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的少年出手如电,凶狠一拳“砰!”捣在拼命挣扎的秦逸肚子上,秦逸哇的一口吐出酸水和未消化的米糊糊。
“呸!”
泪眼朦胧中,秦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个狗贼,大骗子!有种弄死小爷,十五年后还是条好汉!”
“哎呦喂,你个小贼寇还挺倔啊?”
“你才贼寇!你全家都贼寇!你祖宗十八代都贼寇!”
“啪!啪!”
两个大比兜子下去,秦逸脸颊立马红肿,嘴角也破了!
“四匹上好的军马,都打着大顺军的烙印,你别说都是你抢来的啊!”
“就是爷抢的,怎么滴吧?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小比崽子嘴挺硬啊!”
少年“唰”的从后腰拔出一把锋利的木柄手斧,黑铁斧身前段寸宽的一个弧刃,精磨过的能照见人影。
“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爷今天一个个收拾,看你骨头硬还是斧头快!说实话,你是谁的手下?说!”
少年眼中布满红丝,像一只凶狠的恶狼。
“他是我兄弟,咋滴?你不服?”
突兀的一句嚣张至极的话,居然在少年身后响起,一瞬间他猫炸毛似的,脊背一弓,“唰”一下移形换位,躲在了被五花大绑秦逸身后。
“呼!”
一把飞斧脱手而出,看都不看,从后腰又摸出一把猛掷了出去,第三把手斧没扔,架在秦逸的脖颈侧面。
秦逸抬起头,张嘴想喊,又满脸通红的咬住了嘴唇没吱声。
来人一手接了一把斧子,在手里转着圈子接扔玩,满脸不屑的对着少年挑衅。
“来啊!再扔一个,别小气啊!”
不错!来的正是鹏哥,远远看到废村驻地,提前约好的“消息树”伸出院墙的长竹梯倒了,就知道肯定出事了m.χIùmЬ.CǒM
他让妹子三人躲在隐蔽处,腰侧挂好着迅捷剑过来看看情况。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才一幕都落在眼里,小秦逸的坚强让他很是满意,但是不能再拖了,别说少个手指,少根汗毛他也不乐意。
“相好的,你哪路?甩个蔓!”
好家伙,道上的人啊,开口就是江湖!
“一剑霜寒十六州鹏帅!听说过没?”
“久仰久仰!”
“仰你大爷的仰!哥刚起的名号,你仰个屁!今天让你开开眼,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鹏哥抛接斧头不是耍酷装比,而是熟悉斧头的重量和旋转轨迹。
没见他后摇拉架势,就这么随意一扬手,唰唰两道黑影就到了秦逸面前,劲风扑面,吓得他一激灵。
“砰!砰!”
“噗通!”
一柄斧头砸开架在秦逸脖颈上利刃,一柄砸在黑道少年脑门上,他仰头就倒,直接晕了。
“鹏哥!”
秦逸这才开口喊人,心头欢喜无比,自己技不如人,失手被擒,要不是鹏哥来的及时,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蠢货,我不是说了,马丢了拉倒,你怎么就不听话?”
鹏哥捡了把利斧,三下五除二把秦逸身上的麻绳割断,嘴上可没客气。
“俺看他就一个人哭哭啼啼过来,到处找吃的,看起来和俺差不多大,俺还有甲有刀,所以……”
“所以就被人五花大绑了是不?”
“嗯呢!”
“你个傻小子,以后长长记性!把这狼崽子绑了,我去接人!”
“是!长官!”
……
夜幕低垂,荒村小院一间房门紧闭不透亮的屋里,现挖的火塘炭火微红,石头青砖架起来,加了盖子的陶盆里异香扑鼻。
那是咸肉菜饭的香气,火塘边四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闻着、咽着口水。
“珍姐,好了吧?”
“公、妹妹!快了,快了!再闷一下就好,鹏哥来了咱们再开吃啊!”
“噢!”
“逸哥儿,我先给你倒碗温水!”
“嫂子,还是你和云姐先喝”。
这个称呼让小宫女脸红的快要滴血了,在火光映照下,连耳朵根都红了,太子妃可不敢想?能当个才人也行啊!
朱媺娖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嘻嘻笑着,她是崇祯三年(1630年)十月二十九日生,秦逸十一月初一生的。
她比秦逸大两天,这就成了姐姐了,好开心啊!
少女笑声银铃似的,白天看起来黄黑色脏兮兮面容,此刻昏暗的光线中,如同国色天香的牡丹绽放,秦逸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鹏哥妹妹好美啊!那一瞬间,小秦逸连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饭好了没,我都饿了!”
偏房门一开,鹏哥儿领着额头上一个大包的少年过来。
“鹏哥,饭好了!”
温顺的小宫女赶紧揭开木盖子,饭熟肉香,咸菜疙瘩切成丝伴在米饭里,菜饭合一,省事有顶饿,还好吃。
咸菜、谷子、都是秦逸白天在废村里找到的,这个技能是他在舅舅家那边,虎口余生后,为了生存练出来的本事。
咸肉干是缴获的大顺军骑兵干粮,不是很多,但有了肉,还想要啥?哪是肉啊!
这个妹子利用手头现有的原材料,居然整出来个美食,鹏哥内心狂呼,捡到宝了啊!人长得好看、大长腿,还会做饭,嘿嘿!
“秦逸,给海峰拿个碗筷”。
“是!长官!”
小秦逸虽然心里百般不乐意,但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
“这是我新收的弟弟,来,自我介绍下!”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侠气的一抱拳,对众人报号。
“小弟徐海峰,原是宛平徐家镖局少东,落难之人,幸得鹏哥不计前嫌收留,今后水里来火里去,只听鹏哥吩咐”。
“欢迎欢迎!”
鹏哥带头鼓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拍巴掌表示欢迎,真有趣啊!
秦逸把碗筷往徐海峰面前一放,一屁股坐回原位,扭过头不理他,还气着呢。
“今儿个小弟不知天高地厚,和秦逸兄弟闹了误会,还请原谅则个!”
“咳咳!”
听到鹏哥假咳提醒,秦逸别别扭扭的站起来,也是一抱拳。
“不打不相识,今儿个是俺自己犯傻,今后还要多指教!”
逸哥儿这话说得,很是有些咬牙切齿,徐海峰听的眉毛一挑。
“指教不敢当,指点一二没问题,我这人学艺不精,手头没个轻重,秦兄弟见谅见谅!”
“要不咱们出去饭前活动一下?”
“嘿嘿!我看行,揍一顿吃的香!”
到底是少年意气,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练,鹏哥又好气又好笑的,一手一个把两人按回原地坐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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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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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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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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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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