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还没歇一口气,严丛月就带上了何芝芝去牙行挑人去了。

  在得知自家是准备买人的时候,何芝芝心里有了一种不知不明的罪恶感,她的内心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思想的、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现在这啥,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在严丛月给她分析完现在的行情后,她也只能默默接受了,毕竟她也是个小气鬼,真不希望人家偷偷学了她的手艺还来跟她抢客源。

  “呀……伙计呀?”牙行小伙一看又是熟悉的面孔,嘴角都笑开了,短短一个多月,他都挣了好一些铜板了,“巧了不是,咱们这边才调教了一批新人,保管手脚利索,你跟我这边来看。”

  他伸手为何芝芝两人指引,带着他们往内院走去。

  何芝芝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不过严丛月倒不是第一次来。

  他以前萌生过带着严丛溪一起卖身为奴的想法来过几次,不过人家看着严丛溪快死了,不愿意收他,若只是他一人卖身为奴,他放不下严丛溪。

  一个个的房间装着不同等级和不同类型的人,小伙问清楚了他们的要求,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装着7名孩童的房间。

  这7名孩童都是10岁左右的男孩,长得规规矩矩,灰扑扑的脸蛋和麻木的眼神刺得何芝芝有些不是滋味,这让她有了一种自己似乎正在助纣为虐的愧疚。

  看得出何芝芝是个没什么生活阅历的,小伙主动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官府过了名录的,是他们父母亲自签的文书。”

  严丛月问:“有识字的吗?”

  做学子生意的,完全是个文盲也不行。

  “这三个认得几个字。”小伙对这些孩子熟的很,从中挑了三个出来,推到严丛月面前,“这一批都是10岁到12岁,都是一口价400文,识字的贵100文。”

  这介绍让何芝芝不合时宜的想着“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也并非空穴来风,至少在这种时候还能体现出另类的价值……

  眼看着严丛月在这三人之中挑了个个头最大的,何芝芝不禁嘴角抽搐。

  他搁这挑实惠呢?

  不过这小胖子倒是挺适合在后厨洗菜的,嘎嘎洗,从早洗到晚+串串那种!

  “不如这三个都要了吧?”何芝芝走过去凑在他耳边偷偷说道,一个店5个人的配置能过得挺舒服了。

  严丛月瞟了那三人一眼,跟其中一人对上了视线,他顿了顿,摇头道:“买两个。”

  “两个?”何芝芝也转头看过去,想了想,她指着一人说道,”那就要他吧,五官还挺端正,适合跑堂。”

  这位小哥长得还可以,属于清秀的奶狗类型,若是买了他,严丛月后头就不需要亲自跑堂了,她可看见过严丛月跑堂的时候差点被揩油,她真为他的清白捏一把汗啊……

  夸张但很真。

  沉默了一会儿,严丛月悠悠的问道:“你觉得他好看?”

  这人就是跟他对上视线的那个人。

  一看就知道是个蛮人。

  在大源境内有蛮人也不令人新奇,早在他出生之前,南越之地就收入了大源的土地。

  他有着南蛮人特有的脸部轮廓,但不似那边人的黝黑、消瘦,反而显得肉嘟嘟的,很是白净,在这群人里鹤立鸡群。

  他对着严丛月笑了笑,漏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还行,放店里还挺好的。”何芝芝没看出什么少年的“异域风情”,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在这群面黄肌瘦的小朋友中,他长得还挺顺眼,希望教一教能做个推销的好手,把严丛月从前台换下来,“就他吧?毕竟放店里呢,至少得顺眼些吧。”

  “顺眼?”严丛月听着这话,心里勉强得劲了。

  他承认何芝芝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人吧,虽然没他长得好,不过勉强还算有用,那还是听她的吧。

  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半天,最终选定了一个叫二毛的小胖子和叫摘安的蛮人,由严丛月出面砍价,这一共付了900文。

  “扫洗的丫鬟要不要带一个?”似乎所有的销售都会殊途同归,最后的加购口号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小伙热情的介绍道,“最近来了两个跟姑娘您年纪差不多大的,以前都是村里的,会干活,才要这个数。”他比了个3,表示女孩才300文。

  何芝芝感叹现在的人命真的很令人唏嘘,一边看向严丛月,挑眉:买吗?

  严丛月皱了皱眉头,看向她:你想要?

  她怎么什么都想要!

  “算了吧,我们要干活的,他们能把洒扫的活一起干了。”想了想还是别去看了,何芝芝是考虑到严丛月的年纪比较尴尬,若是来个有心思的小娃娃,他学坏了怎么办。

  青少年这个时期,对某些方面的探索还是有热情的,人脏了不要紧,影响了她的福利领取她是真的会发狂。

  不过她是不会允许他真的脏的。

  拔刀吧!

  “好嘞,那有什么需要再来啊。”小伙热情的帮他们拿好了卖身契,按上了牙行的印鉴,送他们到门口。

  等到几个人完全看不到了,他才感叹道:“我也应该去尝尝味儿才对,才多久啊,就买伙计了……”还送娃娃去读书,这不得了啊。

  严丛月去找了木工师傅来开工,新出炉的两位伙计这就直接被用上了。

  何芝芝和严丛溪在前院休息,他们几个男的在后院忙得热火朝天,两个新买的伙计听说是给自己建的屋子,那行动是更加卖力了,他们在牙行带久了,什么事情都听说过,当下人睡柴房,睡地上的都有,在这竟然还有新建的屋子!

  他们命真好!

  特别是摘安,他以前是睡树上的,现在听说了屋子建好就能睡床板,开心的用自己寨子里的话又唱又跳,吵得严丛月严肃对他说要认真干活,不然今天晚上让他睡井边,他听了这话才闭上了嘴,安安静静搭木板。

  几个人齐心协力,在天色变黑之前完成了搭棚工作,一处可以避雨、住人的屋子就完成了。

  何芝芝还买了几床被子做备用,这样把她们三个的旧被子换出来给新来的两个伙计,不过严丛月捏着其中一条被子怎么也不撒手,还趁她不注意直接收到自己房间去了。

  何芝芝返回来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少了一条被子。

  “你一个女人的被子给他们不合适,我帮你收起来了。”严丛月见她到处找那条被子,他忍不住说道,“你注意点,男女、男女有别!”m.xiumb.com

  何芝芝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这里不能像她在孤儿院那般行事。

  在院里,由于经费有限,大家的被子都是大的传给小的用,缝缝补补又是几年,谁会在乎着条被子以前是哥哥用还是姐姐用,但这儿不同了。

  若是严重点,她可都能有“勾引”别人的嫌疑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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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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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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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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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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