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威刚转身,就对上一脸复杂的张妈妈,她那么看着他干什么?
他一个下人,抱了主家夫人不被发卖就不错了,他拒绝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他也不会跟张妈妈去解释什么,“夫人是吃果酒醉了,劳烦妈妈给煮碗醒酒汤吧!”
萧平威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看也没看张妈妈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姬云筝跟景荣正往来走,半路碰上萧平威行色匆匆的,叫人不觉有点奇怪。xǐυmь.℃òm
“萧叔,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我热的。”
萧平威看了一眼景荣,目光复杂,说完步子更急了。
二人看着他进了西院,还是觉得他今儿挺不对劲的。
“萧叔怎么了?他怎么有点心虚啊我觉得,刚刚那个眼神是心虚吧?”
姬云筝闻言看着萧平威的后背,没有错过景荣说话时他的那个趔趄。
“走吧,估计是我们看错了,我们去找姑姑。”
萧平威回头看二人走远了,才吐了一口浊气,这小子今儿话真多,还他怎么了,他能说什么,说他抱了他娘?
这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姬云筝二人说着大棚的事情,走到主院,却没看见一个人。
“人呢?”
“张妈妈,我娘呢?”
“三三少爷啊,夫人她她跟亲家母她们喝了果酒,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情啊,还是明天再说吧,我看夫人睡的挺实的。”
“哦,那行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劳烦妈妈多照顾着些。”
“少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真玄,幸亏萧兄弟走了,不然这两个看见他从夫人房里出来,估计要闹开了。
姬云筝看了一眼张妈妈躲闪的眼睛,“走吧,这事儿不急等姑姑醒了再说不迟。”
“好!”
二人来去匆匆,也没有多做逗留。
张妈妈这才匆忙去了厨房里给婳婳煮醒酒汤,但愿夫人能够忘记她今日说的话才好呢。
—
木兰县城外,一辆马车上,女人正对着外面的男人抱怨。
“贺子瑜,我告诉你,这次去了以后,你可给我悠着点儿,你那个矫情的大嫂,贪吃的二嫂,要是敢惹我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还有啊,去了以后,你可别指望我会下厨,我在家里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就是个寿辰吗,这一路上我们遭了多少呀罪,你看看珍珍的小脸,都没有出来的时候圆润了。”
“知道了!”车外一声平淡的声音传来。
何氏在马车上嘀嘀咕咕,外头驾车的贺子瑜嘴上应付着她,心里却在想着别的算盘。
大哥不在了,二哥又是个老实的,爹娘有没有受欺负都是两说。
他也不是回不来,可一来路远,他不想走着来让爹娘担心。
二来杂货铺子的钱都在何氏那里,他手里的钱还不够给爹娘买身衣裳的。
岳母那人又是个厉害的,家里家外算计的他根本扣不出一文钱。
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起责任。
只要何氏这次带着儿女来给他娘做寿,他也就不跟她计较往日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对了,我今儿听说贺兰村出了个沈孺人,你说这孺人该不会是你那大嫂吧?”
何氏说完,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娘,怎么可能,就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当孺人。”
贺珍珍继承了她娘的尖酸刻薄,同样还有她奶奶老何氏的拜高踩低。
小小年纪说话口无遮拦,眼里丝毫没有长幼尊卑。
“珍珍,谁教你这样说话的,那可是你大伯母。”
贺子瑜跟女儿接触不多,他一个男人只负责教育儿子,如今女儿这般说话,让他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知道了知道了!”
贺珍珍不不耐烦的说了句,又靠在她娘身上嘀咕,“个破烂村子,有什么可去的,偏偏我爹搞笑,他都上门了还惦记着贺兰村,一家子穷的吃土,有什么可过寿的。”
要过也是给她奶奶过,起码他们家有那个家底儿,贺兰村的老太太也要过寿,真是穷讲究。
“娘,你说我爹该不会偷了家里的钱给给贺家老太太过寿吧?”
贺珍珍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他爹好几次要去贺兰村,可他都因为没钱没有走成。
这次他怎么没问她娘要钱呢?
何氏一听女儿的话,对啊,贺子瑜他手里没钱啊,这要是去了不得她出钱吗?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安心,“贺子瑜,你娘过寿,你给她准备什么寿礼了?”
何氏挑开帘子,望着外面耳朵冻的通红的贺子瑜,一脸的戒备。
可别去了以后打算让她掏钱,她可没钱啊!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来看看她老人家就行了。”
贺子瑜头也不回的说。
对这个女人他就不该抱有幻想,当初母女二人做局,让他赔上一生,真以为她是适合过日子的人,终究是他想多了。
就算是窝囊的做了上门女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随着时间长了,她们母女二人的真面目才练练暴露出来。
怪他眼瞎,这么多年得过且过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来的时候我娘可说了,吃谁家饭就要向着谁家人,你可不要进了贺兰村以后,忘记了你是谁家的人。”
在何氏看来,贺子瑜就不该再回来贺兰村,一个寡妇大嫂,一个贪吃鬼二嫂,父母手里又没什么积蓄,跑回来能有什么出息。
晚间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可却远远不能压制他心里的难受。
当初大哥没了的时候,她们嫌弃他丧着脸晦气,大半夜的让他滚出去。
那是他的亲大哥啊,从小护着他长大的大哥没了,他连哭两声都不行。
他贺子瑜这辈子,真是活的像个笑话啊!
马车里的母女二人一路上讨论着身上的衣裳,头上的发簪,想像着贺兰村的土包子们见了她是何等的羡慕。
却偏偏没有发现眼睛盯着书本,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贺小宝。
他为自己的爹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有这样的亲娘觉得羞愧。
爹爹当初入赘后,由于外祖父的缘故,如今继续做着他教书先生的活儿,这就成了她娘眼里的把柄。
每每有了分歧,都要拉扯出来羞辱一番爹爹。
如今奶奶寿辰在即,爹爹手里却还是他给的二十文钱。
家里的房间,里里外外都被她娘跟外祖母摸遍了,他爹爹根本就没办法藏一丁点儿银钱。
怪不得他爹爹教书之余,时常走神,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贺兰村的好。
这两日的路程,他已然是受不了她娘,他爹爹竟生生忍了近十年。
如果他娘总是这样逼迫他爹的话,恐怕他们这个家要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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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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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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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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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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