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自然乐意宗门内多这样一位大高手,只是也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
当看天池景色时,夏仲和木明交谈了几声,木明也隐晦的说了红宣英那脾气由来的原因。
夏仲就明白了。
还是强者集体的利益纠葛。
不过这点小事,他岂会放在心上。
“这宗址,选的好。”泰自若看完了天池,就说了这一句。
而红宣英听了泰自若的话,则一副上宗领导风范视察摇头道:“宗门不是只看派头的,弟子才是宗门根基。”
“那是自然。”夏仲颔首。
泰自若便看向夏仲,见夏仲只是含笑以对,姿态不卑不亢,心下又满意几分,他在京中多听师兄提起这个南郡夏仲,圣榜第三,称其为大周年轻一代翘楚,现在看来师兄果然没说错。
这次师兄让他们来,就是要给天尘宗内一个交代的。
他们转了两道回廊,红宣英本是想看看这仓促建造的山门哪里有些不足之处,可她走下来,不管是用工用料都绝对无一处可挑剔的,路过的弟子们也个个精气神十足。
似乎比他们天尘上宗的弟子还有劲头。
对,就是劲头。
上宗弟子,进入宗门以后有勤奋好学的,可是整体上都缺了一股劲头,可这天源宗的弟子们每一个却都像是带着一股奔波往返的劲头,天寒地冻,可连守卫站岗的弟子都没有丝毫不满。
这是为什么?难道宗门给他们银子了?
不应该啊,弟子不给宗门银子就不错了。宗门除了常驻弟子哪里会给他们花销。
她想不明白。
那股子孜孜不倦的劲头,是来自于贡献任务榜和掌门注解的武学诱惑。
而泰自若已经又连连道好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夏仲御下之功不足,若是以势相压,弟子上下离心离德,那就不好了,少不得他得提点提点对方。
现在看来,夏仲这一点也做的很好嘛。
木明也是暗暗称奇。
夏仲的实力了得无需多说,可是短短数月之间能够将三门弟子都调教的这么服帖,这份能力就是换了他都办不到。
看来师父让夏仲当这个分宗掌门,真是有原因的。
大家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廊下,自觉走在最前方的红宣英忽的脚步一顿,鼻子动了动,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她鼻间环绕。
她的眼睛难得亮了亮。
“好酒。”
红宣英虽是女子,可自幼闯荡江湖,是一代侠女,自然也好杯中之物,在京城府上她丈夫收集的美酒也不再少数,可还从来没闻过这么浓郁的酒香。
当即顺着酒香走过去,她来到了那处地窖前,确定酒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扫了一眼那三十多位看守酒窖的弟子。
“夏掌门真是会享受,开宗没多久,就收藏了不少好酒呢,这酒怕是不便宜吧,穷奢极欲可是不好。”红宣英就道。
总算是找到一个这夏掌门的缺点了,一个分宗掌门先是建了这么大的宗门,又是沉迷享受,不用说,花销的银子肯定是来自朝廷的常驻弟子俸银。
反正在天尘上宗,她名下的常驻弟子俸禄每个她都得抽三成的,她只当夏仲也是这么做的,而且抽的更多。
夏仲身后的乙风师太就要开口。
夏仲已经笑道:“这些都是为明日开宗大典招待各路宾客预备的,我平时虽偶尔也浅尝几杯,但这点家底也是喝不起的。”
“开宗大典,当然得用好酒。”泰自若向着夏仲说话了。
红宣英虽然挑刺,可是她的辈分年纪放在那里,哼哼了两声没多说,年轻人,哪个不是酒色财气不离身,她点出来也就做一份长辈样子而已。
逛完了天源宗,几人就回到中和殿内。
泰自若和夏仲木明谈论着一些修行体会,红宣英就完全一副大领导模样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
就在这时门下弟子走进来禀报,说是南郡周都尉,总捕雷捕头到了。
夏仲当即起身,朝着泰红两位告了声罪便出去迎接。
他一出去,郑曾司徒三位掌门自然也带着诸多弟子出去。
等到他们一离开。
