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哈迪斯对一名身材瘦削的猎人点点头,“把东西拿出来吧。”
id赫尔墨斯的猎人一直拉着一个拉杆箱,直到此时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质的盒子。xiumb.com
“那就是卵?”死侍徐步上前,似是保持着极大的敬畏。
“我们在今年七月得到了它,之后被我们用水银密封起来,但是即便如此它依旧有可能展示出狂躁的一面,最后我们不得不窃取了一只炼金活灵来模拟一个炼金矩阵令它暂时沉睡。”赫尔墨斯说,“现在你所见到的是它的安静状态,如果脱离了这些封印它随时可能暴走。”
“暴走?”死侍轻声说,“你太小看皇帝的力量了,它在苏醒的一瞬间可以释放出究极言灵,整个西伯利亚都会化为焦土。”
“它会孵化成黑王?!”约克尖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敢搞出来?”
“并不会。”死侍摇了摇头,“它已经不可能孵化了,它只有龙的血统却没有龙的心,但只是仅仅依靠这小小一部分的骨与血就可以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不愧是伟大的皇帝啊。”
“龙的心?是黑王的心吗?”约克问。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死侍却摇了摇头,“在我族的传说中,黑王尼德霍格死后,他的龙之心与龙王的骨血分离,散落在世界各地。我们所寻找的‘卵’,只不过是黑王的骨血,但是没有了灵魂的一团腐肉,就算蕴含着再强大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孵化成真正的龙?”
“但是你刚才说它依旧有暴走的风险!”
“人类,你们对我族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死侍轻声说,“我族伟大的炼金文明岂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所谓的科技所超越的?你们自以为掌控了这个世界运转的法则,却不知道你们看到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即便是伟大的黑王,在失去了权力后也会沦为历史的尘埃,何况只是黑王的骨与血。”
“那黑王的心呢?现在该不会也在哪个地方等着孵化吧?”约克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它在哪,小心下一秒我们就被黑龙给踩扁了!”
“当然不会,我们处在残缺的尼伯龙根当中,即便是黑王自己也无法进入这座尼伯龙根,因为他的力量太强大了,这座尼伯龙根会在他踏入入口的那一刻崩溃。”死侍好像完全没有理解约克吐槽的点,而是淡定地反驳了他的话。
“我靠!你说得那么淡定,结果不都一样是个死?”约克怒而吐槽。
“我说过,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何惧再死一回。”死侍合上了银质的箱子,注视着赫尔墨斯的眼睛,“这颗‘卵’从何而来?”“罗马。”赫尔墨斯说。
死侍点点头,“又可以淘汰一个。那么除了‘卵’,你们还带来了什么?”
猎人们纷纷拿出箱子或盒子还有罐子样的东西,约克一开始还有些奇怪,随即反应过来,那些东西都是龙类的茧!虽然每个人顶多掏出来一个,但是这么多猎人加起来也有五六个了,但是这一年的收集量就超过了秘党上百年的收藏!这开什么玩笑?
“感到无法理解?”死侍似乎很乐于和约克说两句话,“你以为当年世界上那么多的龙类最后全都灰飞烟灭了?当然不可能,他们都沉睡茧化,将自己掩藏在历史的深处,但是当他们出现了觉醒的征兆后,对于高阶龙类来说,并不难找到他们的埋骨地。”
“你们都是龙王的代言人?还是执行人?”约克明白了,绝对是有哪个龙王级的家伙在他们的背后啊!固然对于人类来说,要想找到龙族藏茧的地方只能纯靠运气,但是对于龙王来说不需要啊,龙侍甚至可以为龙王献出自己的生命,把埋骨地告诉龙王又怎么了?只是龙王不方便亲自出马,才派这帮家伙出来干活的吧?
“都算是吧。”死侍并没有回避这个敏感的问题,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秘密是不可告人的。也对,对于一个连生命都无所在意的家伙来说,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呢?也许只有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那个信念,他们所向往的光明的未来,所以他们无惧生死,也无畏一切。
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可是人类不也曾是如此?在漫长到几千年的战争中,一代又一代屠龙者前赴后继站在面对龙族的战场上,他们献祭自己的灵魂与生命来对抗那与神明比肩的巨龙,不知是几千几万人的相继赴死,才换来今天人类自由地站在地球上而不是被巨龙所奴役。
于是风水轮流转,龙族从至高的皇族变成了弃族,被压制在世界的阴影里喘息,几千年噩梦般的循环,为的是有朝一日重返人世间。
可惜,龙族的天性就是战争,当他们的力量超过你,就绝对要压倒你,这注定了人类与龙族不可能迎来和平共处的一天,有的只会是战斗、或者灭亡。
“你们收集这么多龙茧干什么?烤着吃吗?”约克一边吐槽一边用眼睛偷瞄四周,想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这就不是我们负责的了。”死侍把那些龙茧全部收集起来,放在青铜桌面上,对着一个笔记本挨个检查,一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家伙拿着一个小学生记事本对着一桌不知道有几千还是上万年历史的龙茧做记录,这画面居然还有种莫名的好笑。
“你们要把它们送到哪里?”约克问。
“本来应该送到殿里去,可是今年出了意外,英灵殿关闭了。”死侍漫不经心地说。
猎人们相互对视,这个死侍说的似乎有些太多了点,正常来说这种秘密是不应该被外人所知道的,林凤隆不禁在手心里攥了一把汗,这汗不是为死侍而是为约克流的,通常来说一个人知道的太多,往往就活不长了,这个死侍不知为什么对他说了这么多,难道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死侍似乎看出了他们在想什么,淡淡地说:“放心吧,很快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当王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弱者都只能被绝对的力量碾压。”
这就是龙族的法则,力量是绝对的王道。敌人,是什么?只要碾过去就好了,用绝对的力量,碾碎面前的一切。
“王......就要出现了吗?”克莱德的声音颤抖,“真正的王?”
