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城娴再次退回到桌前,高声喊了句。
“少主。”
门外的绿梅闻声赶紧进来。
“去准备洗漱物,给大皇子的发丝洗一洗。”
“是。”
绿梅下去准备,彤城娴也没有再留下,对着姒晋笑了笑也出了厢房。
“把阿阮叫来。”
彤城娴坐在前厅的主椅上,对进进出出一直在忙碌的绿梅吩咐道。
“是,少主。”
“参见少主。”
很快阿阮就从后院来了。
“嗯,起来吧,随便坐。”
彤城娴放下手中的茶杯,让阿阮自己随意一点。
“大皇子身上的伤,还得多久能复原?”
彤城娴也不拐外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嗯……要是不添新的伤口,应该再有三四日即可复原。”
阿阮想了想开口回道。
“好,你给他弄得也是当日医治我的药膏?”
“是的,少主,毕竟身份在那,不用这个药膏不会康复那么快。”
阿阮如实相告。
“这个药膏你会调配吗?”
彤城娴觉得这药膏作用奇好,日后会更为需要,多多益善。
“会是会,但是药材特别珍贵,都是在极难生长之地……”
“那就无需你管了,只要你会调配,药材再珍贵我也有办法,城中药铺这么多,采药人也是比比皆是,大把的银两花出去,总会有人送来你需要之物。”
彤城娴对这一点还是颇为自信,自古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银子花到位了,还能有办不成的事?
“那少主给药材弄来,阿阮定会帮少主配好药膏。”
阿阮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承诺着。
“行,你稍后把需要的药材都写好,我让绿梅命人挨家挨户去打听,包括私营的采药人。”
彤城娴突然又想起事情,再次问道。
“对了,如果药材不缺,这个药膏得多久能做好?”
“嗯……上次我爷爷做好用了半月有余,我应该也是差不多。”
阿阮回想着,怕有偏差。
“这么久?”
彤城娴以为一两天即可,没想到会时间这么长。m.χIùmЬ.CǒM
“是的,少主,这个生肌膏做法工序特别繁琐,包括洗净,晾干,再洗,再晾,研磨………等等。”
“得得得,久就久吧,能做好就行。”
彤城娴一听阿阮在叨叨叨那么多道工序,她就听不下去,完全不是一类人啊。
“你先下去吧,一会绿梅烧完水,让她过来一趟。”
彤城娴闭着眼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这几日没有睡好,来回折腾,现下有些困乏。
感觉到阿阮没有离开,彤城娴再次睁眼,一脸疑惑问道。
“怎么了?还有何事?”
阿阮扭捏了半天,看样子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彤城娴再次说道。
“有事就说,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责骂于你。”
“那天……为了救回大皇子的性命,服下的那粒药丸,少主可还记得?”
阿阮轻声开口。
“记得。”
彤城娴点头回道。
“其实,那不完全是治病的药,也是……也是一记蛊药……”
阿阮越说声音越小,怕被彤城娴责备,低下了头。
“什么蛊药?”
彤城娴还是没有明白。
“那日大皇子内伤太严重,少主那一脚正中大皇子内脏上,导致内部轻微出血,所以只能吃下蛊药,让蛊药里的小虫子去吃出血地方的瘀血。”
阿阮解释着。
“姒晋岂不是身体里现在有蛊虫?”
“是的,少主。”
“那蛊虫对他可有什么伤害?”
彤城娴问道,但是神色却没有什么在意。
“暂时是没有,但是每月都得服下一颗镇压蛊虫的药丸,若是不按时服用,会被蛊虫从内部吞噬内脏疼痛而死。”
阿阮说完,眼神紧张,她那天后半句就是想告诉彤城娴这颗药丸的厉害,但彤城娴并未给她机会说明……
“没有根本的解决办法吗?”
彤城娴突然有了一丝感兴趣。
“有,用蛊母引出腹中的蛊虫,但是过程大皇子会特别痛苦,却不足死。”
阿阮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子,雕工精美,里面应该就是阿阮说的蛊母。
“这么说,姒晋不得不听我的了?”
彤城娴一点不觉得恼火,反而颇为开心,手中又多了一把利剑。
“少主不生气?”
阿阮糯糯开口,生怕彤城娴降罪于她。
“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这是办了件大好事!日后要是有人问谁让你下药,你就说是我。”
彤城娴不想牵连到别人,阿阮也明白彤城娴的用意。
“是,少主。”
“可是现在蛊母还未认主,需要被养人的一滴血,滴入蛊母身上,再利用这颗蛊母就可以引出大皇子身体里的蛊虫。”
“是否现在认主全凭少主定夺。”
阿阮双手恭敬的将小盒子呈上。
彤城娴看着面前的小盒子思虑片刻,开口道。
“先不认了,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这件事莫要跟第三人提起,到大皇子服药的日子你自己交给我即可。”
彤城娴神情自若的吩咐着。
“是,少主,阿阮退下。”
阿阮欠了欠身,后撤三步,转身去后院找绿梅。
“参见少主。”
绿梅也没等烧完水,一听少主找她,急忙把手中的活给了阿阮。
“嗯,明日你跟阿阮回将军府,把咱三人的日用品,衣服都搬吧。”
彤城娴淡淡开口吩咐道。
“是,那丫鬟和家丁也一并带来吗?”
绿梅问道。
“暂时不用,你跟阿阮先累几日,等四天后大皇子回宫,再给家丁他们带来,省的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祸端。”
毕竟大皇子被她囚禁在宅中就是大逆不道,传不出去还好,这要是被哪个不懂事的瞎说,岂不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一会阿阮会写一张药方,你明日回府中找几个老实可靠的,挨家药铺,还有采药人,问,找,哪怕花再多的银两,也要把这几味药材找到,不论多少药材,都收。”
彤城娴说道。
“是,少主。”
绿梅应着。
“水烧好了吗?”
彤城娴再次开口问道。
“回少主,应该是快了。”
“不用温度正合适,差不多就行。”
“是,那绿梅即刻就去办。”
“嗯,下去吧。”
彤城娴看着大堂内空无一人,站起身走到院中。
此刻天上的余晖彻底洒下大地,清冷的月色迎上,看着繁星点点,也不知脚下的路会有多么艰险。
回想今日的种种,也算有个好的结果,彤城娴并不想给姒晋的蛊虫引出,留在他体内就是一根针,随时可以压制于他。
但是内牢中的那个“司凤”,有点意思,要是这几日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可以把在手边,想起他满眼恨意的,就觉得有趣,希望阿阮的生肌膏快点多做一些,日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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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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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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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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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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