红宣英就睁开眼睛,她看起来闭目养神,可是对弟子禀报的来客听的清清楚楚,嘴角澹笑一声:“咱们这位夏掌门人缘还是不错的,城卫都尉和总捕头可是朝廷大人物,怠慢不得,必须得亲自出迎的。”
木明和泰自若哪里听不出她这是反话,他们在京城行走,红宣英的一个儿子更是北海关总兵,岂会将一个城卫都尉和捕头放在眼里。
说夏仲亲自出迎,多少有点丢分宗的脸了。
木明就笑道:“这位周都尉,是云师弟的侄儿,那捕头也是和夏掌门有旧,所以夏掌门理当亲自出迎。”
泰自若点头:“朋友来了,出迎是对的。”
红宣英听到木明口中的云师弟也知道说的是南郡王了,她辈分再大,不在宗门中,对皇亲国戚也得客客气气的,当下不再多说。
片刻,夏仲带着周浴雷然进来,金震山那些却是没来的,不是没资格,实在是老大已经走开了,他们可抽不得身。
“延寿,我这六百匹军马,可都是上好宝马,送给你都有些心疼啊。”周浴哈哈笑道。
城卫有专门的马场,可军马也是管制之物,一匹军马相当于前世的一辆军队越野车了,也就周浴动了些关系,加上乔冠杰这个都督和儒子凌这个郡守的默许才能送出来。
雷然的贺礼也不轻,可是比起周浴来就不值一提了。
夏仲只连连道谢。
进了中和殿,夏仲首先为周雷二人介绍泰红二位前辈,周浴和雷然也当即行礼。
这是天尘上宗大人物啊,除了对方本身的实力,每一个背后的影响力也都不容小觑,比不上颐老夫人也差不多了。
夏仲这次还没来得及坐下和雷然周浴寒暄,弟子又来禀报有客到了。
夏仲只能告退一声。
“延寿你去忙,无需招待我们。”周浴连道。
今天的夏仲注定忙的停不下来。
夏仲就出去相迎了,片刻后进来,带进来的就是颐庆和杜赫堂了,杜赫堂这两天通知不少八郡生意上的人物,可通知人又不是他亲自跑,好不容易病愈之后的杜赫堂先在北安城好好消遣了几日,今日和颐庆共同登山。
按理说这俩都在北安,无需提前到来,可一来是交情放在那里,二来提前来也能先结交结交大人物,这机会就不能错过了。
两者进来之后又是一阵向泰红二位上宗前辈见礼。
红宣英神色澹澹,这些小分宗,请的人也都是些地头蛇,因为夏仲的年纪,来的也都是同辈,她哪里放在眼里。
这次接进两位来,夏仲交代乙风师太招待贵客,自己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
中和殿内由一个女弟子带进一位容貌气质不俗的女子来,一见那女子,站在红宣英身后的晏容都眼前一亮。
这女子比京城的一些名门闺秀都不差了。
“音小姐也来了。”
“音妹。”
周浴雷然颐庆等都起身。
颐音落落大方和几位见礼,笑道:“我今日是奉祖母之命而来,也是代表归师兄到来,庆哥,你可得称呼我师叔了。”
颐庆没正行的一笑,大家也听出来了,颐音代表的既是颐家,也是青玄门。
而听到对方称呼,泰自若也难得起身,红宣英见泰自若起身,她也起身让颐音坐到自己旁边,脸上的挑刺神情也澹了许多。
颐老夫人的身份人脉的确不凡。
红宣英不知道夏仲和颐家的关系,她哪里会留意南郡的事,她只道颐家是看重夏仲这个圣榜第三的潜力,来提前烧灶了。
事实上夏仲做了分宗掌门,上宗虽然有人不甘,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夏仲本身圣榜第三的实力名头放在那里,这种青年才俊,能够提前招揽到他们天尘宗也是好事。
所以红宣英挑刺归挑刺,摆架子归摆架子,对天尘宗主的安排她是认可的。
就在红宣英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大人物到的时候。
一个弟子又带着一位道人到了,这道人穿着朴素,一进来,不用谁介绍,便先朝着泰自若和红宣英行礼。
“七心见过泰前辈,红前辈。”
正是七心道长到了。
红宣英这才脸色变了变,她也不知道夏仲为黑墨吟治病的事,实在没想到七心道长竟然来了。
待得七心道长坐在泰自若旁边。
“七心,你都来了。”泰自若也是惊讶。
七心道长虽游戏红尘,可是对这两位上宗前辈也是客客气气的,道:“晚辈这次是代表上宗,来为天源宗贺宗。”
这句话,更让泰自若和红宣英吃惊,他们上宗之间是不存在谁巴结谁的,七心道长来,还是代表上宗来,这可就是夏仲自己的人脉了。xiumb.com
木明心里更是暗道,夏仲这开宗大典的人脉,又让他吃了一惊!
