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布衣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便是以前在村子里也不太和同村的一起玩,生活中只有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最关心的便是弟弟的读书问题。
孟黄粱是个厉害人,照着他的性子来说,便该是朋友遍天下,却意外的无人与他来往,这让薛布衣很不明白。
两人平日里娱乐很少,常常便是放堂后,吃完饭,两人斗一斗剑,练一练字。
两人都换了一身衣服,都是黑色的束身服装,看起来就跟夜行衣一般,但其实并不是。
两人斗剑并不是说拿起长剑互砍,那不是斗剑,而是决斗。
两人穿着黑色斗剑服装,手里都是三尺长的细柳木枝条儿,枝条末端缠着布条做剑柄,薛布衣是黑布条,孟黄粱则是白色布条包裹。
用水沾湿枝条前半截,然后粘上白粉,打在身上打在身上便是一道白痕,结算时脱下斗剑服,谁的身上白痕多谁便输了。
其实细柳枝儿打在身上也不好受,所以二人斗剑服都是加厚版的,这样只要不是下了死力,抽在身上也是没有太大感觉的。
两人穿上斗剑服,手持各自的细柳枝儿,站在离柳树三四丈远,对立两丈,各自站定。
“唉,斗剑十八场,每次下来你都赢不了我,非要自己找虐。”孟黄粱摆出一个很随意的架势,开口便是一句嘲笑。
嘲笑是善意的,但是薛布衣依旧感觉好气,咬牙切齿,道:“可莫我是每日都在进步的!”
孟黄粱摆出一个你随意的姿势,薛布衣越是气急,还未等喊出开始,便是已经持细柳枝儿,哦不,是持剑冲了上去。
“看剑!”薛布衣冲上前去,当头斩下。
薛布衣速度很快,孟黄粱却丝毫不慌,轻轻一转身避开这一剑。
薛布衣及时收手一个横斩,孟黄粱向后一退再次避开。
刺,斩,撩,挂,十八般剑招连连斩出,一招一式宛若疾风夹带骤雨,却被孟黄粱连挑带躲,尽数避开,都不沾衣角。
孟黄粱步伐转折,轻轻跳跃间,便避开了所有攻势,一边闪避一边嘲讽:“你这一通乱砍,是在与空气对砍么?”m.χIùmЬ.CǒM
说完便抓住了薛布衣一个破绽,手中红布细柳枝儿一撩,自下而上在薛布衣斗剑服上留下一条三尺白痕。
这一剑下去,薛布衣却是抓住了机会,便要欺身而上,手中柳锋转折,再次横斩。
孟黄粱成了一剑,还未来得及嘲讽一句,警兆突起,脚下用力瞬间窜出十来米。
薛布衣本来已然得手,突觉眼前一花,到手的人儿已经跑出了十来米,顿时目瞪口呆。
“你,你,你……”
薛布衣指着孟黄粱你你你了好一阵子,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着实是被这速度给惊诧了一把,他还从未遇见过这等情况。
这该不会是个妖怪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这无赖,怎么滴突然就跑出这么远?”薛布衣气道。
相比于薛布衣的目瞪口呆,孟黄粱就显得正常多了,语气中颇为得意,道:“你要斩我我自然要跑的,总不能呆在原地让你砍我,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
虽然不定回合制游戏什么意思,但薛布衣也明白了个大概,急忙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的,你,你怎地能跑那么快?”
“我跑得快便是跑得快,需要解释么?斗剑时可没说我不许跑这么快。若要较真,我这一剑可是直接将你重伤的,你不也是跟没事人一般没有任何影响?”
“我,我不是这意思的……”薛布衣抓了抓脑袋,无奈了。
一边给柳枝儿上白粉,孟黄粱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忌惮。
对面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蛮子,一身蛮力跟无穷尽一般,这基本剑招耍上一天也不会见得脱力,而且剑意时刻喷薄,附着在柳枝儿上,别看只是柳枝儿,斩在身上那和真剑是没啥两样的,甚至这柳枝儿现在都已经比一般的剑器更加锋锐了,若是斩中自己手中的木条,稍微用力便可斩断。
那剑道天赋确实了得,自己的一身剑道修为完全是因为习了七十二变中的“剑术”,也便是神通,超越凡俗才得意如此境界,但是对面这家伙可是个新手啊,习剑不过半月,便是已经能威胁到他了。
最主要的是,对面这家伙对此毫无感觉,若是被他斩中一剑,那游戏瞬间结束,自己可以领盒饭了。
也得幸亏自己选择修炼的第一门地煞神通便是“剑术”,不然……
看来自己得加快第二门地煞神通的修习了。
第二门神通,该修炼什么呢……
孟黄粱看了看对面脸色涨的通红,看起来怒急攻心的薛布衣,眉头跳了一跳。
这家伙……该不会是要下死力了吧!
薛布衣确实是气急,一连斩了上百剑,一剑都不得手,再加上以前十八场斗剑,皆是一剑未得,让他颇有些沮丧。
刚要再次上前试试,顺带着将心中的不快给发泄出来,却见孟黄粱道:“不若今日便算了吧,看你心境都有些气浮了。”
“不必,再来!”薛布衣立马拒绝,提起细柳枝儿,摆出一个点剑起手式,对着孟黄粱示意。
孟黄粱无奈,只得也是摆出起手式。
两人左突右进,薛布衣剑势很快,孟黄粱剑道修为不是盖的,地煞剑术神通加持之下,往往孟黄粱一眼便可以看出薛布衣剑势之中的缺口,一剑点出,刺出,斩出,连连得手。
这一斗便是小半天,斗剑下来申时已过,平日里都是放堂的时间了。
薛布衣浑身白痕,神色沮丧的坐在石凳上,抬头望天尽是忧伤。
孟黄粱看他神情,于心不忍,便出言安慰了。
“你其实还是进步很快的,以前都摸不着我一剑,现在……勉强快摸着了。”
此话一出口,薛布衣更是郁闷的要吐血,直勾勾的盯着孟黄粱。
孟黄粱被盯得脊背发凉,急忙道:“我去看看酒浆提纯的怎么样了。”
说完边去换衣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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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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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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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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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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