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词放在这里不太好,但这就是眼下的场景。
凉宫辉月听完绫乃的自述哭得几乎要断气,一抽一抽的,看着就可怜。
绫乃的过去让众人忍不住回想自己过去的经历。
“你说的对,不应该为那种人渣流泪。”
一片低沉的抽泣声中,加奈明日香的声音显得格外冷静。
她走上前来,一拍小鸟游绫乃的肩,声音格外豪爽。
“那些人渣就会仗着自己力气大来欺负我们,不过没关系,我们终有一天也会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嗯,有一天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绫乃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与其永远活在阴影中,不如将自己展露于阳光下。”
她说的如此欢快,到让众人心下涩然。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何穗岁一抹,满手冰凉。琇書蛧
是小林纯子在哭。
为什么?
她也在为绫乃的过去感到悲伤吗?
但为什么这颗心依旧冰冷冷的,没有温度。
何穗岁不太懂她的想法。
“没关系,不要哭。”绫乃揉了揉她的发顶,“要和我一起弹一首钢琴曲吗?”
“只要有音乐流淌,无论多么糟糕的心情都会变好。”
何穗岁确实很想跟她弹一曲,但……
“很抱歉。”
她缓缓脱下自己左手手套,展露出来的手却叫绫乃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林纯子的左手上,只有三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被割断处,新肉粉红得触目惊心。
光是看着,众人都能想象到那两根手指被硬生生剁下去的时候有多疼。
绫乃满眼都是不忍。
她曾亲眼见证过小林纯子涉入更不堪的境地。
何穗岁扯了扯裙摆,做了个淑女礼,“如您所见,我恐怕这辈子都弹奏不好乐曲了。”
她说这话时淡淡的,仿佛被割断手指的不是她。
说完,她又好好戴上手套,将自己残缺的左手隐藏在洁白手套之下。
“啪。”响指声打破一片静默。
“没关系,纵然您不再完整,却也依旧是我喜欢的红眼睛小姐。”
面对宫崎拓翔的骚话,何穗岁觉得他这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尤其是“最喜欢”这三个字,真的会让弹幕暴走的好不好?!
果然,弹幕纷纷觉醒:“谁敢跟我抢老婆?看我不真实他!”
何穗岁在心中擦了擦流下的黄豆汗。
好吧,比起那些飞裤子的观众们,她觉得眼前这个疯批更好接受些。
忽地,他又补了一句:“而且您佩戴的十字架项链也很好看哟~”
十字架项链么?
何穗岁抓了抓胸口的项链。
虽然同为十字架,却不是向北辰给自己的祭奠品。
这个应该是用来超度“鬼”的吧?
真不知道这群人中,谁会被她第一个超度。
“阎魔”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
很快,大家昏昏欲睡。
这里没什么床铺,大家就简陋在地板上将就一晚。
何穗岁睡不着。
她也不太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大家是怎么睡着的。
明明晚上比白天更危险。
何穗岁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缓缓关上门,在走廊里游荡,活像个幽灵。
干瘪的残肢在寒冷的月光更加恐怖。
光明与晦暗交错,寂静的月影下,仿佛藏着无数只嗜血猛兽。
何穗岁掖了掖耳边的碎发,仔细搜查着每间教室。
如果她是“阎魔”此刻应该会在哪里呢?
她盯着空荡荡的教室,目光幽暗深邃。
不对。
怎么想都觉得它应该正潜伏在他们这帮人身边。
一阵风吹过走廊,带着独有的阴寒。
身后有人!
何穗岁骤然转头,机敏的模样好像猎豹。
“是我。”
身后,北原野淡漠出声。
他解释道:“我也是出来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一起吧。”何穗岁想了想,“我一个人也不太方便。”
“好。”
北原野做事麻利话不多,何穗岁很欣赏他这点。
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男人,她更喜欢老实能干的。
***
何穗岁很奇怪。
明明教室里有这么多残肢,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脑袋。
他们的脑袋都被藏在哪里了呢?
何穗岁跪在那些残肢断臂前翻找着,就好像那只是一些长长短短的木棍。
弹幕里,所有人被这诡异的一幕吓起鸡皮疙瘩——
:“月夜,白毛萝莉,空荡荡的房间,明明是这么美好的事却……”
:“家人们,我有点害怕了,怎么办?”
:“小纯子胆子这么大吗?见到零碎的尸体眼都不眨。”
:“她好像那个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心已经和刀刃一样冰冷了!”
……
何穗岁不理那些弹幕,依旧四处翻找着。
找到了!
她眼睛一亮,从残肢的深处掏出那个完好无损的脑袋。
何穗岁捧着那个脑袋左看右看。
总觉得眼熟,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去问问“判官”吧。
另一边,北原野正趴在地上找寻蛛丝马迹。
按理来说,“阎魔”也在这里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就在他屏气凝神寻找时,背后突然传来冷清的萝莉音。
被打扰到的北原野很不爽。
他不耐烦的转头,可面前的场景却让他的心狠狠一颤:
月夜下,一双暗淡眸子正盯着她看。
眼前的少女,身首分离,苍白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浮着一层诡异的流光。
紧接着,一张同样苍白的小脸从头颅后面歪过来看向他。
小林纯子:???
北原野:???
何穗岁不解的看着北原野,又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
“很丑吗?”
“我觉得还可以啊。”
这根本不是丑不丑的问题好吧?!
北原野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你拿着平塚桃的脑袋做什么?”
何穗岁不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平塚桃……
是谁?
她仔细地看着手中的人头,想在记忆的黑洞中找到任何和这个名字有关的蛛丝马迹。
很可惜,一点都没有。
北原野一脸狐疑地看向何穗岁。
他很怀疑面前这个人是装的。
“你不认识她了么?”
看着面前傻乎乎的萝莉摇头,北原野皱了皱眉头:
“平塚桃,当年‘黑羊事件’的发起人。”
“你的第一个加害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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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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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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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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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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