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放学时间,曹丽把饭做好,迟迟不见儿子和李成回来。

  没过一会儿,李小强自己回来了。

  “你爹人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

  李小强气呼呼地把书包放到桌子上:“我哪知道,同学们都走光了,也没看到爹。”

  “那你先写作业,你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回来会给你买好东西吃的。”

  可是,直到天黑,曹丽也没有等到李成回来。

  第二日,曹丽做好早饭,让李小强先去上学,她回了一趟李家。

  结果李成也不在老家。

  发动亲戚朋友都去找,直到傍晚,有公安同志上门,带着李成回来了。

  李成目光呆滞,歪着头,嘴角流着口水。

  “公安同志,我男人他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安同志说:“老乡在一个偏僻路段,发现他躺在路边的草丛里,还以为他死了。过去一看,发现他还活着,就带到公安局来了。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工作证,就送过来了。”

  “公安同志,我男人以前是好好的,是谁把他害成这样了?”

  “那个路段很少有人,他身上也没有外伤,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人害的。”

  ……

  公安同志走后,曹丽把李成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弄了点饭给他吃。

  结果李成直接就用手抓碗里的饭,被烫得一下子缩了回去,就开始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曹丽嫌弃得不行,只能拿毛巾给他洗了一把脸。

  刚洗完脸,又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李成尿裤子了。

  只能先把衣服换下来。

  好不容易哄着李成把饭吃了,曹丽早已筋疲力尽。

  次日,曹丽带着李成去了医院检查,检查出来的结果就是李成已经痴傻。

  工作单位知道了李成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就叫曹丽搬离宿舍,给别人腾地方。

  ……

  曹丽背着包袱,带着李成回老家,李母看见儿子变成这样,上去就给了曹丽一巴掌。

  曹丽被打蒙了:“娘,你为什么要打我?”

  李母咬着后槽牙指着曹丽骂道:“贱人!我大儿子跟你结婚三个月就过世了。小儿子跟你结婚,这才几天,就痴傻了,你就是个祸害!”

  曹丽哭道:“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我跟冯军结婚九年了,他不也没事。”

  接受不了儿子变痴傻的李母才不管这些,认定了就是曹丽害了他的儿子,叫来老头子对着曹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曹丽被打得鼻青脸肿,想要跑回娘家,却被李母关进了屋子,锁了起来。

  “想走,哪那么容易,以后你就给我在家伺候我儿子!”

  ……

  文政放学回来,说起李小强转学的事情,乔若琳并没有多同情他。

  若是让那个禽兽得逞了,该同情的就变成了自己的孩子。

  对付这种人渣,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这件事连一个小浪花都不算,钢铁厂也没人知道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曹丽衣衫褴褛,满脸伤痕地跑到了钢铁厂。

  梁大爷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这才几日没见,以前好好的一个人,变得跟乞丐一样,要不是她自报姓名,梁大爷差点没认出来。

  只是,她如今都已经离婚又再婚了,还来钢铁厂干什么?

  曹丽跑到以前的宿舍,刚要进屋,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两人都很吃惊。

  异口同声道:“你是谁?”

  年轻女人说:“我是冯军的媳妇。”

  曹丽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了地上,苦笑着:“他都已经娶媳妇了。”

  这时,冯军下班回来,看到自家门口有人坐在地上,细看之下,才发现是曹丽。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曹丽看到冯军回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冯军的腿,激动地说:“救救我!救救我的儿子!”

  “小强怎么了?”到底是自己养了八年的孩子,冯军忍不住问了一句。

  曹丽见冯军对儿子还是很关心的,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用手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挤出笑容来,对冯军说:“我知道错了,让我回来吧,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和你过日子,再也不作了。”

  边上的年轻女人听了这话,紧张地看向冯军。

  冯军接过孩子抱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示意她放心。

  对曹丽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婚妻子韩初夏和我们的女儿。”

  曹丽哭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他们家把我关在屋里,每天和傻子待在一起,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见儿子,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冯军若有所思,然后平静地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说完,冯军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韩初夏的手进了屋,并关上了门。

  任凭曹丽在外面用力地拍门,房门也没有打开。

  曹丽的动静引来许多人的围观,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Χiυmъ.cοΜ

  “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人家养你们母子多年,你说走就走。现在各自结婚,自己过不好,又想回头了,天底下的好事哪能都让你摊上。”

  “是呀,如今这样,不也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又没人拿刀逼着她离婚。”

  很多人不知道李小强是曹丽前夫的,看着跟李成像,就以为是曹丽不安分,婚内出轨生下的孩子,骂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

  晚上,萧志坚搂着乔若琳问:“我听文政说起,李成对你不怀好意,有这回事吗?”

  乔若琳没有回答。

  “周日,你也跟着孩子们一起学武吧,我怕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乔若琳钻进萧志坚的怀里撒娇:“要不,你来教我吧,我一个大人跟着孩子们一起学,还不一定有他们学得快,好丢脸的。”

  萧志坚抱紧怀里的娇妻亲了亲:“我教你,你更学不成。”

  乔若琳不干了:“你瞧不起我。”

  “不是,我是做不到对你严格要求,你要是受不了训练强度,觉得委屈,嘴巴一噘,我哪里还能忍心让你再训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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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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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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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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