人的公敌,她反抗一次,只会招来未来更多人的欺凌。
孤立无援。
苏烟被骂了几句难听的,只是默默地把手放在冷水下冲刷,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真疼啊。
她的这双手,曾是拉大提琴的手,即使没有这一次的伤,也早在几年前断了肌腱之后再也拉不了大提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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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怕你们甜得牙疼,给你们加点砒(bu)霜(shi)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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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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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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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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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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