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问臣,是否想回到战场,臣的答案是愿意。”秦子泽银色的盔甲锐利,他整个人显出一股锋利来。
秦子业看了一眼秦子泽,又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容豪和云将军,他出声道:
“朕准了。”
待三人离开御书房后,秦子业随手拿起手边尘茶杯,狠狠地灌进自己的喉咙里。
容柒脚步轻缓,他从御书房的隔间走了出来。
“柒柒……”秦子业眉眼恹恹,他轻喊一声,狭长的眼眸泛着疲倦。
*
柳巨进屋后看见儿子正窝在床上养伤,手上拿着书卷津津有味地看着。
“先好好休息,以后再看书。”柳巨语重深长地说,抬手抽出了儿子手上的书。
“是,父亲。”柳公子十分乖巧,他自己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柳巨心中升起一股欣慰,又有一丝郁气。
他的儿子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做一个海盗王,虽然读书人向来受到尊敬,但是儿子保不住家业。
*
“大人!”
王川看见步步紧逼的金兵,脸上没有半丝慌乱。
金铭坐镇在后方,他从边境一路上见多了逃亡的官员和士兵,这梁州算是他打得比较艰难的地方。
属下在金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金铭嘴角微扬,安源王氏的人,的确是比那些官员更有骨气一些。
“派人去安抚,不行就杀了。”金铭扬扬眉毛说道。
王川看见在地上的庆国士兵的尸体,他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王大人听着,太子殿下怜惜你,只要你投降,你就是我们金国的官员不必陪着这些软脚虾去死!”金国将领嚣张地说。
王川冷笑,拱手对着京城的方向:“臣是大庆的官员,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在金国,特别是金国军人的眼里,金铭就是他们的神。王川这一席话就是不自量力。
金国将领比了一个手势。
半晌后这里只剩下金国士兵,金国将领一脚踩在王川白皙仍带着温度的脸上。
“将军,该走了。”一位金国士兵提醒道。
金国将领狠狠地用脚尖去踩王川的脸,踩出一个浓重的鞋印,“把这个软脚虾的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金国将领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转身离开。
*
天山楼内,白无衣留在内室里,他喊了一位天上楼的双儿上来伺候他。
至于天上楼的四大名妓,一手都是白无衣□□出来的,只不过有一名不幸早逝这才叫蓝羽捡漏了。
这位名妓双肩半褪,白无衣在浴池里拨动水面。
他一手抓住名妓的肩膀,头深深埋进他的脖颈。
房顶上的甲一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在白无衣一手拉开名妓腰上的衣带。
白色的里衣在空中飞扬挡住了甲一的眼神,甲一的心中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他当即快速从屋檐飞身下来。
在水面上只剩下一个褪去衣裳泡在浴池里的美貌双儿。
甲一的目身形在四周搜查,没有发现半分的踪迹。
双儿双手倚靠在浴池边上,看着甲一身姿修长的样子,眼眸闪过一丝趣味。
甲一的眼神又落到了浴池里,他滑进水中,在双儿惊讶的目光下潜入水底。
甲
一潜入水底果然发现了一个通向外面的通道,他沉着气向外面游去。
*
容柒戴着鬼面,明日是秦子泽出兵的时候,作为秦子泽的幕僚他俨然在其中。
“先生,可否跟着我一起去战场?”秦子泽坐在蒲团上,询问道。
秦子泽的名声在幕僚团体也颇有风范,他听得进去幕僚的话,可是容柒不能离开京城,至少现在不能。
“王爷,草民现在还不能离开京城。”容柒沉声道,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秦子泽:“王爷在到达边境后再打开。”
秦子泽心里升起一股失望,不过他还是温润地笑道:“谢先生。”
“先生,我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府上的幕僚大都有自己的渠道,只是先生初来乍到我想把先生推荐给陛下,不知先生你怎么想?”
秦子泽对于府上的人员都做了安排,他虽然只和这位鬼面先生相处不足一月,但是秦子泽对着这位鬼面先生十分的尊敬。m.χIùmЬ.CǒM
容柒抬眸看着秦子泽,他开口道:“不用,草民有来处。”
在青色的身影在秦子泽面前渐渐消失后,秦子泽叹口气。
看来先生的自尊心很强,但是秦子泽不可能不顾。鬼面先生有大才,秦子泽也不忍心埋没了他的才华。
看来今夜还是要进宫跟着秦子业说说看。
*
秦子业在宫内他拿起在桌子上小巧的火铳,在手上把弄。
在桌子上还有另外一个小巧的火铳。
容柒走进来的时候,秦子业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他对着容柒笑了笑:“这是兵工厂那边生产出来的小版火铳,给你和我送了一套过来。”
容柒拿起手上的火铳,火铳冰凉的温度让容柒的指尖更加泛着凉意。
“陛下,你是不是想御驾亲征?”容柒毫不拖泥带水的说,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脖颈上带着红绳顺着隐藏在衣襟里。
秦子业把玩着火铳的右手微微一滞,他眼眸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半晌他放下手上的火铳,眼眸带着认真:“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在庆国朝政稍微稳定后,我就会去御驾亲征。”
容柒同样放下手中的火铳:“我看过被围攻的羊群,它们在狼群中被一一蚕食,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
“杀!杀!杀死这些软脚虾!”金兵拿着大刀砍向了百姓,他们跪在地上磕着头,被砍飞了脑袋。
“可是除了反抗,羊群还能做些什么。就算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也能生出无限的勇气来”
容柒温柔的笑了笑。
“老子跟你拼了!”梁州的百姓看着底下的同伴的尸体,眼眶泛着红捡起长剑向着金兵冲过去!
