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丹眼神闪躲,结巴道:“哪有,我没说他,你听错了!”
蓝夜的心在滴血,现在连说都不想说起他了么?
金衫男子伸手拍了拍柳若丹的肩膀,道:“哎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嘛,你这样倒显得我小气了,呵呵!”
柳若丹肩膀往旁边挪了挪,躲掉了金衫男子的手,道:“我又没说你是小气的人?”
“好了,好了,你看,你还来气了,呵呵!”金衫男子微笑着安慰道。
“吱呀!”木门被拉开,风雨顿时涌了进来。
蓝夜已站在门后。
“哎,还下着雨呢,你要去哪?”柳若丹急声道。
蓝夜没有回头,只是木然道:“雨总是会停的!”
“那也总得要等它停了再走啊?”柳若丹有些不解地道。
“走着走着就停了!”蓝夜说着话,人已出了木屋。
“真是个怪人!”柳若丹望着被关上的木门,小声嘀咕了一句。
……
雨水早已停止,夜风却仍然刺骨。
蓝夜独自站立在白天所在的山坡上,眼神木然地望着山下,仿佛又看到了那道翩然起舞的白裙……
不知过了多久,蓝夜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体温烘干,头发如稻草般被风吹得乱舞。
月亮从云层里探出了头,四下一片寂静,树叶上的雨水映着月光如珍珠般晶莹剔透!
“呼!”蓝夜深出一口气,甩了甩头,正待抬脚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远远地向蓝夜所在的地方疾驰而来。
蓝夜心中疑惑,这么偏僻的小村子怎么会有身法如此矫捷之人?难道是柳若丹,又或是那金衫男子?
蓝夜不及细想,连忙躲到身旁一棵大树背后,凝神静气,想要看个究竟。
不多时,那人便奔至半山腰,离蓝夜不足十丈。
“嗖!”的一声,那人掠过蓝夜,直奔山头而去,显然并未发现他。
几个闪烁之后,那人便没了踪影。
蓝夜又等了半晌,方才施展身法,悄无声息地向山头疾驰而去。
不多时,蓝夜也到了山头,他不敢用神识探查,只得运足目力环视四周。
只见四下空无一人,除了树便是石头。
蓝夜又四处搜寻了一番,依然毫无所获。
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上得山头来,怎么不见了?难不成是自己心神不宁,眼花了?
蓝夜不甘心,这座山头并不大,肯定遗漏了某个地方。
于是,他更加仔细地搜寻起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半晌后,终于让他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一棵大树下有两道浅浅的痕迹,不注意看还真会忽略!
刚好又下了雨,土质变得松软,稍微用点力便会留下痕迹。
蓝夜伏着身子向四周望了望,身体不自觉地靠在了树干上。
这一靠不打紧,直把他惊得退了回去。
原来,树干被他这么一靠,竟然轻微动了一下,如同一扇门一样!
他伸手轻轻地摸着树干,果然,树干上有一道极其隐密的缝隙,平常情况下根本察觉不了。
蓝夜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身形连续几个闪烁跃到了百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上,正好可以看得见这棵树!
对方情况不明,他当然不敢贸然行动。
一个时辰后,那棵大树突然动了,蓝夜一下子来了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树。
只见树干缓缓打开,真的开了一扇门!
树洞中探出一个脑袋,左右望了望,一道身影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蓝夜并未选择露面,他想看看此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便向山下疾驰而去,不多一会便没了踪影。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此时已隐隐传来鸡鸣之声。
蓝夜确定那人不会去而复返后,便飞身来到树下,将耳朵贴在树干上聆听了一会,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了地,树洞中并未有任何声响,估计里面应该没有人。
蓝夜心念一动,冰火琉璃铠瞬间迸发,旋即又没入体内。
行动之前,必须要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他多年来积累的经验!
木门被缓缓推开,里面一片漆黑。
蓝夜悄无声息地钻进树洞之中。洞中是一个斜着向下延伸的缓坡,里面有些湿润,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凿痕。
顺着斜坡一路向下,约莫十丈多远的距离,蓝夜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山洞。
小山洞不大,最多容下三人,洞内胡乱叠了几张被褥。
蓝夜伸手摸了摸,被褥入手柔软,上面也很干净。
难道这人是专门到此睡觉的不成?
蓝夜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蓝夜实在想不出对方的意图,只得原路返回,尽量不留下痕迹。
回到地面,蓝夜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便四处找寻了一番,一直忙活到天色发白,终于让他逮住一头灵鹿。
他将灵鹿穴道制住,令其无法动弹,也无法嘶叫,并藏在一棵树上。自己则跑到之前那处山坡上,眼巴巴地望着山下。
一天过去,柳若丹再也没有出现在那条小道上。
蓝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只等到完全天黑,山下的村民都回了家,他才转身离开。
一整天过去,灵鹿依然还有气息。蓝夜将灵鹿送至离那棵树不足十丈的地方,然后自己则藏身百丈开外,静待那人的到来。
月上树稍,夜风又起。
一道身影从山下疾驰而来!