“是的,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皇帝。”死侍轻声说,“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我们漫长而孤独的等待终于迎来了黎明。我族会履行我们的契约,你们都将在王的沐浴下获得新生。”约克简直目瞪口呆,这确定是猎人团体吗?这分明就是邪教组织吧!信仰着什么皇帝什么王,说白了就是个危险的古龙好吧?那可是能毁灭世界的东西!
哦对了,难道说这帮家伙信仰的是末日理论?约克突然想起来,但是和末日派的那帮家伙相比这帮家伙显然更激进啊!人家末日派还只是隐居避世建立桃花源,你这倒好,合计人类赢不了就直接倒向龙类的一方了?你特么的这不就是叛徒吗!
约克用力地扭动起来,可是他的双手还被拷着,克莱德和邦尼一左一右站在他两侧,他根本就没可能逃脱。“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死侍说,他收拾起那些龙茧,向宫殿的后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向约克。
“你有一天时间考虑,生存或者死亡。”
说完这句话,死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生存,就是妥协,把“卵”交给对方,而死亡,自然就是宁死不屈......于是就真死了呗。
“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生存......活着多好啊,你还可以亲眼看看这个世界,而且与我们交易,你会获得长久的生命,与新世界里幸福的生活。”赫尔墨斯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如果你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们还是会找到你藏起来的‘卵’,然后献祭给新的皇帝,历史依旧不可阻挡地向前,你什么也改变不了,甚至还失去了生命。”
约克不想回答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空气被切裂的声音,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强烈的心跳!
已经快要走出宫殿的死侍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消瘦的影子手握长刀从天而降,而那突然响起的心跳声竟不像是来自于人而是来自于那柄刀!
炼金刀剑·七宗罪。手握饕餮的正是兰斯洛特,他从天而降一刀萨摩示现,那气势就要将死侍斩成两半!
如果这一刀真的劈下去,死侍毫无疑问也会真的变成两半,龙类的躯体在炼金武器的至尊面前不过是豆腐一样脆弱。
但是作为龙王的代言人,这名死侍当然不会像普通死侍那样来得简单粗暴,在兰斯洛特飞身而出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出现,毫不犹豫地一个后撤步躲开,兰斯洛特一刀斩在一枚龙茧上,刀锋直接没入龙茧当中,龙族的茧可以碰坏金刚钻,但在七宗罪面前依旧不值一提,不知是哪条倒霉的古龙还没来得及苏醒就被一刀劈死。
“七宗罪。”死侍的声音嘶哑,黄金竖瞳从饕餮上面扫过,“你是谁?”
“我是来取你命的人,名字并不重要。”兰斯洛特一刀甩开那只龙茧,大步上前。
猎人们在兰斯洛特一刀斩下之后就反应过来,急忙举枪准备上前,但是一道火红色的领域在他们面前展开,路明非和楚子航手握刀剑从天而降,几名猎人刚准备上前却突然顿住脚步,紧接着就一头栽倒在地。
零和苏恩曦在甬道的入口端着手枪,里面装的是弗里嘉子弹。“路明非先生?您也要与我们为敌么?”克莱德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
路明非攥紧了手里的“暴怒”,在握到这把巨大的斩马刀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当年他在三峡水库第一次打开七宗罪的时候,路鸣泽就是指示他使用“暴怒”来对抗诺顿,可是当时他在手忙脚乱之下只是拔出了“色欲”。后来在校长办公室里他由于力气不够根本就拔不动这把特大号的刀,只有现在的他才是第一次真正地使用“暴怒”,掌握了这把杀伐之刃,却如同故人相识。
“无所谓为敌与否,立场不同,本就不是朋友。”路明非轻轻地摇头,“多说无益,我们是人类,龙族是我们的敌人。”
“太可惜了,本以为路先生也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克莱德叹道,他手里的枪口已经举起,“让开。”
“师兄。”路明非叹了一口气。
火红色的纹路沿着枪管蔓延,君焰的高温瞬间侵入子弹,克莱德手中的枪突然炸膛,即刻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路明非一旁的男孩。
楚子航面无表情,其实他也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实现的这一切,只觉得无比熟悉,而且如臂使指。“君焰,好精纯的血统。”克莱德深吸一口气,“邦尼。”
但是下一刻邦尼的呼叫声传来,克莱德猛地回头,看到雪白的翼骨在他的眼前展开,竟是路明非队伍里的那个中年人,此时他的身上覆盖着白色的鳞片,骨突和骨刺在体表凸显,那对翼骨正是从他的背后展开,他的一只手扣住了邦尼的脖子,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将她的头拧下来。
“你......你是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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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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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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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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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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