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想容那么想嫁进王府,当初上花轿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她?如今王爷病愈,她又相中了王府的荣华是吗?
只要她高兴,我就必须要忍气吞声地替她牵桥搭线,强颜欢笑地将她迎进王府是吗?
你是怎么能口口声声地说出为了我好这样的话?若是真正为了我好,你身为父亲,当与我一心,帮我捍卫我的家庭,不被外人侵犯,而不是做别人的帮凶!”
“想容这不是刚来都城么?再说当初太后赐婚是你不是她。父亲也是实在无奈,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不吃不喝。你做姐姐的,就退让一步。为父只是让她做小,又不是取而代之。”
花写意猛然转过脸来,望着花将军,双目清冷,锐利如剑:“我是她什么姐姐?你所谓的无奈并非是心疼我,而是畏惧!害怕事情暴露!当初太后赐婚给谁,父亲心知肚明!”
花将军吓得手一哆嗦:“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用明说么?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所有事情一笔勾销?”
花将军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出来要杀头!”
花写意深吸一口气:“以前我不确定,只是怀疑。可是今日你和母亲的偏心,已经印证了我的猜想。若非是害怕这欺君之罪,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叫你一声父亲吗?”
花将军慌乱地起身,向着门外张望一眼,慌里慌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的女儿,这是铁一样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花写意眨眨眸子,忍住眼眶里的湿意:“我也曾相信,你真是那个自愿烫伤手臂心疼我的父亲,所以不愿让你们为此获罪。可我若真是你女儿,你怎么可能这样偏心?还与别人一同做局,将我赶去尼庵?”
花将军默了默:“休要胡思乱想,以前那事情的确是父亲听信了别人撺掇,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过你与我父女血脉相承,这是事实。”www.xiumb.com
花写意起身:“父亲若是不想让别人怀疑,那就请谨言慎行,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让花想容远离都城,远离王府,别让我再见到她。”
花将军心一横:“难道你不觉得,让想容嫁进将军府,是更好的选择吗?”
“父亲这是心意已决?”
“父亲也想过了,想容的话也有一分道理。只要她嫁进王府,得到王爷宠爱,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
花写意冷笑:“你真觉得,王爷是真对想容有兴趣吗?”
“你不问,如何知道?假如你不愿意出面,父亲就亲自去找王爷。”
“不用找了,本王在此。”
屋门推开,一身孤冷的宫锦行就站在门外,缓缓扫过屋子里二人,一撩衣摆,踏进门来。
花将军吓得从椅子上直腾腾地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道:“王,王爷。”
花写意同样心一沉,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尖。
宫锦行望着她:“夫人,花将军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府,中午便留饭吧?还要劳烦夫人安排。”
这是逐客令。
看来后面的话,不方便自己听了。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她略一犹豫:“好,我去安排。”
忧心忡忡地出了待客厅的门。
屋内。
宫锦行抬手:“花将军请坐,不必客气。”
花将军看他态度,从最初的忐忑不安转为窃喜,以为这事儿已经成了十有六七。
“惊动了王爷,多有叨扰。”
宫锦行双手十指交叉,斜靠在椅背上,好像有点疲倦,半阖了眼睛。
“花将军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花将军将花想容绣好的腰带毕恭毕敬地放在宫锦行的面前。
“小女日夜赶工,给王爷您绣了一条腰带,不知王爷是否喜欢?”
宫锦行并未撩起眼皮,慵懒地道:“你可知道,本王为何答应要这条并蒂莲的腰带?”
花将军一愣:“为什么?”
宫锦行从袖子里摸出那个并蒂莲的荷包,随手往花将军面前一丢:“看看这是什么?”
花将军疑惑地拿在手里,端详一眼,见与腰带上的并蒂莲花样与配色相似,心里隐约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荷包,不知王爷从何得来?”
宫锦行缓缓启唇:“贵府千金送给别的男人的定情信物,不巧落在了本王的手里。”
花将军瞬间变了脸色,心虚地分辩:“这,这怎么可能?小女一向遵规守矩,足不出户,这只怕是有人故意污蔑小女清誉。”
宫锦行轻哼:“本王最初以为,是本王王妃不守妇道,与人私定终身。可后来发现,她手笨拙,压根就不会女红。也曾与你一样想法。
直到后来,花想容自告奋勇要给本王绣腰带,本王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并且也要了这个并蒂莲的绣样。花将军你觉得,此事是不是有些玄机?”
分明,宫锦行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并不大,但是花将军却在此时感受到了沉沉的威压,如同乌云罩顶,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汗如雨下。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容下官回府追问之后,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宫锦行缓缓睁开眸子:“将军府只有一个千金,花想容是什么身份,花将军是不是应该先给本王一个交代了?”
花将军身子都已经开始轻颤,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要告诉本王,她是你什么侄女。本王已经派人前往里木关,调查你这个子虚乌有的兄弟。”
花将军再也支撑不下去,从宫锦行拿出那个并蒂莲荷包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宫锦行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心存侥幸,在苦苦挣扎。
宫锦行的话,令他顿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宫锦行屈指轻叩桌面:“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知罪!请王爷饶命。”
“那就据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本王定斩不饶。”
花将军已经开始痛哭流涕:“我招,我全都招,王爷饶命。”
宫锦行重新合拢了眸子,疲惫地用指尖揉揉眉心,淡淡吐唇:“说。”
“是,是。”花将军抖若筛糠:“我全都招。想容,想容她才是真正的花如意。当初太后娘娘下旨,让想容嫁入摄政王府冲喜,小女任性,说什么也不肯嫁。无奈之下,下官,下官就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方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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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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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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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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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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