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和你曾经的‘奇幻空间’不太一样?”盛天悯看出她表情中带着的意思,就问道。
“是有点不太一样……嗨,也没什么,等明天天亮以后再去仔细看看吧。”
维娅说完,就想出门准备去养老院看望祖母。景心琳提出她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燕云姗和盛天悯见状也都纷纷提议要去,维娅劝住三人,告诉他们养老院不太适合这么多人晚上造访,要带最多只能带一个人。
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最终景心琳坚持要去,其他两人也只好不再勉强。
待维娅和景心琳离开后,盛天悯问燕云姗是否随他一起在附近转一转,燕云姗欣然同意。于是两人便小心翼翼关上屋门,从街口走出来,沿着马路向南走去。
途径一间街边的咖啡馆,两人走进去。燕云姗用西班牙语向店员要了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巧克力,和盛天悯坐在窗前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了天。
“刚才你用‘奇幻得可以’来描述你在二楼看到的东西,究竟有多奇幻?”盛天悯问。
燕云姗用嘴吹了吹热巧克力杯,然后若有所思地回答:“真不是卖关子,我确实形容不出来。盛编辑,也许只有你曾经的独有想象力能想象得到那个空间的情景,那部小说叫什么来着?哦对,《零度星界》。”
“你也看过我的《零度星界》?那可是我十多年前的作品啊。”
“我也是最近经过虞佳的推荐才认真读过一遍的,不是当面奉承你,其中描述的坦环星系的执意行星那里,意娑星人创造的斜角空间技术,真是惊艳到我了——尤其是她告诉我这是你初中时代的处女作,可这哪里像是个中学生的作品啊!哦对了,也许维娅的阁楼二层,可以用你的斜角空间技术的描写来形容呢!”
燕云姗如此形容,不仅没有让盛天悯豁然开朗,反倒让他更感觉一头雾水了。不过,他更在意燕云姗提起了虞佳。
“虞佳……她现在怎么样了?”盛天悯忍不住问道。
“她在一个半月前离开我那里的,那时她情绪还可以。后来她回家后,只给我发过两张自拍照片,能看出她消瘦了些。你……”燕云姗又想说几句关于盛天悯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之她还好就是了。”
“哦,那就好。”盛天悯怅然地说,手中的勺子不停地搅拌着咖啡杯。
“咦?他怎么还在?难道他家就在附近?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燕云姗突然说。
盛天悯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抬头向她注视的窗外方向看去。但见街对面停着那辆商务车,图里奥坐在驾驶位置上,抽着烟嘴里说着什么,而在副驾驶位置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摆弄着一个物件。盛天悯凝神仔细看过去,终于看清那个东西应该是枚棋子,一枚国际象棋“后”。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话,图里奥似乎很焦急的样子,而另外那个男人很淡然,风轻云淡地玩弄着棋子。
“噢!对了,那人是我在慕尼黑航空港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燕云姗猛然想起。
盛天悯也是吃了一惊,他也想起来那张意外发现的照片,里面和维娅合影的男人,与副驾驶座位的人颇为相似,“看来真让景心琳说中了,果然我们又遇到了这个家伙。”
两人还想再注目看个究竟,但图里奥发动起车子,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事告诉她们俩吗?”燕云姗问。
盛天悯摇摇头,“总感觉维娅应该知道这个男人在我们身边,景心琳也可能已经有了察觉,咱们先做到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很快将杯子里的东西喝光,起身离开咖啡馆后又在附近街道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图里奥车子的踪迹,就回了维娅的老房子。
盛天悯见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她们还没有回来,就在一楼各个房间转了转,发现安排维娅和燕云姗合住的屋子里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想起准备清单中写着必须带着的东西就有国际象棋,于是问燕云姗是否也有带国际象棋。
“她没让我带这东西,不过我倒是会下,你会吗?”
盛天悯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块木质棋盘,折叠打开后散落出三十二枚棋子,同时对燕云姗说:“准备的那段时间突击学了些皮毛,还了解了些关于国际象棋的典故。”他将棋盘放在客厅桌面上,“国际象棋是由古印度人西萨·班·达依尔发明,在他身上还有一个著名的棋盘麦穗的故事。”
燕云姗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便叫盛天悯讲给她听。盛天悯讲起古印度的一代明王舍罕王为了奖赏宰相达依尔发明国际象棋这么个很有趣的游戏,于是问他想得到何种赏赐。达依尔指着国际象棋棋盘对舍罕王说,他只希望舍罕王将棋盘的第一格中放一粒麦穗,第二格中放两粒,第三格中放四粒,第四格中放八粒……以后的每一格都比前一格增加一倍。等将所有六十四个棋盘格子中放完麦穗后,将其赏赐给他的仆人。舍罕王觉得这个要求太简单了,于是立即允诺。开始时麦穗一颗一颗地摆上棋盘舍罕王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仆人们将成袋成袋的麦子搬来也不够第十多格所需要的麦粒数量时,舍罕王才明白自己上了当,实际上他即便把全印度的粮食都搬来也根本填不满棋盘的一半格子。后人经过计算,填满整个六十四个格子需要二的零次方至六十四次方的总和减一。这么多的麦粒,大概相当于人类古代农业生产五至六个世纪的粮食总和。wWW.ΧìǔΜЬ.CǒΜ
“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舍罕王就是数学没学好,才让人这么耍呢!”燕云姗边向棋盘上摆棋子边感叹道。
“怎么?要和我对弈一局吗?”盛天悯见她把她那边的白色棋子摆好,也不由自主地摆起自己这边的来。
“白先,我就不客气了哈。”燕云姗笑着说,伸手拿起王前兵先手探路。
盛天悯也“嘿嘿”一笑,也提象前兵对峙。两人你一步我一步地开始对局。
“呦呵!西西里防御啊!”燕云姗见开局阵势说道。
盛天悯并不懂什么是“西西里防御”,只记得速成棋谱上有这一种下法,便用在实战上。这种开局的的下法是由意大利大师波莱里奥发明,由黑方主动求变而形成的布局,以破解白方用先手优势引导棋局走势的方法,属于古典不规则局势的一种。
随着两人棋局的深入,注意力也一点点逐渐集中到了棋盘走势之上。至中局时,盛天悯的易位兵与一象牵制住白方的双马一车,右侧开阔地的王后、车、双马攻势凌厉,直接威胁到敌方左下腹地。不过一时间也很难破解白棋一象一后三兵的防线,战况一时间陷入僵局。
正当盛天悯冥思苦想如何攻陷对方防线时,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细小的红色光点,指在了自己中路王位兵身上,很快又移动到它前面格子。
怎么回事?哪来的一个光点?盛天悯和燕云姗同时抬起头,左右环顾起客厅来。再低头时,光点已然消失不见。
“窗口那边!”燕云姗叫道。盛天悯一下站起身飞奔到窗台前,窗外什么也没发现。但他不经意间看到窗台上积落下的一层灰尘有被蹭过的痕迹,看来刚刚有人在此停留。
“是图里奥吗?”燕云姗走近窗口,看出来盛天悯发现了有人来过,就问道。
“更有可能是那个人!”盛天悯盯着那片痕迹回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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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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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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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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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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