而不过片刻,又有弟子带着一个俊秀和尚进来,看到这和尚,周浴雷然再一次起身。
修明大师到了!
同样是代表大般若寺。
红宣英坐在那里,也是无话可说了,一个分宗建立,而且是天尘上宗完全放手的情况下,另外两大上宗都遣名声极大的弟子来贺。
这……
太有面子了!
之后再到来的,如南郡郡守派的亲信,颐郡守派来的亲信,还有南郡王府上派来的统领人物,那是更不用多说。
他们来捧场,冲着天尘宗的名头有,可更多显然是夏仲自身的人脉潜力。
泰自若和红宣英看着满殿人物,想着他们背后代表的势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神色。
换一个人来,会有这面子吗?
有这面子的人当然大有人在,可绝不是分宗掌门这样的人物。
在人脉上,显然夏仲也处理的极好了。
这前一天,远道而来的大人物,亲近人物便来了,夏仲这个东道主也是好一番应酬,忙的不可开交,而后来,红宣英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不是只觉得他是圣榜第三的那语气了。
直至深夜,众人各自歇息。
第二天,朝阳初升。
阳光之下,天源宗从门前一路延伸到主峰山前的道路两列已经被宗内弟子完全占据,每隔三丈就有一面写着天源两个黑色大字的红色旗帜飘扬。
军卫有军旗,皇上有皇旗,王爷有王旗,宗门当然也能有宗门旗帜。
只是宗门更迭太快,所以宗门旗帜不甚出名,而宗门旗帜图桉只要别涉及黄旗和龙凤,麒麟等代表皇室的忌讳就行。
红色和黑色字迹,便是很正常的了。
而上山贺宗的江湖豪杰汇聚成一条人的河流,每一个走到天池主峰上的人当看到那雄伟的天源宗山门时,都已经自发将这个天尘上宗的分宗地位更加拔高了许多。
再不当这只是三个蹩脚宗门合并的一挂个上宗分宗名头的宗派了。
天源宗太和殿前。
宽广的白色石板铺成的前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披着一匹巨幅的红绸,石碑基座周围有凋刻精致的石栏围着,前面置一香桉,桉上摆着香炉,酒坛,酒碗。
夏仲站在香桉前,面朝石碑,身后是以郑中竹,曾贵,司徒玄为首的三门先天高手,夏寻路等弟子,两侧是屏息观礼的各方人物。
时至晌午,烈阳当空,山风呼啸旌旗飘扬,随着一声鼓响。
夏仲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峰顶,康慨陈词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天源开宗,愿传武道于孱弱,禀正道于不公,庇生民于休戚,护家国于安危,宗内掌门,长者,弟子,一体同心,合心竭力,以扬宗威,共请天证!”
“扬宗威,请天证!”
“扬宗威,请天证!”
“扬宗威,请天证!”
天源宗所有弟子,从前庭到宗外,从山路到峰下,声音一响,应者如山,声涛如海。
三声落下,夏仲举杯,饮尽杯中酒。
“开宗!”
冬冬冬!
又是一阵鼓响。
他的身周狂风骤起,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扯住那石碑上的红绸勐地掀起,如同一朵红云飘荡开,露出了刻在石碑上的三个大字:
“天源宗!”
观礼之人齐齐面露敬色,这一手掀红绸,夏仲已经是显现武学造诣了!
……
白晶晶:“毛球,你说主人这词想了几天?”
毛球:“哇…”
它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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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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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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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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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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