“就当是为了整个族群,生出勇气。”容柒墨黑的眼眸弯了弯。
默默躲在小巷里的男子看见金兵对着一个双儿欲行不轨,他紧紧地躲在小巷里,他听见了金兵兴奋的声音,看见了一双绝望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死去庆国士兵手上的长剑上。
男子脑海里浮现出这位庆国士兵拖着伤腿倒在血泊上,被金兵的火铳打穿了身躯,血窟窿里的鲜血似乎流也流不完。
“嘭——”
金兵光着的身子倒在双儿的身上,男子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双儿的眼眸动了动。
秦子业握住容柒冰凉的手,眉眼沉默。
*
夜里,月明星稀。
秦子业的御书房还亮着灯,白声走进御书房在秦子业耳边耳语。
“传他进来。”秦子业沉声道,对着秦子泽的到来有几分疑惑。
“臣拜见陛下。”秦子泽拱拱手恭敬道。
“泽堂哥找朕有什么事?”秦子业问道。
“陛下臣自知这次上战场凶险万分,臣对着府上的人员做了安排,只是臣府上有一位鬼面先生,智谋无双臣想把他引荐给陛下。”秦子泽说道。
秦子业看着秦子泽:“泽堂哥的话朕会放在心上的。”
“陛下,这位先生脾气冰冷高傲,到时候还请陛下亲自去冬院请他。”秦子泽硬着头皮说。
秦子业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朕记下了。”
“臣还有一个不请自请,如果远王世子来向陛下请罪,还望陛下看在同是血脉的份上,对着远王世子宽恕几分。”秦子泽犹豫地说道,弓了弓身子。
“泽堂哥这个样子像是在托孤一样,朕心中自有分寸。”秦子业笑了笑。
“朕还等着来年和你一起喝酒。”
秦子泽的眼眸蓦然就怔了。
金铭坐在军帐中翻开军务,在他的床上躺着一个貌美的双儿,眉眼清冷,有几分冷艳的味道。
祁默走进军帐中,低着头没有说话。
金铭知道自己这位大将为人很有原则底线,这也正是金铭所欣赏的,只是现在有些让金铭头疼。
“你嘴角的伤是被乔卓打伤了?”金铭注意到祁默嘴角的伤关心地问道。
祁默抿着唇道:“是。”
“他还敢打你?孤看来要曹太监教教他规矩了,他怎么能打承宣王殿下,简直是胆大包天!孤要重重的罚他!”
祁默的嘴角翘起。
金铭自然看见了祁默的神态,他伴怒道:“孤要打发他回金国还要罚他五十仗军棍!”
“殿下,不必这么重,这次攻打庆国还用得上他。”祁默急忙道,正巧对上金铭似笑非笑的眼眸。
“乔卓是臣先去挑衅的,他们进入梁州后烧山抢掠,肆意杀人,对着双儿和女子也是满心的残虐,这不是为军之道。”
梁州太守王川的家人被找到了,乔卓带着属下把王川的家属拖进了帐篷中。
梁州没来得及离开的百姓完全成为乔卓他们的奴隶,手法残忍。
在街道上祁默甚至还能看见一个不足月的婴儿的身子被钉在墙上,在小巷处传来时有时无的呻|吟声和金兵们放肆的笑。
金铭对着乔卓的做法也有耳闻,不过他对此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乔卓的大军一路打到梁州放松片刻也是难免的,不过的确是过分了。”金铭温和地说。
祁默看着曹公公离开的背影,他这才满意起来。
“行了吧,孤的承宣王。”金铭笑道。
“臣告退。”祁默恭敬拱拱手,退出了军帐。
曹公公走进乔卓的帐篷时,乔卓的身子还在床上,曹公公捂住鼻子,尖声道:“殿下有旨,乔卓目无军纪,罚俸禄一年,回宫后闭门思过三个月。”
乔卓用衣服围在自己的下半身,他恭敬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还是道了一声是。
“乔将军,太子殿下对着你在军中的某些做法很是不满,还望乔将军好之为之。”曹公公的眼神阴冷地落在床上的几个人身上,走出了帐篷。
乔卓吐出一口气。
“将军,太子殿下一向不管咱们这些事,现在为什么突然就责备将军了?”
“还能为什么?”乔卓轻蔑一笑:“祁默今天跟我打了一架。”
“那将军这些人怎么办?”下属试探地问道。
“藏起来不让祁默发现就好了,全部充军妓,我还不信他还能管!”乔卓犹豫一下又说道:“放一些人回去,不要让太子殿下难做。”
“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
容柒双手紧紧拉着秦子业的衣襟,秦子业闭着眼睛,深邃的轮廓在月光下有几分柔软,容柒的眉头紧皱。
云将军倒在地上,他的目光看向阁楼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瞳孔紧缩。
容柒墨黑的眼眸对上云将军的眼睛。
殿下——护住庆国。
容柒看着云将军的嘴唇半张,他身躯一愣,幻境打破,容柒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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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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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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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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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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