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周成忽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赶紧用脚踢向躺在对面的周成,示意别出声。

  那纸人似有所察觉,忽然猛往周成那边看去。

  还好那纸人没怎么理会我这一边,很快走到张半仙面前。

  纸人站在张半仙床前,拿过那件放在床边的道袍,拿着看了一会,然后它居然穿上了道袍。

  “这...”我不禁一怔,心里嘀咕着这个纸人真不好对付呀。

  我知道这件道袍本身是使不洁之物的禁忌之物。

  而这纸人好像不怕这道袍?

  接着,那纸人猛地将被子拉了下来,胳膊上忽然漏了个黑爪。

  这只爪像鹰爪,指甲长得像利剑,而且长出了黑色长毛。

  那纸人猛一提爪,朝张半仙脖颈间用力一挠。

  “坏了!”

  我吓了一跳,准备救那张半仙。

  没想到,“啪!”的一声,纸人忽然像被雷击过一样,魔爪飞快地撤回。

  我心里稍安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张半仙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门道呢!”

  纸人吃瘪了,它改变了对象,这一次它伸着漆黑的魔爪,猛地朝李东胸口扑来。

  没想到李东胸口那项链上的吊坠忽然隐约有了一团亮色。

  “咔嚓!”

  一声轻响,就像远处天空中隐隐响起的雷鸣般,纸人的魔爪在李东胸口处被那团亮光弹出。

  这一刻,见那纸人爪上青烟依稀。

  纸人又吃瘪了,看来他生气了,纸人扯下长袍。

  “撕拉!”

  纸人将那件长袍,撕成一块又一块大小不等的残片,他仿佛将心里的怒气,全部撒到那件道袍上。

  衣服撕破的声音在这个无声的黑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李东与张半仙两人听见响动,全身一颤,立刻惊醒。

  黑灯瞎火,两人看面前一团漆黑,李东连忙将手伸过头顶,摸准床头灯线将电灯亮起。

  李东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一愣一愣地,面前有一个纸人站着床头、地上、有一大堆碎布条。

  “这个是什么?!”李东缩进床边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纸人。

  张半仙一见,赶紧从床前的背包中摸出张黄纸来,用毛笔润几粒朱砂在纸上画上几个怪标志。

  然后张半仙接过那张黄纸贴住纸人丹田。

  那个纸人立刻冒火,全身抖了一下。

  纸人好像要脱身,飞快地跑到门口,可是没跑多远就变成一摊灰。

  我情不自禁地咳了好几声,这种气味非常刺鼻,哪像烧纸,根本与烧猪毛没什么两样。

  周成问:“我在看电影的时候,不全是在脑门上贴符咒吗?为什么要在他的肚皮上贴符咒呢?”

  张半仙说:“这个纸人作妖,是因为他身上有怨气。”

  我见了,不禁伸了个大拇指说:“高!真是个高人!”

  这种恭维的说法好像是任何人都愿意听到的,这位张半仙也不能例外。

  张半仙虽无须,但仍情不自禁地捋着滑腻的下巴,微笑着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哈哈。”

  我伸着大拇指,忍不住一拐弯,指着角落里的另一个纸人说:“这里,还有一个呢!”

  张半仙朝我指向的地方看去,他又画出一个符咒贴住那个纸人的丹田。

  同一幕又出现在眼前,这一次我早已经做好准备,因此并不像初见时那样吃惊。

  看到两个纸人被那个道士化解,我倒是有些担心,毕竟我听说周成是马姓道士烧了这个纸人也不能斩草除根。

  我不解地问:“张道长,这个纸人长得怪里怪气。我担心...”

  张半仙摆摆手打断我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这个是纯阳之火!这个纸人并不吉利,阴气极浓,很容易惹出不洁之物。你们把纸人放在这里干吗?”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我不愿意呀!不知道谁把它放在山神庙里。原本我们将那两个纸人焚烧了的,但焚烧过后,居然再次出现!马道士要我们暂时将纸人放在家里,并表示过些日子要上山对付纸人。”

  张半仙轻笑着说:“可笑,那马道士真害人不浅,他叫你在家里放纸人,就是害人!”

  我听得半信半疑,我和那马道士没有冤仇,何必要伤害我呢?

  何况听周成及邻村的几个人讲,马道士在邻村十里八村可都是响当当的,口碑甚佳。

  他不是徒有虚名之人,但对待纸人一事,这张半仙怎么会与马道士如此不同?wWW.ΧìǔΜЬ.CǒΜ

  我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心里忽然冒出个说法:同行就是冤家?

  我亦只能临时以这种似铁律般的真理,强加解释内心对张半仙的怀疑了。

  这样折腾下来,已过了半宿,这一刻已是凌晨3点多钟,大家赶紧躺下来继续歇息。

  “哐哐!”

  我刚刚躺倒没多久,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刺耳的响声。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从这个无声的黑夜里传出来。

  我忽然想起是铁棍在敲铁锅。

  我曾故意向夏文茵交待过,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拉一根铁丝,用铁棍连住铁丝上敲一口铁锅就会有刺耳响声。

  “难不成夏文茵有什么危险?”

  我赶紧推开木门就往夏文茵的木屋赶。

  周成跟在我的身后。

  “张旭!你为什么要走?”李东看着我身后大叫。

  我与周成两人,走到夏文茵的房门前,却看见房间里关了灯,于是我拍着门喊:“小夏!小夏你好吗?”

  “谁呀!”房间里响起了疲倦的回应生。

  接着房内灯火亮了,夏文茵从门缝中一眼就看出是我与周成,她开门。

  “大哥,你怎么啦?没事吧?”夏文茵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我愣了一下,问:“小夏!我听见钟声就匆匆赶来。你还好吗?”

  夏文茵忍不住愣住了,不解地说:“钟声?我没碰到那铁丝呀。”

  “你没有摸过那根铁丝吗?”我不禁皱起眉头,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要被风吹的呀?”夏文茵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能是我在睡觉的时候无意中碰了那铁丝?”

  “也许吧,这只是虚惊一场,反正你什么事都没有,你接着歇着吧!”我、周成心中如释重负。

  夏文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大哥,半夜还要你劳心劳力地跑来跑去,我心里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还是撤掉那根铁丝吧?以防再遇到风吹草动或睡中不慎碰了一下。”

  “小夏!这个工地可都是大老爷们。你个女孩子家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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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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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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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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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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