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里睡得香,没有你这么多愁善感。”花写意哼了哼:“他若吵得你睡不着,我就叫人去找他理论。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安生么?”
“别啊!”嗣音忙不迭地道:“这么好听的笛声。再说,他夜里也只是偶尔吹的。”
花写意“嗯”了一声:“反正别扰我清梦,否则我一定打上门去。”
“人家若是在自己家里吹笛子,貌似我们管不着啊?”嗣音还觉得自家王妃挺霸道。
“这叫噪音扰民!”花写意一本正经,又侧着耳朵听了听,笛声戛然而止了。
嗣音起身:“王爷应当是回府了,奴婢告退。”
“你怎么知道?”花写意有点纳闷。
嗣音抿着嘴儿笑:“这人蛮识相,只挑王爷不在府上的时候吹奏。这半截突然骤停,怕是王爷回来了。”
“看了吧,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还知道避着你家王爷,怕挨揍。”
宫锦行从外面回来,将她的话听在耳中:“什么事情避着我?”
“咱后院不知道是谁,老是呜呜咽咽地吹笛子,嗣音说他知道避着你,每次你一回府,他就不吹了。”
宫锦行眸光闪了闪:“避着本王?”
嗣音点头:“许是凑巧而已。”
宫锦行淡淡地“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一眼:“本王想听听,倒是没有这个耳福了。”
花写意撩起眼皮:“今日回的倒是早,不忙么?”
宫锦行微蹙了剑眉,有些忧心:“出了一点事情,回来告诉你一声,也好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怎么了?说得我这么紧张。”
“花想容的事情传扬开了!”
将军府。
花想容这两日情绪一直都不好,闷在房间里,不肯出门,不愿见人。
每天送来的饭菜也不过是吃上两三口,便心里堵着一般吃不下。
今日花写意给的期限已到,连氏也给她收拾好了行李,只等花将军回府便要启程。
假如真的去里木关,那个鸡不下蛋的地方,自己后半生还有什么指望?
连氏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劝说花想容就此认了命,娘俩儿哭天抹泪,一会儿哭,一会儿骂,如魔怔了一般。
花将军从差上回来,黑沉着脸,就怒气冲冲地直奔花想容的房间,抬起脚,将房门一脚踹开。琇書網
花想容正斜靠在榻上,哭得双眼红肿。被花将军骇了一跳,见他怒气冲冲,并没说话,只是翻了一个身,脸向里侧身躺下了。
她的反应令花将军更加怒气冲天,三步并作两步闯进来,捉住她的胳膊,一把掀翻在了地上。
“就说你这几天半死不活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原来竟然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来!”
花想容摔倒在脚榻之上,对于暴怒之中的花将军有些发憷:“我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花将军指着她的鼻子:“我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花想容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花将军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索性破罐子破摔:“嫌我丢人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一了百了,省得让你丢人。”
花将军巴掌高高地扬起,却落不下去:“依仗我跟你娘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不知礼义廉耻了。”
王妈见花将军来势不妙,慌里慌张地跑去叫来了连氏。连氏忙不迭地拦住花将军:“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花将军恨恨地收回手:“你教养的好女儿,自己出去听听外边人都是怎么说的吧?下流,放荡,不知廉耻,主动勾引人家摄政王,跟姐姐共事一夫。
后来被赶到庄子里,还不守规矩,每天与男人厮混。那些话简直太难听了,说得全都有鼻子有眼的。”
“这,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连氏心虚地问。
“如今满都城都在指点议论,传得纷纷扬扬,说是人家摄政王妃亲口跟底下人说的,你们娘儿俩没皮没脸的跑去找人家王爷要名分,被她赶了出来!说,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连氏见事情已经瞒不住,吞吞吐吐地道:“此事怨不得女儿,她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谁?那个杂种是谁?看我不去宰了他!”
花想容掩面而泣:“我不知道!”
“不知道?!”
花将军一听,以为她不肯说,还想袒护那野男人,顿时就气血上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花想容的脸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你也做?你还有脸活着!”
连氏慌忙死命拦着,将他往外拽,压低了声音讲述事情经过,不敢再隐瞒。
花将军听闻经过之后,也是捶胸顿足,可又无可奈何。
女儿就连那日非礼自己的人究竟是谁都说不清楚,自己能怎么办?总不能报官查案吧?
忍不住埋怨连氏,非要将女儿安顿在赵家的庄子里,赵家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干的。
连氏争辩了两句,王妈慌里慌张地跑来禀报,说花想容跑出去了。
花想容原本心里就委屈,被花将军打了一巴掌,说的话直接刺痛了她,从脚榻上爬起来,便踉踉跄跄地往府外走。
自己现在已经这么狼狈,花写意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将自己驱逐出京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毁了自己清誉,将自己打进万劫不复。
这笔账,自己一定要跟她好好算。
她出了将军府,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直奔王府。
王府的侍卫识得她,立即入内通禀。
王府里。
花写意正跟宫锦行闹脾气呢。
起因就是那块麒麟玉。
关于花想容的风言风语传进了她的耳朵。
花写意最初还以为,是连氏与花想容大闹赵家,令流言发酵,弄巧成拙了。可是后来追问下去,慕容麒说这些流言蜚语发源地就在王府,而且,还是她亲口所言。
花写意觉得,这么短的时间,此事就闹腾得沸沸扬扬,而且,还将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令姐妹反目,此事可不简单。其中怕是有人操纵。
尤其是此事知道的人甚少,十有六七,就是府上真的有吃里扒外的内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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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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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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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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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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