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上下打量,这才认出她:“回王妃娘娘,的确是有,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你。刚走,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花写意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抻着脖子瞧,哪里还有人影?
什么叫对面不识,骑驴找驴啊,刚才自己分明就跟那女子面对面擦肩而过,只可惜自己乔装改扮,又是混战之中,对方哪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竟然错过了。
“那东西呢?”
“恰好陆二公子听闻王爷噩耗,打马赶过来。好像是交给了陆二公子。”
花写意心肝又是一颤,陆二醒了!这么快!而且孔雀胆交给陆二!可别坏事!
一阵旋风一般就直接往里冲。
谁知道,迎面处有人也正急匆匆地往外走,两人实打实地撞上了。就跟两颗乒乓球似的,又弹开来,后退数步。
对方张口就骂:“急着投胎呢?跑这么急干嘛?撞死二爷我了。”
花写意也疼得“嘶”了一声:“陆二,我特么的遇见你就准没有好事儿!上次就差点将我摔成馅饼!”
陆二这才知道,冤家路窄,撞了自己的,又是花写意。立即一撸袖子,火星子都从嘴里往外冒。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正要找你算账呢,你可害惨了我,你瞧瞧,瞧瞧我身上的针眼。你不知道我师父那是药痴吗?好不容易遇见自己没见过的病症,通宵地折磨我啊,又是针灸又是灌苦药汤子。你要是药劲儿大点,让我没知觉也行,全身不能动,偏生脑子能动!”
花写意很想幸灾乐祸啊,想想这画面都很美,陆二还不知道咬牙切齿地骂了自己多少回。估计是药老将他救醒之后,就立即气势汹汹地过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花写意着急地一伸手:“孔雀胆呢?”
陆二顶着两个熊猫眼,一脸怒气:“什么孔雀胆?我还问你要呢!王爷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行了?你给他吃了什么?”
花写意拳头都握紧了:“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就刚才有个黑衣女子给我送来的东西!别告诉我你想独吞?”
陆二一愣,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就这个?刚才我差点就随手给扔了。”
花写意伸手就去抢,陆二却又将手缩了回去:“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有人告诉我,王爷是你毒死的!”
花写意急得七窍生烟,现在一分一秒对于宫锦行而言都是珍贵的,磨叽不得。
可偏生这陆二是敌是友,自己现如今还不能完全确定,若是告知他实情,会不会节外生枝?
这一着急,花写意是顿时“恶从胆边生”,抬手一指陆二身后:“王爷,你醒了?”
陆二冷不丁地被岔开话题,立即条件反射扭脸往身后瞅,就觉得脖颈子处有凉风一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颈部一麻,骂了一句“卧槽!”,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花写意甩甩手,倒吸几口凉气,弯腰抢过陆二手里的盒子,吩咐呆若木鸡的侍卫:“拖走,别在这挡了道。”
然后就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一阵凌乱的秋风吹过,侍卫揉揉眼睛,瞅一眼可怜的陆二,目瞪口呆。这王妃娘娘也太彪了,一言不合直接上手刀,对方可是陆二公子啊,怎么敌友不分了?
花写意径直回了主院,先查看过宫锦行的情况,不敢再耽搁,拿出解药喂他服下,命追风与何管事一定看管好他的“尸首”,自己拿着三足蟾衣与孔雀胆,开始制药。
这一幕,前来吊唁的宾客也都看得莫名其妙,这王妃莫不是悲伤过度糊涂了?王爷人都死了,还跑去熬什么药?
熬啊熬啊熬啊......
花写意的心就跟药炉上的药罐子似的,被小火苗烤得“吱吱”响,急得还冒烟。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药还没有熬好呢,就听门外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太后娘娘驾到!”
妈的,这根搅屎的棍子,耳朵真长!这么快就又找上门来了。
院子里“呼啦啦”地跪倒一大片。
谢灵羽接到花写意抢走孔雀胆的消息,就立即心知不妙,感觉中了她的计。立即宣召院正,询问孔雀胆与三足蟾衣是否可以用药,医治西域魔莲之毒。
院正一时间也不敢确定:“魔莲之毒属阴寒,孔雀胆与三足蟾衣阴阳调和,按照医理而言,阴阳互冲,乃是相克,但是也极有可能,误打误撞解了这毒。”
谢灵羽一听,这还了得?
当即醒悟过来,宫锦行的死只怕有诈。气得将手里茶盏直接摔到院正脑门上,又补了两脚。
这才出宫,心急火燎地赶到摄政王府。
车驾还未停稳,小太监还没有在她脚下跪好,人就已经踏过了王府的门槛。
“来人呐!将摄政王妃给哀家抓起来!”
这次,追风与何管事再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带领王府侍卫“呼啦啦”地围在了花写意跟前,刀剑出鞘,临危不惧。
花写意依旧将手里的扇子扇得挺急,一副稳坐钓鱼台的从容不迫。
“怎么,太后娘娘,这三日半的期限还没到呢。再而言之,你不是刚刚给我下了一道赦免的懿旨吗?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谢灵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自己太小看她了。
心里羞恼,冷哼道:“哀家是饶恕你了,可是文武百官不答应!大家联名上书,你毒害摄政王,所以要你陪葬。”
花写意轻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娘娘为了置我于死地还真是颇费心机。大家全都知道,我与你有生死赌约,为什么还要下毒害死王爷?更何况,谁说王爷死了?”
“你这灵堂都搭上了,还敢否认?”
“上次我们都被太后娘娘装进棺材里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们王府可给谁报丧了?搭个灵堂做法事而已,没想到大家就误会了。”
一院子宾客瞬间心里万马奔腾。
不过三日,自己都给王爷奔了两次丧了,敢情都是闹着玩儿呢?
谁家做法事,往门口贴黄纸,搁下马幡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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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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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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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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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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