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被太皇太后召进宫中,已经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
太皇太后责怪她处理事情不当,这样丢人的事情竟然传扬得都城人尽皆知。如今她同为将军府出来的女儿,名声也不好听。
花写意今日听闻花将军已经将花想容送去了里木关,刚刚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无论太皇太后怎么训斥,她就低垂着头,认罪态度颇好。
就连谢灵羽在一旁看热闹,不时的冷嘲热讽,她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儿,更没有揭穿谢四儿的卑鄙无耻。
骂就骂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摊上这么一堆奇葩的家人,在婆家难免没脸。
太皇太后听闻花想容已经被送出都城,这才好歹消了一点火气。
但是谢灵羽在一旁,仍旧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最近她接连失利,流沙紫烟箩一事被宫锦行打脸,不得已壮士断腕,忍痛舍弃了自己安插在太皇太后跟前的一枚棋子,才给了太皇太后交代。
红花避子汤一事虽说不了了之,但是大家谁不是心知肚明?
如今好不容易才有这种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对着花写意百般刁难,冷嘲热讽。
这时候,就有宫人来报,说富贵侯进宫求见。
太皇太后这才让跪着的花写意起身,坐在一边,免得在外人跟前没有颜面。
宫人出去,一会儿富贵侯便低垂着头迈了进来,向着三人磕头请安。
起身抬脸见到花写意,面有喜色:“正好王妃娘娘也在,本侯不用亲自前往摄政王府报喜了。”
花写意心里难免“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皇太后挑眉:“喜从何来?”
富贵侯眉开眼笑,满脸喜气:“微臣府上那个不肖子与将军府二小姐花想容私定终身,现已有喜,微臣向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斗胆求一纸赐婚懿旨。”
此言一出,殿中三个女人心思各异。
花写意是早有预感,所以闻听此事,心中一沉,懊恼多于惊讶。
她还以为,自家那个便宜爹好歹知道轻重,不会将花想容嫁给谢四儿呢,谁知道翻转竟然来得这么快。花想容有孕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富贵侯的耳朵里。
而且富贵侯如此迫不及待,竟然还亲自进宫,向着太皇太后请旨,怎么就觉得有点反常呢?
他谢四儿处处留情,身边女人不少,这种珠胎暗结的事情还能少吗?富贵侯要是这么负责任,谢四儿就不至于光棍到现在了。
而谢灵羽更是脱口而出:“不行!”
她刚刚对着花写意那般嘲讽,一转脸,怎么这奸夫就成了自家弟弟了?这不是又被打脸了吗?
还有,花想容如今已经声名狼藉,父亲怎么就这么糊涂,还要求娶进门?
太皇太后则最沉的住气:“我们正在说这件事情呢。她将军府的女儿不守本分,如今已经闹腾得人尽皆知,侯爷可要想好了。”
富贵侯没回答自家女儿的反驳,仍旧满面欢喜,就跟捡到宝似的。
“回禀太皇太后,此事就是个误会,微臣会想办法澄清流言,还花家小姐一个公道。”
“这是府上公子的意思?”
“是的,他们两人你情我愿,微臣为人父母,自当鼎力成全。”
“哀家绝对不同意。”谢灵羽仍旧一口拒绝:“我侯府什么门第,不是谁家阿猫阿狗就能嫁的进来的。”
太皇太后瞅了她一眼,不乐意了:“将军府的女儿?当初可是你亲自赐婚,让她嫁给我儿的。怎么,配得上我儿,就配不上你兄弟?”
谢灵羽一噎:“不是的,母后,这位花家二小姐并非是将军府嫡出的女儿,而是过继的养女,哪能跟摄政王妃相提并论呢?”
太皇太后原本也不看好这桩婚事,但是谢灵羽这样斩钉截铁反对的态度,令她反而乐意了。
“人家两人已经成了夫妻之实,就连孩子都有了。你说咱们能拆散人家吗?说白了,这就是缘分。”
那个花想容不安于室,谢家公子也出息不到哪儿去,两人正好凑做一堆儿,免得祸害别人。
谢灵羽也不好跟太皇太后硬顶着干。
“儿臣也不是想拆散他们,而是花家这个所谓的二小姐人品实在不是太好。
听说她在摄政王府住的时候,就各种不检点,被摄政王妃赶去了庄子里住。这又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兄弟。就怕将来,再坏了我侯府的名声。”
太皇太后扭脸问花写意:“太后所言可当真?”
真不真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吗?热闹都让您老人家赶上了。
可花写意不能承认啊,太皇太后盯着自己,那两只眼睛,就跟两只小灯泡似的,自己瞧都不敢瞧。
可她又真的不想花想容嫁进侯府,一时间两难。
“这事儿挺突然的,我实在没有想到,趁着我妹妹醉酒,毁了她清白的竟然会是谢家四公子。
四公子一直不肯承认,甚至伙同他人伪造自己不在农庄的事实,撇清关系,不愿负责。
为了此事,我妹妹天天以泪洗面,甚至自寻短见。我想,她应当不会原谅四公子对她造成的伤害吧?
我若冒失地应下,只怕她会记恨我一辈子。所以,儿臣不敢妄言。”
一席话直接将谢灵羽怼了回去。
太皇太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啊,人家将军府还没表态呢。琇書網
于是并未冒失下旨:“此事且等哀家宣召花将军入宫,问个清楚,再为二人做主不迟。宣花将军进宫。”
宫人立即前去传旨。
趁着这个功夫,谢灵羽就将富贵侯叫到一旁,沉着脸训斥:“父亲怎么这么糊涂?竟然允许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进我侯府,而且还亲自进宫请旨。”
富贵侯轻叹一口气,这才忧心忡忡地将谢四儿的事情如实跟谢灵羽说了。
“日后你兄弟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好人家的女儿也没人愿嫁。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瞅着他绝后,我侯府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
花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小姐纵然再不济,她肚子里好歹有了四儿的骨肉。”
谢灵羽似乎是有所亏欠一般,富贵侯一番话令她顿时默然无声。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
待到花将军被宣召进宫,谢灵羽就已经完全变了态度,对于二人婚事极力撮合。
太皇太后问起花将军的意见。花将军也是个耳朵根子软的,来的时候被连氏灌了迷魂汤,竟然也一口应了下来。
他私心里希望,花想容能守住这个秘密。即便谢家的人觉察出来什么猫腻,也能念在她为侯府生儿育女的份上,网开一面。
太皇太后也是为了挽回摄政王府的颜面,如此皆大欢喜,于是颔首应允,谢灵羽自告奋勇,为二人赐婚。花写意也无可奈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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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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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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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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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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