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遗在那里自嗨,心里想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秘密吗?你诸葛老妖把它传得满天飞,以后要是被南中那些僚人知道了,你还怎么去平定人家?等着人家反抗到死吧!
看到冯永惊恐地四处观望,李遗仿佛了解他的心思一般,安抚道:“冯兄莫慌,此处空旷之地,再无他人,无需担心他人听到。”
冯永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那李兄是如何知晓此事的?”m.χIùmЬ.CǒM
“冯兄莫要忘了我家大人是何等身份?”
哦,想起来了,庲降都督!
如今的降俘,基本上都是出自李恢之手,而眼前这个李遗,当初可是曾带着降俘到处兜售贩卖的,冯永还猜测过这背后肯定是诸葛老妖的主意。
“小弟机缘巧合听得那赵二郎提过此计,我家大人又对冯大兄赞叹不已,再想想那五百降俘突然间就不知去向,还有八牛犁,陛下封赏汉中之地,特别是前几日朝廷还出了一道法令,说陛下体恤众功臣人手不足,可以以朝廷的名义租借奴仆屯垦汉中……”
什么叫石头上都能刮出二两油?
冯永算是真正见着了,这诸葛老妖心黑啊!原本自己还是想着贩卖人口,没想到诸葛老妖直接改成租!
这说明什么?人家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是要把那些降俘当成可重复利用资源,以最快的速度,反复榨干他们的价值,敛取最大的油水。
这就完了,如果是卖,那帮人好歹还能多活几年,这改成了租,能活过三年算他们命大——你家用完我家用,想休息?可以啊,死后自会长眠。
说不定把人用死了还得给朝廷赔钱。
冯永越想越有可能,以诸葛老妖那种精明过日子的性子,这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两年后平定南中,再弄一批战俘,那个时候估计才是卖而不是租。
汉中到了那时,应该基本已经开垦完了。但开垦是一回事,庄园耕种又是另一回事,耕种难道不需要奴仆?所以你不还得二次投资继续买?两年后刚好能把时间点接上,这种计算,也是没谁了。后世的市场部门要是有诸葛老妖这种市场策划,那不得赚翻?
至于第一批被活活累死的开荒者,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太好。
“李都督,也会跟李兄说这种事?”
不行,得先确认一下,要是李恢连这种国家机密都不避讳李遗,那么冯永就得要重新评价李遗在诸葛老妖那里的地位。
“小弟何德何能?如何能参与此等国家大事?只是以前恰好经手过那些战俘,再加上如今这些个事物,细细想起来,方猜到些许端倪。”
不不不,你不是小弟,你是大佬!
每一次和这家伙见面,都有一种“我要是有他这智商多好”的感觉,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李兄能有此等心思,当真是让在下佩服!”
冯永是真心叹服。
李遗脸上都笑开了花,仿佛得到冯永的佩服是一件很涨脸面的事情。
“对了冯兄,小弟想打听到一件事情。”
“何事?”
“你这隔壁,住的是哪一家?”
“李家。说起来还真巧了,竟是与李兄同姓。”
“李家?”李遗听了,神色有点失望,讶然道,“怎么会是李家?冯兄莫不是骗我?”
“这等事有什么好骗的?”冯永奇怪地看了李遗一眼,这反应也太古怪了,“听说还是李家的六房。”
李遗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点点头:“原来如此。方才一时情急,冯兄莫怪。”
“听李兄的口气,莫不成与那李家有甚干系?”
“蜀中李姓,自然都是有些干系的。如此说来,小弟倒是可以上门拜访一番。”李遗若有所思。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不太好吧?
李恢就算是与蜀在大族李家有些许联系,但那肯定也是血缘久远的联系。诸葛老妖视蜀中大族如待宰的豚犬,你这般凑上去,是打算坑爹呢?
看到冯永有些古怪的眼神,李遗心头一转,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当下自失一笑:“李兄莫要误会,只是方才送完族弟后,不小心与一辆牛车相碰,差点惊了马。小弟下车致歉,没想到对方车内坐着的却是女眷。后面看那牛车往你隔壁庄上去了,这才想着过来打听一下那庄上是哪一家,日后也好上门赔个礼。”
“那李庄的李太公,我也是见过几次的,人看起来挺好说话,而且既是同为李姓,李兄上门解释一番,想必不会为难。”
“事情奇怪便奇怪在此处。车驾相撞后,对方仆人有些跋扈,自称是何家。倒是车内的女眷颇有大家闺秀之气,直接在车内受了小弟的礼便走了。”
李遗目光闪烁,有些疑惑道。
“何家?”冯永想了想,点点头,“如果对方真说自己是何家,那倒不奇怪。我曾听那李太公说过,他们这一房与那何家有姻亲,就是不知是哪一房的何家。”
李遗一拊掌,喜动于色:“如此便对上了,看来定是那何家了。此趟过来找冯兄,当真是不虚此行,小弟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看着李遗兴冲冲地走了,冯永有些莫明其妙,上门给人家道个歉也能这般高兴?
不过看他高兴就好,他高兴,冯永也高兴,几天来一直压在庄子上的乌云终于散去,连管家都笑眯眯起来。
“主君回来了?”管家熟练地接过冯永的渔杆和鱼篓,探头往鱼篓里看了看,失笑道,“老仆看到主君这般高兴,还以为今日钓到大鱼了,没成想连一条都没钓到。”
冯永乐呵呵一笑:“我这是去钓,又不是为了那几条鱼。”
以前那鱼窝窝子好久没有去养,鱼都散了,今天钓上来的全是小鱼,被冯永都放跑了。
管家也不管听没听懂,只顾点头:“主君总是有道理的。府上已经做好饭食了,主君要现在吃吗?”
“先洗浴吧。最近晚上开始有些凉了,趁着热气没下去,先洗浴。”
管家点点头:“那老仆叫厨房先把饭食热上。对了主君,今日庄上有庄户来跟老仆说了,愿意让娃子跟着主君去汉中,只是不知道要挑几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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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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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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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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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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