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觉按捺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细碎的呜咽声。
门外的安乐被晚风吹得抖了一个激灵。
方才还不觉得,眼下觉得这驿站黑漆麻乌的有些吓人,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重新钻回了被窝。
窗户突然传来了声响,像是风拍窗柩发出的声音,可是唉伴随着呜咽声。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哭。
安乐咽了咽口水,点起了油灯,壮着胆子起身想去看个究竟。
就这么个声音一直响着,她也不能安睡,还会胡思乱想些怪力乱神之事。
随手抄起了桌上的剑。
窗户上,有一个小小的黑影。
也正是那奇怪声音的来源。
安乐眨眨眼,心下一横,打开窗户。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她。
“啊!”
安乐惊呼出声,油灯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只野猫。
惊的手中的剑也落在了地上,那野猫受了惊,顿时就跑开了,不见踪影。
惊魂未定的安乐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台。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一只野猫而已。
她长出一口气,发现那野猫早就不见了踪影,便关好窗户,吹灭了油灯,重新上床睡觉。
就在安乐快要熟睡之际。
一个脚步声,让她骤然惊醒。
以为是自己恍惚听错了,安乐又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
的确是有声音。
难道又是那野猫?
可是这声音不像啊。
她随手摸了摸,想要找个趁手的物件,却发现床上空荡荡的,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可能也只有她的枕头了。
不敢轻举妄动的安乐屏气凝息。
她惊觉,这脚步声,就在她的屋子里面!
安乐抿唇,紧紧的裹着被子。
还想要往里面滚一滚。
离床边远一些。
可是突然有一股力量,似乎是在拉扯被子。
安乐心跳加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死死的攥着被子。
安乐真切的感受到了,是有人在扯被子。
她心下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被子里面翻了出来,顺势将被子往前一甩。
趁着夜色,她看到一个人影,一个侧身就躲开了那个被子。
紧接着一个火折子亮了起来。
“小姐?”
竟然是许彦津的声音。
安乐瞬间就松了一口气,人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床上。
“你吓死我了……”
安乐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属下方才听见了动静,可是转眼就瞧见你屋里的灯灭了,我怕你……小姐出事。”
安乐拍着自己的胸口,仍旧是惊魂未定:“刚才是有野猫在我窗户边上叫,如今已经走了。”
许彦津点亮了屋里的油灯,那被子掉在了地上,抬头发现安乐只穿着亵衣,又急忙忙的错开了目光。
安乐也才意识道不妥,匆忙的将床上的帷帐给放了下来。
她一个人睡害怕,为了透着月色有些光亮,方才就没放下帷帐。
隔着帷帐,安乐看到许彦津出去了。
她披上了外衫,诽腹这个木头疙瘩也不知道帮她把门给带上。
安乐掀开了帷帐,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正寻思着,就看见许彦津又回来了,还抱了两床被子来。
一床是给安乐的。
至于另一床。
许彦津搬了屏风过去,打起了地铺:“这里可不比宫里,也没宫中周全。”
“公主殿下若是害怕,属下便守在外面,若是有什么便吩咐属下就是了。”
在宫里,她安寝自然是有人守夜的,出来后也是时常和珑姐一起睡。
这会子她倒是颇为想念澜儿了。
“可你一个侍卫,跟我睡在一间屋子里面……”
“那属下去门口睡?”
这外边可冷,睡一晚上定会风寒着凉的。
“无妨无妨。”
安乐唤住了他。
“那殿下早些休息吧。”
许彦津说罢,就吹灭了灯。
安乐盖着被子,隔着两道屏障,只能依稀看到许彦津的影子。
她侧过身子,瞧着他的影子。
没多久,许彦津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翌日清晨,安乐起来的时候,已然不见了许彦津的身影,外面的地铺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全无痕迹。
只有隔着的那一道屏风证明昨夜发生的不是安乐的梦。
她有些怅然若失的坐在床上。
“砰砰。”
伴随着敲门声,门外响起了声音:“小姐醒了吗?我来给小姐梳头了。”
是个妇女的声音,安乐应了一声,那人便推门而入,端着一盆热水。
是昨日在厨房里面做饭的嬷嬷。
那嬷嬷长了个笑模样,手指看着粗短,梳起头来却是精致的很,给安乐上了头油。
“嬷嬷的手真巧,比宫……我家里的嬷嬷还要好。”安乐及时改了口。
“小姐您的头发就跟缎子似的,是您养的好。”嬷嬷笑眯眯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什么身份她不用多想也知道高贵的很。
伺候完安乐洗漱,那嬷嬷就退了出去。
下去吃早饭,许彦津正在埋头苦吃,见到她扬起脸露了个笑出来,仿佛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不过没瞧见叶珑和侯爷。
安乐下来的时候那房门还紧闭呢。
房内。
昨夜回来后,易衡觉就喂了叶珑醒酒丸,今日起来时头就没那么疼了。
她感觉到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
是腰带。
是易衡觉的腰带?!
这一眼,叶珑终于清醒了。
她看着手里明晃晃的腰带,上面还有禁步玉佩等挂饰,的确是易衡觉的没错。
她昨夜喝醉了不会对易衡觉做了什么吧?
叶珑低头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衣服还是昨夜的,没有动过。
叶珑翻身下床,这才发现身边的位置依稀有一个人形。
盯着那褶皱思忖了片刻。
叶珑努力想要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得,断片了。
除了被人给误会成断袖,还有台子上那些个婀娜多姿的姑娘,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日后得少喝酒。
尤其是和易衡觉一起。
用过早饭之后,叶珑听许彦津说,易衡觉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说是在张罗赈灾的事情。
叶珑也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带上了安乐和许彦津。
“昨夜里侯爷就吩咐了将所有的摊点都设在了府衙的门口。”
“也命人重新准备了粮食还有银子。”
“今日一早侯爷边去了府衙,也着人去将那些难民给寻来。”
“还请了好些个郎中过来,给那些人看诊治病。”
听许彦津一说,叶珑才知道他竟然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功夫带她去花楼喝酒。
很快就到了府衙门口。
没瞧见侍卫围着,但是灾民们都十分有序的排队领取着粮食和银子。
所有救济的东西都集中在一次,也好管理,是个不错的法子。
不仅如此,那些人一边领取着,还有人在旁边询问名字,似乎是要登记造册。wWW.ΧìǔΜЬ.CǒΜ
叶珑没看到易衡觉的身影。
这有了专门的郎中坐诊,叶珑也不必操劳了,便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再去看就是了。
“难怪易衡觉说那个县令无能呢。”安乐瞧着,现在这样挺好的。
叶珑看了眼灾民们,总觉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若是这样便能解决的话,想来易衡觉也不会亲自动手的。
三人正说话间,叶珑终于发现了易衡觉的身影。
他正盯着账房记东西,三人走了过去。
“呦,今日侯爷可是素净的很。”
安乐看着易衡觉的腰间,不仅没有禁步,连玉佩都没有,十分素净。
“是啊,今日素净些。”这话易衡觉是盯着叶珑说的。
让叶珑很是心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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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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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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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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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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