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杨絮给弄糊涂了,不过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而已,能在厕所里听到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还好巧不巧的跟我有关。
杨絮说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
这没头没尾的,她突然指着一人说跟我有关,然后要去调查别人,我们都哭笑不得,陆扶安一直稳稳的把车跟在那女人的后面,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路上有点堵车,杨絮还好几次伸手来摁我的头,说是我们今天在婚礼上大干了一票,实在是太扎眼了。
但她真的想多了,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虽然这一路我们都饿的咕咕叫,却还是很顺利的跟踪到了那女人住的小区。
比较高档,看起来应该很有钱。
而且调查起来毫不费劲,秦雅家在没买别墅之前,住的就是这个小区,杨絮还突然想起来了,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腕说:
“你还记得秦雅家搬进别墅的那年说过什么吗?她说她妈妈在嫁给她爸爸的时候,曾经抚养过一个女孩,好像是她大姨生的,这个女人看着有些眼神,该不会就是秦雅的表姐吧?”m.χIùmЬ.CǒM
我完全懵了,也说出了陆扶安和林宋此刻懵圈的状态:
“那又怎样?”
杨絮紧紧攥着我的手,两眼放光道:
“你们不是一直觉得周樊欠下的九百多万债务来的蹊跷吗?你们猜我在厕所里听到了什么?”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只知道厕所里永远是八卦最多的地方,看来艺术果真是来源于生活,我和林宋一下子来了兴致,陆扶安作为一名老谋深算的优秀律师,明面上自然是稳得住的,所以我和林宋几乎是同时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
这个关子她卖了一路,也就是我才能忍这么久。
我们的车是停在小区门口的,坐在车里属于比较私密的空间了,杨絮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到那女人接了个电话,说什么这边的钱已经回到卡上了,就等着晚晚那边还钱,她还让电话那头的人弄出点动静来,说晚晚现在傍上了土豪,该用的手段都要用上。”
这话信息量也很大,杨絮是个偏理科生的人,对信息的捕捉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她率先分析了一波,说她理解的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十几个债主中,一定有一个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的,甚至是有一笔钱出自这个女人之手,而她的言谈之间好像对钱的兴致并不高,反而更想对付我。
这个推测如果有一定的可取性的话,那我们就打开了这九百万债务背后的阴谋。
接我这个案子的时候,陆扶安就跟我说过,这些债务当中,有些很蹊跷,但绝对也有真实存在的,要想完全摆脱这笔债务,我们在遵循24条的补充条例来寻找这笔钱和我无关的证据的同时,也要去做另一手的准备。
那就是这笔钱的阴谋论。
正因为如此,二审的时候,以陆扶安的能力,完全是可以将这个案子拖上一段时间的,毕竟很多的债务都没有办法准确定论,但我认下了这个结果,为的就是绝地求生。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债权人向法院提交的那些关于在饭局上借款的视频,我都反反复复的看过很多遍了,除了在心底骂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之外,剩下的就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一种被阴谋深深支配的恐惧。
从那些债务上可以看出,如果阴谋论一旦成立,秦雅和周樊勾搭上的时间,远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也许不止我和周樊离婚时,秦雅已经怀孕六个月这么简单的时间,甚至更久,追溯起来,只怕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都将变得龌龊不堪。
但杨絮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确实是秦雅的表姐,叫王卓祺,是大姨的女儿,但大姨未婚生女又死于难产,所以王卓祺是跟着王燕桔长大的,王燕桔只生了秦雅一个,对王卓祺宛如亲生,他们家搬进新别墅后,这栋房子就由秦雅的爸爸做主送给了王卓祺做嫁妆。
这些信息,都是陆扶安在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林宋找了星城的一些街头混混打听到的,据说王卓祺的老公是个放高利贷的,后来进了趟局子,出来后就改邪归正做了点小生意。
所以我们在打完鸡血后,又不由得泄了口气。
王卓祺的老公既然是做生意的,那肯定有许多的生意往来,先不说这个女人提到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就和我的债主有关联,就算是确定了有,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够我们调查上一阵。
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陆扶安来稳住君心,他举起杯中酒来,淡淡一笑:
“像我们律师打官司,就是要从鸡蛋里挑骨头,去找别人都难以发现的线索,相比之下,杨絮的这个发现,算是开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老祖宗不是有句老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能赢。”
林宋也很快振作起来:
“这将是我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个案子,在别人眼中必败,但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来来来,干杯干杯,这兵荒马乱的一年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们预祝一下新的一年能够诸事顺遂。”
对啊,年关将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周樊还大吵了一架,我想回娘家过年,所以跟周樊商量能不能把婆婆也带上一起回去热闹热闹,但周樊拿不定主意去找婆婆商量,婆婆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但是她私下里给周樊说的是,他们老周家的规矩,娶回家的媳妇一定要在婆家过完三个年,才能想回娘家过年的事。
这每个地方的习俗都是不一样的,我能理解,也表示尊重。
所以我很委婉的问,我能不能把父母接到城里来和我们一起过年,我是当着婆婆的面问的,她很明确的拒绝了我,说是等我怀孕生子的时候,再把我的父母接过来,大家一起照顾孩子。
我跟爸妈说过这件事,爸妈还责备我,说是做人家的儿媳妇,就要有做儿媳妇的样子,只要平时回去的勤快,爸妈心里也就欢喜了。
今年,我终于能够回家过年了。
但林宋作为我的顶头上司,以时间紧任务急为由,让我晚两天再回老家,我心里当然是不高兴的,直到我最后一天的工作,是谈一个很小的客户,小到我都觉得林宋脑子里进水了,但当我看到坐在包厢里的客户,我才明白林宋的良苦用心。
这也是我和秦雅之间,从婚礼结束后第一次间接交手。
而我面对的直接对手,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心虚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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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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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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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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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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