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理直气壮:“一看你就是还不服气,继续蹲着吧,一会儿我叫人给你往屁股下面搁一个火盆。”
“有你这么损的吗?落井下石!”轻舟气哼哼地道。
追风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兄弟我用心良苦啊,你不感谢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我损?这叫苦肉计,花汝会对你更加愧疚的。”
“呸,我还不知道你?外表看起来憨厚,其实整个王府就你最损。”
“有你在,我可不敢托大。兄弟,好好珍惜啊,不打扰了。”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轻舟也只能干瞪眼。
花汝竟然闷头啜泣起来,拼命压抑着声音,双肩一耸一耸的,十分委屈。
“哭什么?”轻舟斜了斜眼睛。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挨罚。”
“这算什么?就当是练功了。”
“可练功没有人笑话。”
“他们眼红我而已。”
花汝瞬间破涕为笑:“谁会眼红挨罚,尽瞎说。”
轻舟顿时就觉得自己腿也不抖了,腰杆也直了,浑身又充满力气了。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果真不假。
“你平时都很少说话,你来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
花汝摇摇头,有点黯然:“跟我父亲逃荒来到都城的。谁知道父亲不幸染病。为了安葬父亲,我不得已卖身进了将军府。”
“我还以为你以前就一直跟着王妃娘娘呢,看你挺能干的。”
“自从那次王妃娘娘为了护着我,打了三郡主,我就认定了,以后要一辈子跟着王妃娘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挺热乎。
花写意打远处瞧着,觉得自己不必着急去宫锦行跟前求情了,轻舟挺乐在其中的。
宫中来人传旨,让花写意速速进宫,太后召见。
花写意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扫兴地撇撇嘴:“刚安生没几日,不知道又闹腾什么幺蛾子呢?”
嗣音有点不放心:“要不,奴婢陪您一块去吧?宫里虽说没有几个旧人了,但是我好歹路熟。”
追风转身:“那我去找王爷。”
一个个的全都如临大敌。
花写意漫不经心:“怕什么?她还能吃了我不成?不看僧面看佛面,太皇太后还在呢。换衣服,进宫!”
利落起身,更衣出门入宫,一进朝凤居,她就懵了。
地上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全都是老熟人。尤其是将军府的,全都来齐了。
太皇太后端坐上首,谢灵羽坐在下首,两人全都面沉似水,一脸凝重。
谢小三站在一旁,满是幸灾乐祸。
大殿里的气氛几乎凝固,带着不详的预兆。
花写意刚迈进去一条腿,挺想收回来的,谢小三就盯着门口呢,立即幸灾乐祸地一晃脑袋。
“吆,正主终于来了。”
谢灵羽微微一笑:“花写意,你还想往哪逃啊?”
就“花写意”这三个字,就将她惊出一身冷汗,顿时明白过来,纸里包不住火,事发了。m.χIùmЬ.CǒM
难怪,将军府,赵家,全都集合在这儿了。
而且,他们这是扛不住,全都招认了。自己来,就是洗干净了脖子等着砍脑袋的。
一时间,心里纷乱如麻,想努力理出一点头绪来,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见她杵在门口不动地儿,不悦地沉声道:“李代桃僵,你们花家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花写意硬着头皮走进去,乖乖地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儿臣知罪,请母后息怒。”
“这声母后你还是先别叫了。”谢灵羽冷哼:“一个冒牌的王妃,你有什么资格叫母后?”
花写意不吭声。
俗话说,言多必失,她现在还不知道形势如何,不方便冒失解释。
谢灵羽居高临下望着她,面上难掩的得意之色:“花写意,你父母已经将代嫁一事如实供认不讳,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写意诧异抬脸:“什么代嫁?”
“还想抵赖不成?哀家当初给摄政王赐婚,可是点名要的是花家嫡女,你又算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花家嫡女啊。”花写意一脸茫然:“我母亲生前乃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死后墓碑之上,也是刻的爱妻之墓,那我自然就应当是花家嫡女。”
“强词夺理!哀家旨意之上分明写的是花如意!生辰八字也是递的花想容的生辰八字。”
“当初就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宫殿,侯爷可是亲口所言,说想容与侯府四公子早就已经私定终身。太后您作为侯府的女儿,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她们以荷包为信物定情可是在您赐婚之前。您明察秋毫,最是英明,怎么可能下旨将自家准兄弟媳妇嫁给王爷做正妃呢?岂不贻笑大方?
所以我将军府自然就认为,您这旨意里的摄政王妃应当就是我了。”
“擅自揣摩哀家的意思,自作主张换人代嫁,你花写意竟然也能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懿旨就是懿旨,不是让你阳奉阴违,当做儿戏的!你为了攀权附势,嫁入摄政王府,还真是殚精竭虑地钻空子啊。”
啥?攀权附势?
花写意有点懵了,嫁进王府,什么时候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她望一眼身后跪着的花想容,以及连氏等人,一声冷笑:“我有点不太明白太后您的意思。”
“不明白?”谢灵羽唇角勾着一抹自得的笑意:“你为了抢占自己妹妹的婚事,将她打晕,藏入柴房之中,然后换上凤冠霞帔,如愿嫁入摄政王府,难道不是吗?”
卧槽!
花写意都已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咔吧咔吧的。
当她第一步跨进朝凤居,心里就一直在纠结一件事情,是将自己被迫一事如实说出,将所有罪过全都推到将军府身上呢?还是奋力一搏,希望能皆大欢喜呢?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花将军即便再薄情寡义,好歹也算是自己半拉爹,她做不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情来。
所以面对谢灵羽的审问,她并未急着为自己开脱,而是先尽量为将军府辩解,减轻罪过。
谁知道,谁知道,自己竟然是最傻冒的那一个!
做人怎么能这样无耻而又绝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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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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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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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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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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