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远回来后,也加入了为自己准备生日晚饭的队伍中,
时间在大家说说笑笑中过得很快,
一直到刚刚,所有的菜都上了桌,
外面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来福窝在灶膛前,
灶膛里的火刚刚燃尽,m.χIùmЬ.CǒM
小家伙也不嫌热,
可能比起外面雨水连绵的天气,
灶膛旁边暖烘烘的,它更会觉得自在。
旱生动物没几个喜欢水的,
除非,水里有鱼,
“聂怀远同志,生日快乐,”
众人坐齐。
所有人先没吃菜,端起酒杯,一起碰了个杯。
晚上的菜很丰盛,
水熬河鱼,油炸小泥鳅,河蚌鸡蛋汤,肉沫炒青菜,蒜香肋骨条,猪油炒梅干菜,虾皮炒鸡蛋,蔬菜什锦炒肉片,大葱炒干扇贝柱,八个菜一个汤。
梅干菜是魏淑芬带来的,
扇贝柱、虾皮是张爱国的额,
程益从河里挖了一桶巴掌大的河蚌,
他们三个人合资从镇上买了几斤肋骨条,
剩下的都是程颂宁置办的。
东西不怎么起眼,准备起来很耗功夫,也耗钱,
程颂宁婚房中的炕做的很大,
五个成年人坐在一起都不觉得拥挤,
聂怀远是寿星和主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右手边是程颂宁和魏淑芬,
她们两人的对面是张爱国和程益。
五个人从天南海北来,
聊着他们故乡的习俗,
聊村里发生的趣事,
聊当局的时事政治,
吃着,喝着,
外面的雨突然又大了一些,
说话间,空中打了个闪,猛然吹进来的风吹得煤油灯晃了一下。
程颂宁起身去关窗户,
程益瞧了一眼还留有空隙的窗外,
“今年的雨格外的多啊。”
魏淑芬好奇的看着程益,
“程大哥,你是今年刚刚来下乡,你怎么知道今年的雨水多?”
魏淑芬、程益、林湘湘他们是春节之后来的上牙榙村。
魏淑芬好奇的是,
程益也是第一次来村里,
他怎么知道今年的雨水多?
程益放下手里的筷子和魏淑芬解释。
“我在上工时,经常听大叔大哥们念叨,说今年雨水比往年多,今天我去村后的河滩挖河蚌时,也听小孩子们嘟囔,今年的河水要比去年深了不少,鱼都难捉了。”
聂怀远听了程益的话,目光闪动,脑中思索片刻,
天气异常必有灾害,
有雨水勤,就会有干旱灾,
农村人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
家里吃的用的全靠土里那点东西,
聂怀远也觉得这边村镇这些日子下的雨水勤了些。
“雨水勤,容易生出水涝灾害,村里的庄稼怕是要减产了。”
听了聂怀远的话,张爱国不在意的摆摆手,
“我说你们两个,一个观察细,一个想法多,不就下点雨吗,哪个地方一年到头不下雨,你们多心了。”
程颂宁倒觉得聂怀远和程益的想法对,
“张大哥,雨水多了,像是村东头种下的大豆,玉米,很可能因为农田排水不畅,导致庄稼涝死的。”
张大哥听程颂宁也这么说,
他也跟着想了想,
想了半天,
“你说,咱们这些知青肯定不如村里人了解农田,要是真有可能发生涝灾,村长、大队长不得提前想办法?”
听张爱国这么一说,
好像说的也对,
今天是聂怀远的生日,
大家不纠结这些事情,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搁置在一边,
大家岔开话题,开始聊别的事情。
......
上牙榙村大队部,
聂怀远过生日的同一时间,
大队长田有福和村长还有会计坐在办公室里,
下雨天原本是应该窝在家里好好休息的。
偏偏田有粮儿子把家里和面用的面瓷盆给cei了,
田有粮媳妇在家打孩子,
田有粮觉得听得脑袋疼,索性披着斗笠出来躲懒,
这个点人家家都在吃饭
跑人家家像是去要饭吃的,
田有粮想了想,转头去了大队部,
到了大队部办公室,
田有粮发现大队会计还在办公室里算工分,
两人正聊着,
村长老爷子也来了,
他回家吃完饭想抽袋烟,
结果烟袋锅子忘在了大队部,
等他想拿着烟袋锅子走时,
外面的雨下大了,想走走不了。
现在还不到睡觉的点,
就这样,
村里的主要干部都聚集在办公室里。
“刘叔,今年雨水勤啊,庄稼要受屈,”
村长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
云彩罩着半天,
黑压压的,看的人喘不过气。
村长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房屋没有关紧,夹杂着水汽的风挤进屋子里,吹到老头身上,
村长拿着烟袋锅子,翘起二郎腿,用放烟叶的头敲了敲鞋底,
“受屈就受屈,庄稼人靠天吃饭,能怎么办?”
嘴上说着丧气话,
村长的眼睛盯着外面,
他是一村之长,
全村老老少少好几百人的口粮都挂在他身上,
能怎么办?
当然是用最笨的办法,干最多的事。
.......
雨夜里,
张爱国他们三人酒酣饭饱离开,
原本张爱国他们想帮着刷完碗筷再走的,
被程颂宁拒绝了,
她空间里有洗碗机,
等聂怀远睡着了,她扔到空间里洗就是了。
人家带着礼物来做客哪有让客人刷完碗再走的道理。
今晚上他们五个人,说了很多,聊了很多,
聂怀远和程益越说越高兴,
一人喝了一杯白酒,
程颂宁嫌弃聂怀远身上有酒味,在聂怀远凑过来想要亲近时,一把推开。
不等聂怀远收拾桌子,
就把他赶到里间去洗澡。
程颂宁收拾着桌子上的厨余垃圾,
心里琢磨着,她好像在聂怀远这里越来越放的开了。
就连嫌弃聂怀远这样的事她都做的明目张胆。
或许是程颂宁察觉到聂怀远对自己不自觉的纵容和宠溺,
不是说了吗,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程颂宁感觉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现在还在夏天,
外面还下着雨,
里屋里放着一壶热水供聂怀远擦洗身体,
程颂宁端了一小碗水放在来福的身边,
来福喵了一声,弯过肥硕的身子埋头屈尊喝水,
程颂宁伸手揉了下来福的脑袋,
“来福,你是真肥啊。”
“喵?”
来福叫了一声,不知道铲屎官在说什么。
程颂宁瞧着来福喝水,
整个上牙榙村的猫都没有来福肥吧,
上次老坑婶子来时,还吓了一跳,
谁家猫肥的跟猪一样,
一只胖橘压倒炕啊。
就在程颂宁逗来福时,里屋传来动静,
聂怀远洗完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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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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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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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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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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