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行身子摇摇晃晃,在花写意的搀扶之下,慢慢地往下躺。
花写意斜站在床榻跟前,一只胳膊拖着宫锦行的后背,就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拖着她,直接向着床榻之上倒了下去。
两人一同跌倒在床榻之上,花写意的胳膊被宫锦行压在了身子下面,而自己压在了他的胸前。
她慌乱地想要抽离,后脑勺被宫锦行一把摁住了,靠近他的心口。
“压得疼!”
花写意信以为真,侧耳趴在他心口,听他心肺跳动。空着的手就紧贴在他的心口。
宫锦行的心跳急促而又有力,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头顶的呼吸声也愈加急促。
“你觉得心脏不舒服吗?”
“嗯。”宫锦行的声音闷闷的:“感觉好像被一只手握住了一般,有点慌。”
花写意抬脸:“我帮你看看脉象。”
一抬头,见宫锦行整个人都僵立不动,薄唇紧抿,面皮泛红,异样地垂眸望着自己,目光灼灼。
屋子里十分安静,落针可闻,气氛突然就变了,变得异样地暧昧。
花写意也觉得脸皮莫名其妙地就变得热辣辣的,嗓子还有些干。
她慌乱地支撑起半个身子,懊恼地捶了他心口一拳。
“你在骗人是不是?”
宫锦行立即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真疼。”Χiυmъ.cοΜ
“活该!”
“就说你倚强凌弱,你还不承认,现在不怕本王了?”
花写意哼了哼,从床榻上爬起来,经他这一吓,满心的忐忑与不安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对于这个男人的畏怯也荡然无存,还不忘凶巴巴地踢了他小腿一脚。
“我就恃强凌弱了,怎么着?”
宫锦行喉尖溢出一声轻笑:“这么厉害,太费相公。看来本王需要去少林寺学金钟罩,铁布衫了,否则只怕要英年早逝。”
“谁是你媳妇儿了?”花写意只觉得一张脸火烧火燎,有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少林寺的铁布衫,也比不上你的脸皮厚。”
“当初在棺材里主动投怀送抱的是你,主动亲我的也是你,适才趁人之危,趁着我头晕将我压在身下又按又摸欲行不轨的也是你,怎么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脸皮厚?你是属猪的啊?”
“谁趁人之危了?分明是你故意使坏。这么多手段,一看往日里就不老实。”
宫锦行促狭地看着她:“怎么脸红了?当初你给百姓义诊,又按又摸的,见你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莫非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么?”
花写意抚上自己的脸,果真热辣辣的,说不过他,顿时恼羞成怒,从一旁抄起枕头,就朝着他脸砸下去。
“让你再说!滚!”
宫锦行轻而易举地将枕头接住,强忍笑意:“你若是能温柔一些,本王还考虑改日带你前往玉屏山。否则......”
花写意一愣:“回玉屏山?”
“难道你不想去你从小生活的地方看看吗?难道就不好奇你母亲的身世么?”
当然!
花写意眸光骤然亮了起来,她觉得,原主的身世是一个谜,绝对不是像花将军所说的这么简单,就冲着自己穿越过来第一天,那个不顾危险闯入将军府营救自己的女子,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是花将军也不知道的秘密。
能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一定可以寻到蛛丝马迹,她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你陪我一起吗?”
宫锦行点头:“看你表现。只要本王高兴,什么都好说。”
花写意笑得眉眼弯弯,极是大方:“晚上你想吃什么?全都满足你!”
宫锦行认真地想了想:“你。”
“滚!”
“好。”
宫锦行乖乖地滚了。
第二日。
追风备好马车,花将军已经得到消息在府外恭候,等宫锦行下朝与花写意用过早膳,几人便出发了。
花将军因为事先并不知道要来玉屏山,一听说二人目的地,明显有些慌乱,还推诿了两句。无奈之下只能上马,头前带路。
玉屏山距离都城大概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并不近。
因为考虑到宫锦行的身体,怕他吃不消,马车走得并不快,抵达玉屏山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因为前面就是山路了,几人不得不下车步行。沿着蜿蜒的山路进山,路上倒是水流淙淙,鸟鸣啾啾,一处幽静的好去处。
不过,如此山清水秀的去处,住户却并不多,一路行来,除了山脚下的村庄,山上并无多少人烟。也只看到两处破败的茅草屋,应当是附近山民搭建的歇脚避雨之所。
几人走走停停,歇了两次,花将军先带着二人去了花写意母亲的墓前。
一座孤冢,一处荒凉,坟前已经生了几丛杂草。旁边种了一棵相思树,已经绿荫如盖。
花写意走到跟前,就莫名觉得鼻子发酸,双膝一软,跪在坟前,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来。也不知道心里是伤感,还是委屈。
因为没有墓碑,追风也只能清理出一块空地,将带来的供果香烛摆好祭奠。
花将军小心恭谨,在宫锦行的面前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宫锦行沉默了半晌,转身询问花将军。
“假如本王记得不错的话,花将军是在当年雁翎关一战之中,以一己之力,偷袭漠北大营,取敌军将领首级,火烧敌军粮草营,然后率军以五千兵马,击退漠北两万大军,保住我雁翎关,从而一举成名,被我父皇封为东卫将军,调回都城走马上任。”
提及往事,花将军有些紧张:“是的,王爷。下官一直感念先皇恩赐。”
“那一场战役,已经被朝廷史官记入史册,本王很早以前就看过有关记载,很是佩服花将军骁勇无敌,出奇制胜。”
宫锦行淡淡地道。
花将军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宫锦行,讪讪点头:“多谢王爷夸赞,当时形势所迫,军民一心,绝非下官一人功劳。”
宫锦行并未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本王昨日刚看过二小姐生辰帖子,写意身为长姐,想来应当再大一两岁。这般算来,本王王妃出生之时,花将军还未返回都城?”
花将军一愣,愈加谨慎:“是的,写意出生之时,还在雁翎关。”
“花将军奉旨调回都城任职之后,得连大人赏识,通过赵府,将府上庶女嫁于花将军为妻。此时,写意应当还在雁翎关?”
花将军头上已经有热汗冒出:“那时候写意与她母亲留在雁翎关,并未来都城。”
宫锦行微眯了眸子:“那意思就是写意母亲嫁你在先,连氏在后了?”
花将军犹豫了一下:“下官跟写意母亲乃是私定终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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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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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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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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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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