蓝夜顿时打起精神,死死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那人便来到树下,但他却并未急着推门而入,而是伏下身细细地在周围查看着什么。
蓝夜冷笑一声,手指一动,一股无形的劲气直接击在灵鹿身上。
“吱!”
灵鹿惊叫一声,从地上弹起,把那人着实吓了一跳。
“呯!”
那人反应也是够快,伸手便是一掌拍出,一道黑色利箭瞬间洞穿灵鹿头颅,灵鹿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滚落山下。
那人身形几个闪烁追上灵鹿,一脚踏在灵鹿身上,仔细看了看后便展开身法向山上狂奔而来。
待他来到大树下后,便直接推门钻进了树洞。
蓝夜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决定再等一等。
……
如此一连数日,那人每晚都会准时来,然后准时离开。
蓝夜也懒得再进洞查看,那树洞太小,而且还直,推开树门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底。
白天在山坡上凝视山下,夜里便在树上偷窥,蓝夜的生活似乎过得很有规律!
十五日后,蓝夜终于决定跟上那个神秘人一探究竟。
蓝夜并不着急,始终保持着与前面那人百丈距离。神秘人尽拣偏僻的田间地头,又或是树林间行走。
夜里的村子格外安静,一入夜便再也难得看到有人还在外边晃荡。
蓝夜跟着神秘人一路狂奔足足二十多里后,远远地瞧见一幢大院依山傍水。
蓝夜正纳闷间,神秘人早已一闪而没,没了踪影。
蓝夜不敢再靠近,只得远远地寻了个乱石堆作为藏身之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院里逐渐热闹起来。
蓝夜打起精神,两眼紧盯大院。
这么偏僻的小村子竟然还有如此堂皇的大院,不是富贵人家,便是隐士高人之居!
大院的门被打开,两个家丁打扮的年青人一人拿着一把扫帚开始扫地。
几个妇女手挎竹篮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又过了好一会,一道白色身影从大院里走了出来,双臂展开,伸了个懒腰。
蓝夜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这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柳若丹!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她家另一处别院?
还没等他想清楚,一道金色身影也出了大院,正是那天与柳若丹一起的金衫男子!
怎么回事?柳若丹竟然和他住到了一起?!
蓝夜脑子顿时“嗡”地一声炸开,拳头已捏得“咯咯”直响!
柳若丹对着金衫男子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金衫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
蓝夜的心在滴血,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他终于逃了。
村子里又热闹起来,路上行人匆匆过,他却从未抬头看一眼。
在这里,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哎,三婶,你也是到村头张大仙那里去么?”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蓝夜身边响起。
蓝夜并未抬头,两眼无神地行走着。
“嗯啊,我家大娃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便病了,真是急死我了!哎,你背着你家三娃干嘛去?不会也是跟我家大娃得了一样的病吧?”另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唉,可不是,我家这三娃子平常上树下水的,不知有多闹腾,不知怎么就病了,快些走吧,去迟了张大仙又不在家了!”
一阵脚步声急促远去。
蓝夜茫然地抬起头,只见两个中年妇人一人背着一个小孩正快步前行。
蓝夜正纳闷间,又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快步追向前面的二人,嘴中叫道:“哎,你们两个等下我啊……”
蓝夜瞥了一眼妇人怀中的小女孩,脸色不禁大变。
“哎,这位大婶,一大早的,这是急着去哪啊?”蓝夜追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中年妇人看了他一眼,脚下却未停:“哎呀,你没看见我家孩子病了么?当然是去看大夫啊!”
“哦,她是得了什么病?”蓝夜又问道。
中年妇人嫌他挡了道,白了他一眼,道:“哎呀,你是外地来的吧?莫要挡我的道,救孩子要紧!”
蓝夜只得停下脚步,目送着中年妇人离去。
……
“妙手回春”四个镶金大字挂在门楣之上。
房屋粉饰一新,比村里其他的人家明显要富气了许多。
十几个村民将张大仙的堂屋挤了个水泄不通,每人怀里均抱着一个孩子,最小的约莫三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
“哎,大仙,求您救救我家苦命的孩子吧!”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哭腔,眼袋浮肿,显然睡眠不足。www.xiumb.com
“哎,大仙,大仙,你也救救我家的孩子吧!”另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苦着脸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老收下!”
说着便将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放在了桌上。
众人纷纷挤上前,将手中的钱币、药材、珠宝什么的一股脑地往桌上放。
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闭着眼,悠闲地躺在太师椅上。
只见他身着灰色丝织长衫,大拇指戴着一个绿油油的扳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着。
“大仙,大仙……”众人心急如焚。
良久,老者终于睁开双眼,嘴中吭了一声,不急不慢地道:“一个个来,排好队,这么乱轰轰的,老夫怎么治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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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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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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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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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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