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王爷。”
花写意只能将门打开,放他进来。
陆二一进来,先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才兴奋地向着宫锦行汇报。
“内奸已经找出来了,真的就像王妃娘娘说的,是厨房里负责杀鱼的一个杂工,刚刚进府几个月的时间。追风还在审问他的背后主使,在府里有没有别的帮凶。”
宫锦行撩起眼皮,看了花写意一眼:“你的鼻子挺灵。”
花写意摸摸鼻子:“这个你们羡慕不来,天生的。”
嘴巴上说得自豪,心里却是苦水直冒。就是因为这灵敏的嗅觉,自己从小就被鬼医世家的祖父认定学医天才,从两三岁就开始闻香识药。
非但如此,自家名厨外公更是如获至宝,觉得她天赋异禀,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人选,与祖父展开了一场争夺大战。家里天天硝烟四起,自己更是被争来夺取,就连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没想到,这灵敏体质竟然也能跟着自己一块穿越,某些方面简直苦不堪言。比如说,这里的茅厕卫生差,从跟前路过,自己都能将空气中弥漫的混浊气味分解成各种食物发酵发臭的成分。
陆二还挺羡慕:“狗鼻子只怕都没有你的灵验。”
宫锦行终于饭饱,丢下碗筷便翻脸不认人,追加了一句:“最起码狗不如她聪慧,而且,狗不会说话。”
花写意冷哼:“你早一点若是敢这样说话,我都会立马掀了桌子,也不能让好好的饭菜喂了狗。”
“本王只是在夸你。”宫锦行摸出帕子优雅地擦拭唇角:“你这鼻子若是用来追踪,破案,应当不错。”
陆二附和:“我也是在夸你。”
“夸完了吗?夸完了就请出去。”
陆二麻溜地出去了。饭菜都被吃完了,自己没有什么好留恋,看两条“狗”有吃有喝秀恩爱,自己留下来也是找虐。
宫锦行依旧端坐桌前,没动地儿。
“这是本王的书房,还有,麻烦你下次垫盘子不要用奏章。本王可不希望这奏章送回大臣手中时,上面满是油渍,还带着一股麻辣味道。”
花写意暗中吐吐舌头。自己适才见这黄花梨的书案纹理细腻,宛如行云流水,担心盆底太烫,坏了上面的漆面,随手抄点硬纸板垫在了盆子下面。
可这水煮鱼的热油沸腾出来,盆底儿都是,将封面整得一片狼藉。
她当真是没有注意,这玩意就是奏章。
如此看来,这书房里都是重大机密,他竟然默认了自己霸占这里,对自己还挺信任。
由此,她看宫锦行就觉得顺眼了许多。
“我觉得,这么机密的文件搁在我这屋有点不安全,要不,我让轻舟给您老全都搬过去?您批阅起来也方便。”
“不必,”宫锦行打开手里的奏章,扫了两眼:“本王还是比较习惯公事公办,卧榻之上,休憩之所,容易令人精神懈怠。”
花写意看他是打算赖着不走了:“好,反正你摄政王府这么多房间,大不了我搬家。”
宫锦行见她着急冒火,这才微微一笑,不再逗她,抱着一沓奏章起身。
“本王国事比较繁忙,只怕要批改到夜半,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批改到夜半?工作狂,简直不要命了。
花写意微微皱了眉头:“你怕是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而且是刚从鬼门关里出来。”
宫锦行以拳抵唇轻咳两声,甚至佝偻了身子:“个人身体是小,国事牵扯万千黎民百姓为大。所以,夫人一定要让为夫尽快地康复。”
花写意心里顿时有点软,没有再吭声。
她不懂家国大义,也不太清楚西凉的局势,但是懂得一个道理。
这个男人虽说身子单薄,但是肩上扛的却是西凉江山社稷,还有万千百姓的安康。
只要他屹立不倒,西凉的天就不会变,以谢灵羽为首的谢家人也不能为所欲为。
两股权势相争,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所以,这个男人他即便身中西域魔莲,也能硬挺了一个月,而且孜孜不倦,努力维持着平衡,不被谢家人打倒。
第一次,花写意是发自于内心的,想要替宫锦行尽快调理好身体,让他能有十分的精力,勇往直前。
宫锦行前脚刚走,追风突然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满脸懊恼,带着气喘。
“王妃娘娘,厨子被灭口了。”
花写意眼皮子都不撩:“找你家主子去,关我屁事!”
追风没动地儿,继续回禀:“我就是转个身的功夫,他就被三支淬毒银针射中了咽喉,当时就没气儿了,王妃娘娘,您快给瞧瞧还能留口气不?”
说话的功夫,外面院子脚步声响,侍卫抬着那个被灭口的厨子急匆匆地送上门来了。
花写意出门一瞧,早就死透了,眼睛都翻白了。见血封喉,好毒的药。
追风手里拿着三支银针:“王妃娘娘您帮着闻闻看,这银针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花写意一脚就踹了上去:“死人身上拔下来的银针除了血腥,能有什么气味?你真特么拿我当狗呢?”
宫锦行正坐在窗前书案旁批改奏章,忍不住轻笑。
追风不敢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还嘴硬分辩:“我拔的时候人还没死呢。我就想看看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反正您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个屁,你家王爷那是真死吗?
花写意刚转身,突然心里一动,伸手接过了追风手里的银针,定睛细瞧。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看,她心里就不由一阵心潮起伏。
这毒她认识,而且知道解毒药方,鬼医堂的典籍之上有记载。
除此之外,还有西域魔莲之毒,宫锦行浴汤里面的毒,包括府中侍卫所中的毒雾蛋的毒气,都曾出现在那个陆远期的记载之中。
这令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度,会不会,那个陆远期所记载下来的所有解毒之方,都是在这个朝代,宫锦行身边所历经过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朝代,围绕宫锦行的空间,自己对于解毒治病一事,乃是先知!全都手到擒来啊!
追风见她一脸的凝重,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眼巴巴地瞅着她。
“这是什么毒啊?”
花写意晃了晃三支毒针:“蛇毒,由眼镜蛇与金环蛇毒液萃取,而且是个用毒高手。不过,这毒针,长短不一,并非专门打制的暗器,或许是就地取材。”
她端详两眼,笃定地道:“针身细长,针眼粗大,大概率是纳鞋底用的。估计,这灭口的人就藏在府里。”
“女人?”
“未必。”
追风将毒针重新拿在手里,微眯了眼睛:“府里动用这种针线的,应当就是针线房,我这就去查问。”
花写意也转身回屋,临走不忘补充一句:“下次有事进我房间记得敲门,不对,有事找你家主子,别找我。”
追风早就没影了。
宫锦行搁下手里奏章,眸光闪烁,唇角微勾,一脸的志在必得。
王妃,你逃不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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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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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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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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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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