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婶子姓任,我叫她任婶,实话实话,任婶那张嘴挺招人恨的。
东家长,西家短,只要她知道的,第二天肯定全村都知道,特别是,她还喜欢抓着人的痛处说个没完,这点非常讨厌。
在我们村,挨个数下来,要问最烦的人是谁,保准是任婶。
要说优点,任婶也有,她挺仗义的,以前继父对我不好,我吃不饱饭的时候,她隔三差五便给我塞个馒头什么的!
她儿子姓赵,叫赵亮,和我同岁,是我发小,可能是有相同的经历,小时候我俩总在一起玩。
他爸死的早,我爸也死的早,不同的是,我妈改嫁了,任婶没有。
其实我挺羡慕赵亮的,起码任婶全心全意的对他,而我妈,自从她走,一个电话没给我打。
我倒是给她打过,关机,我弟也是这样,我估计是换号了,但没告诉我。
“谢寅,你得救救亮亮啊?”任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我的手不放。
赵亮打小就不爱学习,初中上了一年便辍学打工,说要赚钱让任婶享福。
我和他不同,虽然学习一般,可继父那阵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得让我继续上学,勉强混了个高中毕业。
毕业后出来打工,我倒是找过赵亮,想和他一起打工,可他没同意,说他干的活不适合我。
我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他干的活很赚钱,主要是任婶那人存不住话,总在村里显摆。
而且这几年任婶家的变化太大,房子修了,家用电器也是一件一件的换,村里都知道赵亮在外面赚了大钱。
赵亮过年回来时我还和他抱怨过,说他发了就忘了哥们,他说他是拿命在赚钱,他干的活,我干不了。琇書網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活,他不说,我问急了,他说再问就不是兄弟。
当时我还挺生气,没想到这会出事了。
“婶,你别哭,慢慢说!”我试着把任婶的情绪稳定下来,也很好奇,赵亮出了什么事,能让任婶来求我!
任婶缓了片刻,终于稳定下来,说赵亮打从我结阴婚那天起便不对劲,这么多天,她陪着县里市里的医院都看过了,都没看好。
任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从老王那回来,我便再也没看到过她,原来是给赵亮看病去了。
“婶,亮子得了什么病?”我马上问道。
“他没得病,他中邪了!”任婶咬着牙,因为害怕,眼中出现了一丝畏惧之色。
“中邪了?”我问道。
“嗯!”
任婶点头,说最开始赵亮身上起了一块癣一样的东西,他挠过后先是出血,然后溃烂,县里看了,市里也看了,都说没啥大问题,可就是不好。
“后来我发现不对,亮亮每天半夜都起来化妆,特别是那块癣,他每次都化成一个固定的形状!”
任婶说着说着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发现不对,大神大仙也找了不少,都说看不了!”
说到这,任婶忽然激动起来,说道:“婶听说你顶香出马了,都说你神,你救救亮子吧?”
“行!”
我一口应下来,一是我和亮子是发小,于情于理都得救;二是小狐狸也说了,这单生意关系到褚墨。
应下来之后,任婶立马拉我走,说赵亮在县里,他在那买了房子,是给她养老用的,不大,八十平。
我今年二十六,赵亮和我同岁,生日比我小,一直叫我哥,他十五出来打工,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二年。
县里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三千,按照三千算,八十平也要二十四万,在加上装修,怎么也得三十万。
任婶修房子时刻意显摆过,说花了六万,在加上换的那些家用电器,还有一些首饰,得十万。
这么算下来,已经四十万了。
我也打过工,知道打工能赚多少钱,十年攒四十万,看着好像不多,一年也就四万,可有多难,我很清楚。
况且赵亮出来时才十五,他开始的那几年我知道情况,根本没赚到钱,赚钱也是这几年的事。
几年的时间攒下这么多的钱,我很好奇,赵亮到底干了什么!
我问任婶,任婶说她也不知道。
我没继续问,见到赵亮便都明白了。
赵亮买的楼在晟世家园,算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我到楼下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停在那里的一辆破面包。
面包车是灰色的,上面布满了灰尘,看着挺不出奇的,可看在我眼里,完全不是那样,上面笼罩了一层掩都掩不去的阴气,走进了还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这车是谁的?”我指着车问道。
“亮子的!”
任婶回答时带着一抹傲气,说赵亮在外这么多年,老家的房子修了,又在县里买了房,还有了车,怎么就中了邪?
“走,赶紧上楼!”
我这时只想马上上楼,这辆车说明赵亮碰到的东西不简单。
赵亮买的二楼,我们进屋时他还在睡,身上裹了三层被子,脸色却铁青,甚至还在发抖。
我想都没想,摸出一张护身符,想要替赵亮戴上,符刚接触到他的身体,砰的一声自燃,化成了灰烬。
赵亮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很特别,眼白和眼珠分的很清,白的地方没有一丝黑,黑的地方没有一丝白。
看到是我,赵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用一种虚幻的语气道:“哥,你来了!”
“来了!”
我点点头,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了赵亮的左手,掐住他的无名指第一指节,猛地一使劲。
“啊!”
赵亮疼的坐了起来,翻起了白眼,我迅速从兜里摸出一截红绳,缠在他的指节上。
接下来如法炮制,我又掐了赵亮另外一只无名指,缠上一截红绳,做好一切后,我吩咐道:“任婶,找一根针过来!”
“哦!”
任婶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点头,手忙脚乱的过去找针。
赵亮没反抗,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声,始终斜着眼睛看我。
等任婶拿来针,我想都没想,对着赵亮的无名指扎了下去,拔下针,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珠滴了出来。
挤出两滴如墨的血珠后,赵亮的眼神终于恢复正常,还吐出一口气,看起来好了很多。
“小谢,亮子好了吗?”
任婶在旁边急的团团转,想要上前又怕影响我给赵亮看病。
“还没!”
我摇摇头,刚才做的那些只是帮赵亮拔阴气,让他恢复一点人气。
我看的很清楚,赵亮身上的三把火虽然没灭,却染上了一抹绿色,红绿色交加之下,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正常人身上的三把火是橘红色,而阴火的颜色是绿色,赵亮这种情况很少见。
我把针递给任婶,让她用火炙烤,便回头盯着赵亮,问道:“亮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干的是什么活?”
“哥,别问了,我不想连累你!”赵亮喘了一口气,底气虽然还是不足,但和刚才比,已经好了很多。
“滚!”
我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没好气的道:“哥现在干的就是这行,捉妖驱鬼,要是连兄弟都治不好,还混个屁啊?”
赵亮有些迟疑,明显不信。
“不信你问你妈?”
见他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我指了指任婶,任婶马上点头,说我是我们县最灵的。
我趁着这个机会再次问道:“说吧,你这几年到底干啥了?”
“哥,我是运尸的!”
赵亮沉默了片刻,说了实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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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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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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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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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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