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哪里学来的?”
“男人么,有些事情往往会无师自通,这叫由心而发。”
宫锦行随口感慨,翻开奏章的手一顿,微蹙了眉尖。
这往往表明,就是有棘手的要事需要处理了。
花写意识相地不再打扰他。
宫锦行捧着那奏章,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伸出指尖拧了拧眉心。
“怎么了?”
宫锦行靠在椅背上,鼻端出了一口粗气:“长安说要派遣使臣出使西凉。”
“长安?”花写意也有些意外:“两国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么?怎么长安突然要出使我们这里?”
宫锦行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不知道长安此举何意。”
“不过是个使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犯得着这样如临大敌似的吗?”
“长安已经吞并漠北,降服南诏,野心可见一斑。我西凉虽说偏安一隅,但是也幅员辽阔,物产丰饶,抵挡不住他们逐鹿天下的野心滋生。
他们若想进犯西凉,必然要寻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也好振奋军心,堵住天下攸攸之口。此次派遣使臣,就怕是为了寻衅。”
“怕寻衅就直接拒绝了,不玩就是。”
“我西凉全民皆兵,善骑术,精弓箭,喜摔跤,民风彪悍,倒也不是畏惧外敌侵犯。
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连年征战,势必赋税加重,妻离子散,百姓更苦!
长安若是真有不轨之心,想来打探虚实,让长安使臣见识见识我西凉英勇无畏的骑兵将士又何妨?更何况......”
“何况什么?”
宫锦行用奏章有节奏地敲打着掌心:“听闻上个月漠北出现大规模暴乱,原漠北王室的谙查王叔,暗中纠结了上万的散兵游勇,反抗长安睿王执政,意图夺回漠北政权。
只可惜他没有选好时机,恰好长安巡察使就在漠北边境,立即调兵断其后路,携手睿王,很快就将暴乱镇压下去。
而谙查王叔率领手下几个统领,刺伤睿王之后逃离漠北都城,如今仍在潜逃之中,不知所踪,也不知还有多少余孽同党。
最重要的是,听闻谙查王叔手里,还有一批杀伤力极大的震天雷,对于长安而言,也是威胁。这个时候,可并非长安进犯西凉的好时机。”
“那大概什么时候来?”
“长安的使臣队伍,又是侍卫,又是奴仆,往往声势不小。我们这里回过消息,等使臣千里迢迢地走过来,应当最早也是月余之后了。”
“要是来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多好,让我也见识见识他的丰神威姿。”
宫锦行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难道不觉得,当着夫君的面,如此毫不避讳地表白另一个男子,是对夫君的不尊重吗?”
“这算是什么表白?不过是仰慕日久而已。”
“人家麒王已经是有妇之夫,你这可是夺人所爱,不道德的。”
花写意瘪瘪嘴:“你如今不一样也是有妻有妾,左拥右抱么?就不兴人家麒王爷三心二意?”
“花写意!”
“哎!”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宫某人的妻子了?”
花写意一噎,他的脑回路怎么就这么不一样?立即矢口否认:“仅仅名义上算是吧。”
“本王不介意成为事实。毕竟天天同处一室,诱惑在侧,闻到女人香,神仙也心慌,怕是也要跳墙还俗。”
花写意对于他的调侃已经是习以为常,趴在他的书案跟前,十分认真地托腮望着他。
“再忍忍,谢小三马上就进府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尽情疯狂了。当然,你要是实在憋不住,我可以出面去侯府说一声,婚期提前,相信谢小三一定也是迫不及待。”
宫锦行突然伸手,疾如闪电,擒拿住了花写意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双目灼灼,盯得花写意有点心里发毛,瞬间慌乱起来。
自己又说错话了么?就跟上学的时候打瞌睡被老师突然提溜起来一样慌张。
“你心里果真是这么想的?如此贤惠?”
宫锦行一字一顿,带着威胁。
花写意被他捉的手腕有点疼,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麻溜改正错误。
“我想的是,你若是敢碰她谢小三一根手指头,我就砍断你一条腿!”ωωω.χΙυΜЬ.Cǒm
宫锦行唇角勾了勾,似乎是在笑。
果真,这个男人是有受虐倾向的。自己不能太贤惠。
宫锦行面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有点狠。
“同样,你若是敢跟别的男人亲密,花写意,本王也砍断那男人的腿,送他进宫当太监。”
我靠,自己暗搓搓地开车,他竟然懂了?
“霸道!”
“嗯?”
“疼!”花写意眼泪汪汪:“你还这么凶!”
宫锦行不觉松了松手,花写意的手泥鳅一般滑了出去,跳出三步之外。
“还好,我花写意相中的男人,那必然要武功盖世,剑气如虹,你这身板是打不赢的。”
说完便逃,让宫锦行抓了一个空。
虽说,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被捉到之后可能还要挨一顿揍。
但是,她花写意绝对不能输在嘴皮子上,瘾,还是要过的。更何况,如今好歹也有一点功夫傍身。
这两日,功夫都没有什么进展,好像遇到了瓶颈。
何嫂说负责修缮的工匠累得腰疾犯了,每天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也不能爬高上低。
何嫂还说,府上的侍卫这些时日饭量又大了。
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笑她。
花写意决定暂时放弃轻功的习练,改日见到云归言请教一下原因。于是转而钻研内功心法。
最初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随着循序渐进,逐渐就能感受到,丹田之内有气逐渐凝聚,然后缓缓升起,沿着经脉运走全身。
然后,这股气,就跟滚雪球一般,越聚越多,越来越猛,逐渐地不受控制,在经脉之中四处乱窜。偶尔乖顺,偶尔暴戾。
越是控制不住,花写意越是较了劲儿,上瘾了一般,练得如醉如痴。
今日宫锦行召集了几位朝中大臣在前院议事,好不容易清净下来,她闭了书房的门,再次开始练习。
正练到佳境,一时间忘我。
不长眼的谢小三登门了。
她先是在府里转悠了一圈,知道宫锦行正在议事,不敢去打扰,直接来了后院。
侍卫不敢阻拦,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先是去宫锦行的房间转了一圈,然后拐到了书房跟前。
花汝挡在门口:“我家王妃娘娘特意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打扰,三郡主有什么事情,奴婢可以转告。”
谢小三吃过两次亏,在花写意跟前,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但是花汝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拦住她的去路,这令她很不爽。
她一把就将花汝给拽到了一边。
“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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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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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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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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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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