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把厨房给点了的,见过把锅给烧糊了的,见过各种各样的黑暗料理,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桌子食物却如此难以下咽的。
能把菜烧成这样的人,绝对是天才。
不过这个天才大概是吃苦瓜汁长大的吧,每一碗菜都苦,苦到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没时间砸桌子,全都挤在饮水机旁边,一个一个食欲全无。
这个时候,我那传说中能把房子给点了的老爸,也从房间里照顾完我妈妈出来,端了两个水果盘,和我们一唱一和的说:
“实在是对不起各位,我这女儿娇生惯养长大的,完全不会下厨,至于我这徒弟,我们都怕他进厨房,纯属于糟糕粮食的类型,你们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重新弄点吃的。”
尝过了我和大师哥的厨艺后,这群人都怕了,大高个在尝了第一口食物后,整个人耷拉在沙发里,一脸的生无可恋,此刻见到我爸要进厨房,介于我之前所讲的故事,大高个摆摆手:
“算了算了,你再进去鼓捣俩小时,估计这房子都能给烧没了,要不然你们去街上买点吃的回来吧,下碗面条或者煮些鸡蛋什么的。”
我自告奋勇的举了手:
“下面条我会,煮鸡蛋我也会。”
我爸一副唯恐避之不急的样子,连连摇头:“你煮的面条看他们敢不敢吃,反正我是不吃的。”
最后,一群人妥协于煮鸡蛋,我家老母鸡下的鸡蛋当然是提前给藏起来了,煮给他们吃的都是临时从街上买回来的,这群人的战斗力也很强,就我们家冰箱里那一瓶腐乳,他们就着饭吃,三两下就干完了。
难以幸免的还有冰箱里的那瓶老干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来讨债,而是来逃荒的。
等他们吃饱喝足,厨房和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的,一堆人开始玩牌,几个女的也去了二楼的棋牌室开始打麻将,我爸还给他们每个人都泡了一杯茶,像是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们的晚饭是在婶婶家解决的,大师哥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总不能每天都这么兵荒马乱的过。
我想的是,他们中间有些人肯定熬不到大年三十就会撤,那么剩下来的,必定是别有用心的,经过了晚上那一折腾,他们也肯定不敢让我们下厨,每天无非是多买点菜,说不定还能跟着他们蹭吃蹭喝,爸妈今年还不用自己动手忙活年夜饭。m.χIùmЬ.CǒM
凡事都有好坏,既然最坏的情况已经来了,那我们能做的就是往好了想。
我爸心比我还大,在婶婶家尝到了年糕做的很独特,拿了碗说是给我妈送点去尝尝,我妈喜欢吃年糕,我说我去吧。
爸妈的卧室在一楼,妈妈躺在床上边听音乐剧边刺绣,楼上有人在喊添点茶,我拿着热水瓶上去的,在二楼走廊,我听到于问水在给郝文姬打电话,旁边还站了一个个子矮小的女人,等电话挂断后,那女人问,这贱蹄子真不会下厨?
于问水说我是装的,其实我的厨艺很棒,而且我爸也是最会下厨的,就连我大师哥是个厨师的身份,都被他们挖了出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直到我这么多消息的人,只有秦雅。
上大学的时候,每年暑假秦雅都来我家玩,不仅仅尝过我爸妈的厨艺,还去过大师哥的饭店,有一段时间她还嚷嚷着说要追求我大师哥,我说你可别做那挖人墙角的坏事,会遭报应的。
她到底是挖了我的墙角,只是不知道这报应什么时候才会落到她的头上。
走廊上的两个人都知道我们是故意不给他们做饭的,那女人咬咬牙:
“那我们就自己做,让他们买食材。”
于问水沉默了一会后,轻声说了句好,又多问了一句:“陈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人一小姑娘遇到这样的境况也着实可怜,再说了,法院不是都判了吗?我听说她现在已经很努力的在工作了,要不然我们就撤吧,好不容易过个年休息几天,别...”
不等于问水说完,那个叫陈姐的就已经骂骂咧咧开了。
大概意思是说男人都一个德行,见到漂亮姑娘就容易心软,除去那些脏话之外,陈姐还反问于问水,说你这个万年老光棍,是不是对这个离异的女人动了心?
于问水嬉笑着说陈姐你别这样,这乡下八婆多,别回头毁了人家的名声。
陈姐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招数一样,说要不然就这么办,给她整点负面新闻出来,横竖叫她过不好这个年。
于问水不配合,陈姐说要去找大高个。
我悄悄的下了楼,我爸是武术教练,但可惜的是,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些,所以我只能找大师哥商量,陈姐的计谋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无外乎就是让大高个来轻薄我,然后拍点照片啊视频什么的在全村散步。
我跟大师哥说了后,他立即动身骑着摩托车去找他派出所的老同学了,当天晚上,我爸照常回房睡觉,早早的就熄了灯。
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棋牌室都是这些人放肆的笑声,还夹带着一声声的脏话。
直到夜里两点多,客厅里玩牌的人都去睡了,二楼打麻将的那些女人还在继续,陈姐也加入了打麻将的行列,应该是在等待陷害我的时机。
我很早就上了床,我的卧室在二楼,挨着阳台的那边,棋牌室就在后面,所以很吵,如果他们真有行动的话,估计我的喊声也传不到一楼去。
而我大师哥睡在三楼,夜里三点多,我等得太久瞌睡都来了,带着耳机听音乐,正昏昏欲睡中,突然听到客厅里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棋牌室的欢笑声震耳欲聋,我拔了耳机装睡,没多久,我卧室的门也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悄悄的摸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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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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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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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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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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