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
两个人对答如流,喻之初似乎已经印证了她内心的想法,又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凌谨言的一言一行,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丁点的破绽。
“是你把他关起来了。”
喻之初瞬间寒了脸,语气像是陈述一件事实。
凌谨言面对喻之初的怒火,没有退却,反而对着喻之初笑了,“你可以这样认为。”
“理由。”
凌谨言轻笑,玩弄着大拇指上的血色扳指。
尽管房间中的光线暗淡,喻之初依旧可以隐约的看出来,那枚扳指的价值不菲。
“小姑娘,你已经问过我太多问题了,让我回答问题,需要付出代价的。”
喻之初听到了凌谨言这句话,不以为然的笑,“我孑然一身,没有能给你的。”
凌谨言邪笑,“有你的人,还要其他吗?”
喻之初脸庞的笑容褪去,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我是一副被洛云深玩够的残躯。我想,凌先生应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言外之意,凌谨言如果对她有别的想法,就是饥不择食。
“想知道千欢殿背后是谁吗?”
提到千欢殿,喻之初的血液瞬间凝固。
对于喻之初而言,千欢殿是一场噩梦般的存在。
以前,她觉得,在千欢殿受到的所有的苦难,都是她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自从她看到了洛云深的日记以后,改变了她的所有看法。
以前的执着,在那一瞬间全数崩塌。
喻之初反问沙发上的男人,“你会告诉我吗?”
凌谨言微微回头,耳朵上的耳钉,发出了诡异的亮光,刺伤了喻之初的眼睛。
男人微微摇头,“洛云深来了,我就会告诉你。”
“不可能!”
喻之初拒绝的很干脆。
她一个人来到S国,就没想过,要让洛云深来。
在喻之初抵达S国之前,她就才想到,千欢殿的所有行为,都是针对洛云深。
而她,只是这条路的一枚棋子。
她不想让洛云深冒险,至少,不想让他陪着她一起死。
“是吗?”
男人从身后摸出了手机,拿出手机,不断地在手指间甩弄着。
“什么意思?”
听了凌谨言的话,看着他轻松的状态,喻之初心中的不安感在逐渐加重。
凌谨言傲然,神情顿时轻松,眼底是一些说不清的情绪,“看看你的男人在干什么?”
一个保镖走上前,接过凌谨言的手机,递到了喻之初的面前。
喻之初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手机,转头问凌谨言,“这是什么?”
凌谨言不答,对着喻之初扬了扬下巴。
喻之初接过手机,点开手机里的画面,她的瞳孔里染上了一丝惊讶,随即很快的恢复自然。
在这个鬼魅的男人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就是将自己更多的短处和把柄,交到对方的面前。
“还满意吗?”
凌谨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喻之初脸上的变化。
她将手中的手机重新递到保镖的手里。
“这能证明什么呢?”
画面中的洛云深,后面跟着慕安北和白苏两个人,上了一架直升机,随后,飞机起飞。
“他们在飞往S国的路上,你说……我要不要请他们来凌园喝茶呢?”
“不要!”
喻之初终究是没有克制住情绪,大喝出声。
凌谨言嗤笑一声,“呵……”
地位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条人命,掌握在凌谨言的手里。
喻之初相信洛云深的实力,但是……
现在,是在S国,是凌谨言的地盘,是凌家的领地。
他的实力,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成就跨国。
手机里的画面,就已经证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凌谨言的控制之中。
喻之初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愤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耐着性子,和对方周旋,尽量掩饰掉心中所有的瑕疵。
“我说过,我要他的命。”
昏暗的煤油灯下,凌谨言那张邪魅的脸,裹夹绝情,眼底尽是毒光。
喻之初默默的攥起了拳头,“你们将我抓去千欢殿,是不是仅仅只是想要让我成为你们报复洛云深的棋子?”
凌谨言继续轻笑,“你还不算太笨。”
喻之初继续问,“你们的身后,最大的老板,应该是姓谢吧。”
既然,对方掌握了她的所有弱点。
既然,洛云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餐。
那就……
鱼死网破吧。
她要把心中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全部问出来。
要死,也要死的干脆,利落。
死的明明白白。
“哦?”
凌谨言有些意外,他控制不住的挑了一下眉头。
这个问题,是他没有想到的。
赫连渊告诉他,没有一丝的痕迹,表示着喻之初怀疑到了谢颂青。
所以,谢颂青应该一直是安全的。
没想到,从千欢殿出去的小姑娘,居然可以将千欢殿的一群杀手,玩弄在股掌之间。
根据凌谨言这个反应,喻之初确定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我猜对了。千欢殿的殿主,真的是用尽了苦心。”
凌谨言站起来,高大的身高,伴随着皮鞋的声音,一点一点的走近喻之初。
喻之初继续窝在椅子上,眼光清淡的看着凌谨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不断的缩紧,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肉里。
凌谨言在距离喻之初几步的地方站住,身下投过来的阴影,将喻之初整个人紧紧的罩住。
喻之初抬头,“我说的不对吗?”
凌谨言摇头,脸上是肃杀的平静,“不,你说的太对了,所以,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喻之初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就该死对吗?”
凌谨言打了一个响指,喻之初看清楚了他眼睛的颜色。
是异瞳。
异瞳的感觉,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妖艳。
“对。”
没等到喻之初说下一句话,凌谨言开了口,“来人,把她带下去,记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请我们的小姑娘,好好的喝茶。”
喻之初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保镖的后面离开了房间。
“我会自己走,别碰我!”
其中一个保镖,想要上前推喻之初一把,被喻之初轻巧的躲过。
喻之初被带进了一间暗室,里面只有一张石头做的床,其他的什么陈设都没有。
喻之初走了进去,随后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她环视了一周,她身上除了衣服,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没收。
周围都是石墙,门是一所厚重的铁门,想要逃跑,毫无可能。
她将外套脱下来,抱在怀里,她抚摸着衣服,是洛云深给她准备的。琇書蛧
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她都很喜欢。
屁股底下是,冰凉的石面,有些冷意。
喻之初想着,洛云深到了哪里。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为什么慕安北和白苏还跟在身后?
只是,她的状况,就算想通了,也是毫无用处。
她什么也做不了。
门口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
喻之初听不清来的人是谁。
只是,门外的人,知道这里面关着的是谁。
脚步很快消失在门口。
五个小时以后。
S国。
玖号基地分馆。
“怎么样,还是不能推进吗?”
洛云深快步走去基地,问到。
玖号仰起头,看了看来人是谁,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没办法,对面的防守太强,我无法攻入查找资料。”
洛云深的目光停在一堆代码之上,拍了拍玖号的肩膀。
“辛苦了,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玖号有些不放心,洛云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他的身后还跟着慕安北。
可想而知,洛云深生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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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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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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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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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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