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深猝不及防的开口,沙发上的两个人,目光转向洛云深。
“把她带出去,我要换衣服。”
洛云深已经从床上走下来,走向衣柜,拿出来一套黑色的西装。
“洛云深,你确定要去吗?你的身体情况……”
慕安北想要阻止洛云深。
如果喻之初出了意外,以洛云深此时的身体状况,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喻之初。
那个时候,慕安北知道,他就已经没有办法可以阻止洛云深了。
他只能在这个时候,拦住洛云深。
白苏也阻止洛云深,“是啊,你要相信小初,会没事的。”
洛云深冰冷的扫过两个人的脸,眼底是渗人的寒。
“我就算是死,也要和她死在一个城市。”
至少,会有喻之初的气息包围着他,死而无憾。
如果,他只是一味的逃避,一味地等在这里,根本就不是洛云深的做法。
“好。”
慕安北将白苏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出了主卧。
“北北……”
白苏跟着慕安北走到了楼梯口,慕安北靠在墙上,低着头,思考着问题。
“别劝了,劝不住的。”
白苏的目光瞬间坚定起来,“我也要去!”
慕安北伸出手,揉了揉白苏的长发,“苏苏,听话,在家等我。”
白苏握紧了慕安北的手,手心有些微凉,“我想去,我了解小初,绝对不乱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
慕安北依旧拒绝,“不行!”
没有商量的余地。
千欢殿,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慕安北不想让白苏去,不想让她陪着自己冒险。
白苏一脸认真的看着慕安北,“我想时时刻刻陪着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这三个字触及到了慕安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身份,如今终于被白苏亲口说了出来。
“那你也要答应我,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
白苏做出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一定听北北的话!”
慕安北没有再拒绝白苏。
三个人整理好东西,去了机场。
洛云深的私人飞机,已经早早的停在停机坪上了。
“走吧。”
洛云深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慕安北握着白苏的手,跟在洛云深的后面,上了飞机。
洛云深坐在前排,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白苏也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睡觉,慕安北贴心的给白苏盖上毯子,生怕她着凉。
*
S国。
喻之初被拉上一辆黑色的车,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紧紧的蒙了起来。
她看不到车子的行驶路线,只能感觉到车子不断的绕来绕去的,好几个来回。
最后,车子拐进了凌园。
喻之初吸了吸鼻子,身边还是喻小六的味道。
“走吧。”
喻小六将一件衣服递给喻之初,喻之初轻轻的拉住,跟随着喻小六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走着。
她轻轻的侧着耳朵,听着身边的脚步声,可以确定,有四个人。
喻之初心里盘算着,四个人。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是打不过的。
何况,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可以以武力压制对面,在这个地方,她也不一定能够逃脱。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吧。
喻之初没有说话,一直跟随着脚步。
喻小六在此之间,一直注视着喻之初,观察着她的变化。
他随时保持警惕,害怕喻之初有所作为。
不过庆幸的是,喻之初并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
喻之初被带进了一间房子。
她习惯性的轻轻的嗅了嗅,房间里有一股曼陀罗花的味道。
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了。
房间里是阴暗的,窗帘被彻底放下来,房间中只有墙壁上挂着几盞昏暗的煤油灯。
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根雪茄,并没有点燃,他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将雪茄放在鼻前闻了几下。
喻之初睁开眼睛,缓了缓。
她看着微弱的没有灯光,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老古董,居然还点煤油灯。
喻之初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但是她可以确定,沙发上的男人,不是凌千夜。
她心中的失望感消失了几分。
“你是谁?”
男人缓缓的抬头,对上喻之初打量的目光。
“真不愧是千欢殿培养出来的人,勇气可嘉。”
男人的嘴脸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他看着喻之初的眼神,就像是欣赏一件作品,一件由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作品。
如果是平常的女人,此时恐怕已经被吓得,跌倒在地上求饶了。
喻之初却依然神态自若。
喻之初轻挑眉毛,“那又如何?”ωωω.χΙυΜЬ.Cǒm
男人将手中的雪茄点燃,放在唇间轻轻的吸了一口。
“你的男人呢?”
喻之初装傻,假装听不懂,她慵懒的揽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眉眼低垂,“哦……不知道你说的是我哪一个男人?”
沙发上的男人,瞬间被提起了兴趣,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洛云深。”
男人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
“你是哪位?”
喻之初冷傲的站在那里,没有退后一步,眼尾余光瞥见房间角落里当着一个笼子。
房间太过黑暗,她看不清楚笼子里到底是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
一瞬间,整个房间中的气氛凝固,陡然转冷。
男人的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喻之初没有继续和男人僵持,她的瞳孔无温。慢条斯理的开口,“他不是快死了吗?”
听到“死”这个字,男人抬起头,抬了抬手,很快,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走了过来。
“给喻小姐落座。”
“是。”
两个保镖头也没敢抬,听到命令以后,立马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喻之初的身旁。
喻之初笑的邪性,摸了摸椅子,嗯,是真皮的。
她的眼睛里浮现一抹蔑视,“阁下这么大的手笔,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我从H市逼到S国,再派人卧底在我的身边。将我带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实在不应该啊。”
沙发上的男人,幽幽的将眸底微微眯起,目光泛着针尖般冷厉的光,看向喻之初挂着嘲讽的嘴角。
“喻小姐的伶牙俐齿,早就有所听闻,如今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喻之初扬起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她说彩虹屁。
她偏偏不吃这一套。
喻之初拍了拍双手,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回荡,“这椅子,我能坐吗?别坐下去,就和我收取巨大的代价,我很穷,付不起。”
男人眼底阴狠的毒光引去了几分,他觉得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好久没有升起这么浓重的兴趣了。
“随便做,免费。”
喻之初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慵懒的摇了摇。
“你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
“凌瑾言。”
喻之初挑了挑眉毛,凌家人。
她在大脑中搜索这这名字,她确定,这是个陌生的存在。
这个时刻,喻之初有些恼火,她为什么之前没有了解一下凌千夜。
只是一味的享受凌千夜对她的好。
爱与被爱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喻之初拼尽一切的去了解洛云深,凌千夜可以为了喻之初,放弃手中的一切。
此时的喻之初,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她。
“那你是凌千夜的……”
“哥哥。”
凌谨言对答如流,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喻之初会问这些问题。
喻之初微微一怔,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毫无隐瞒。
“凌千夜呢?”
“你问他?”
“对。”
“被关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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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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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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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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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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