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这些注意事项,之前都跟你说过一遍了,这是第二遍,记清楚了?”主管叉着腰在她面前站定,大厅里躁动的音乐已隔着门传了过来。
“记清楚了。”江星垂着眼系领口的蝴蝶结,均码的女生制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短,裙子只没过大腿根几厘米。
主管看了一眼又一眼,转身去了隔壁空着的男更衣室,给她拿了套新洗干净的制服:“你穿这个,女生那套太惹眼了。”
“好。”
“遇到难缠的客人就用对讲机喊我,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江星这次很快换好了衣服,紧了紧皮带,点头道:“知道了。”
出了更衣室门,音乐声更大,主管往她腰上别了对讲机,江星一抬头,和台上的dj对上了视线。
洛桑不在,应该是临时出去了。
江星调了下耳麦的位置,钻进躁动的人群中。
过往几年,各种各样的零工她打了不少,也积累了一些对付难缠客人的经历。
但眼前这种,显然不是她能和声和气相处的种类。
卡座上已酒过三巡,啤酒肚的男人搂着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伴,对同伴扬了扬下巴:“叫那个服务员,开几瓶黑桃a拿上来。”
男人打了个酒嗝,回头看了看侍应生的背影,摆了摆手:“那不是个男的吗?刚才有个开酒的小妹妹穿裙子,叫她过来。”
“你瞎了?”啤酒肚拿了个圣女果砸他:“那是个娘们儿!娘们儿!”
“我刚才观察过了,个高腿长,该有的一个不落,叫她过来开酒,顺便表演点别的看看。”说着,啤酒肚猥琐地笑了起来。身边女伴不满地推了他两下,嗔怪着。
很快,那个穿男侍应生制服的高个子女孩便被叫了过来。
她熟练地给桌上倒酒收空杯,问道:“需要什么?”
“五瓶黑桃a。”
男人贪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盯着她散落鬓角的碎发。
氛围灯下,她冷淡的眼眸中流转着惊心动魄的琉璃色波光。
酒被抬了上来,她错开身想去下一个卡座,嘴上说道:“您慢用。”
下一秒,衣角却被人拉扯住了。
江星皱着眉扯出那片衣角,看着坐单人沙发的精瘦男人,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里服务不太到位吧?不开酒?”
她的目光环视整个卡座,六七个男人围坐茶几旁边,各个癞头疤脸,不是什么善类。
心里记着主管交代的事,她戴上右手指套,先开了两瓶黑桃a。
浅色酒液分入玻璃杯中,每一杯都是相差无几的高度,手稳到没洒出一滴。
如果不是男人故意碰了她的手。
江星抬了下胳膊,但那瓶刚开瓶的白金黑桃a还是掉在了地上,酒液汩汩流淌。
一瓶一万块,一滴不剩全贡献给了地板。
啤酒肚男人瞬间大呼小叫地吆喝起来:“哎哟,妹妹,手不稳啊,你这可怎么赔?”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反手按上身后的对讲机。精瘦男人手疾眼快,一把将它抢了过来。xǐυmь.℃òm
耳麦断联,她只听见主管在那边“喂”了几声。
酒液流淌的声音在躁动音乐的掩盖下微不可闻,也没有人过分关注这个角落的卡座。
侍应生被为难的事情,club每天都有发生。只不过看事情大小和怎么化解了。
江星垂着眼眸,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副神情,问他:“您想要怎么赔偿?”
“赔钱就不用了。”啤酒肚男人“大度”说道:“你这妹妹干一个星期的钱也不一定赔得起。”
他把这个“干”字咬得格外重,她的眼皮重重一跳,手指扣着掌心,压下了心中熊熊燃起的怒意。
“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样,那瓶whisky你开了,要是能一口气喝完一瓶,这瓶我就认栽了,whisky也算我的,怎么样?”
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娇笑起来,拍他的肩膀:“太坏了你!”
一口气对瓶吹,即使是啤酒都很有难度,更别说对瓶吹三十多度的whisky了。
本以为面前的女孩会知难而退地讨饶,没想到对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直接拿起了桌面上没开瓶的whisky。
干脆利落地打开,在手里过了一圈。
没被打开过,瓶身瓶口也没什么异常,是干净的。
江星又看了一眼啤酒肚男人,对着瓶口仰头干脆利落地饮入。
一口入喉,又辣又烈,她整个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卡座上传来热闹的起哄声,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充满恶意的喧闹。
半瓶下肚,她缓了口气,便听见旁边的精瘦男人说:“停三秒就不算了啊。”
闪烁变幻的氛围灯将眼前的一切景色点缀出七彩光斑,三分之二的whisky下肚不足以让她醉死,但世界已经有些模糊起来。
江星一瞬间走了神,想起小学时在洛桑家蹭饭,被他的俄罗斯老爸教着喝酒的那些日子。
洛家兄妹有俄罗斯种族天赋,伏特加能当水喝。她跟着蹭了几年的饭,酒量也好过大多男人。
一瓶下肚,没吃多少晚饭的胃部火辣辣地痛起来,发出不满的抱怨。她将酒瓶倒置,空瓶放在桌上,没流出来一滴。
整个五脏都在叫嚣着想吐,一瞬间熏红了她的眼。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用。”她压了压腹部的衣服褶皱,却在转身的下一秒再次被叫住了。
“等一下。”
啤酒肚男人站起身来,拎起地上的黑桃a酒瓶对她晃了晃:“美女,你洒了我一瓶黑桃a,又喝了我一瓶whisky,这钱算谁的?你不结了说不过去吧?”
卡座里传来一片嘘声,江星皱着眉头看他:“什么意思?不是说我喝了这瓶就不算数?”
出尔反尔?
“谁听见了?”啤酒肚男人耸了耸肩,结果卡座上的人都开始摇头:“没听见啊哥~”
啤酒肚用小指扣了扣耳朵,嚣张地看着她笑:“喝酒不能抵账啊妹妹,还是太年轻。”
“不如你来给我们表演个黑桃a洗脚,哥哥们绝对今天不算你的钱,还给你倒贴。”
“怎么样?干一晚抵得上你之前十晚?”
她紧扣着的手指松了,同时心中的一根弦也松了,缓缓抬手给对方比了个中指,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干、你爹。”
“傻b。”
啤酒肚反应过来,“操”了一声,扬起手里的酒杯泼了她一头一脸。隔着个茶几,他肥胖的身躯行动不便,只能指着她骂:“给脸不要是不是?”
酒液兜头浇下,江星用手背抹去眼睛旁的液体,阴沉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她纤细灵活的身体已经踩上茶几,扬手揪着男人的后脖领用力将他的头撞在了玻璃茶几上。
酒杯翻倒一地,女人尖利的叫声响起,她反手拎起黑桃a空瓶,将男人拎起来的瞬间甩手在他的额头上开了一炮。
啤酒肚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已经仰面朝天地倒在了沙发上,痛苦地捂着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精瘦男人想来扯她的头发反被踹倒在隔壁卡座。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骂着脏话冲了上来。
江星眼前的世界在打转,她颠了颠酒瓶子,内心疯狂的念头在叫嚣。
她倒之前,能打趴下几个?
拳风已近在眼前,她抬臂格挡,那只拳头却在她面前十几厘米停了下来,被一只绷起青筋的大手牢牢制住。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惨叫起来,整个手掌泛起紫红。
陆应淮嫌手脏一般将他踹倒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仿佛暴雨将倾,一字一句说道:“你再说一遍,你骂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沉陷星河更新,第55章 出尔反尔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