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刚被院中动静吵醒,不满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怎地这么多人聚在此处?”
贺令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般大的动静,赵妾侍倒是好眠。”
看到立于院中的贺令姜等人,赵妾侍忙整了整衣衫:“原来是贺七娘子与四娘子。妾晚间入睡时,燃了香,因此睡得便沉了些。不知两位娘子带人闯到妾的院中,可是有事?”
“赵妾侍,我们可不是平白无故地闯到你院中来的。”孙如锦指了指一旁的黑猫,“实则是你院中竟藏着一只精怪,我们是来捉它的。”
赵妾侍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牛犊大的活物,仰着一张猫儿的脸,直直地看着她。
她不由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了几步,见那黑猫浑身被缚动弹不得,方定神问道:“这是何物?”
“是我阿娘院中的煤球儿。”
“煤球儿?”赵妾侍眉心微蹙,“依四娘子所言,煤球儿竟是精怪不成?”
孙如锦点头:“不仅如此,害我阿娘久病不愈的罪魁祸首怕也与它脱不了干系。”
“这当真是匪夷所思。”赵妾侍白着一张脸道,“妾只在书卷中听闻妖物、精怪之说,不成想,我们孙府竟出现了这种东西。”
她看着孙如锦问:“它既是夫人院中的煤球儿,又缘何跑到妾院中,可是要谋害于我?”说着,面上不由显出几分惧怕之色。
贺令姜低笑一声:“赵妾侍莫怕。这黑猫突然跑到此处,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乱窜至此处,被人发现后暴起伤人,另一种.......”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妾侍一眼:“便是此处有它的主人,它受了伤自然要来寻主人抚慰了。
赵妾侍面上一变:“贺七娘子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我院中之人派这黑猫谋害夫人不成?”
“令姜可未这般说。”孙如锦道,“她不过是将自己心中猜测说出来,至于是一或是二,我们如今绑了这只黑猫,自然有法子查出来。”
“妾不过是担心院中有那居心叵测之人。”赵妾侍讪讪道,“原是我失礼了,还望贺七娘子莫要见怪。”m.xiumb.com
赵妾侍院中这么大动静,早已有护卫禀了孙府家主。
孙久锡带人匆匆赶来,便见院中已经平定下来,众护卫持刀围在被缚的黑猫身前。
“贺七娘子,锦娘,你们可还好?”
孙如锦摇头:“阿爷,我们无事。”
孙久锡松了口气,又转头问向赵妾侍:“丽娘,你可曾惊着?”
赵妾侍摇摇头,然而面上已是泪眼盈盈,若说不惧,恐也让人无法相信。
孙久锡低声安慰她:“莫怕,这些护卫在此,不会有事的。”说罢,他便吩咐手下人,要将那黑猫立时格杀。
贺令姜伸手拦道:“孙公且慢!”
孙久锡不解地看向她。
贺令姜道:“这只黑猫与夫人的病脱不了干系。然而,我观它本应是沿着正途,汲取天地精华修炼成精的黑猫,且刚刚成精不久。”
“这种精怪开了神智,一般都在深山老林之中潜心修行,缘何会突然跑至城郊,又跟着夫人回府,做起家养的猫儿来?此间怕是有不少名堂。”
“我曾听闻,有那修习邪术之士,会特意捕了这种刚成精的精怪,趁着它们方开神智,没有任何善恶是非观念,驯化它们为自己做事。”
她看着黑猫,目光微深:“眼前这只,怕是被人特意驯化了来害人的,那背后之人,还需进一步探查才是。这黑猫留着,还有些用处。”
孙久锡眉头一皱,这黑猫的出现竟非偶然,到底是何人,竟要谋害我府中夫人?
“阿爷,令姜说得有理。”孙如锦上前建议,“不如先将它关起来,我们再设法去弄清那背后之人。”
她神情愤愤:“此人竟要害阿娘,若是探出他是何人,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来。”
“锦娘放心,阿爷定然会查清一切,给你阿娘一个交代。”孙久锡神情一肃,转头吩咐手下先将黑猫搬走关起来,免得再惊扰院中之人。
几个护卫上前,弯腰俯身就要动手,此时一阵风吹来,吹得黑猫身上的符纸微动。
护卫们正要将其抬起,那符纸却恰巧被风卷去了,原本僵硬着不动黑猫登时暴起,伸爪向着他们抓去。1
护卫猛然一惊,立时退后却仍躲避不及,被那黑猫的利爪抓了个正着,还好黑猫实力不如从前,只是将几人抓伤罢了。
贺令姜脚下一动,将孙如锦护在身后,却见那黑猫转身便直冲立在不远处的赵妾侍扑去。
“丽娘!”孙久锡一惊。
赵妾侍似是已然被吓呆,不知如何动弹。
只听“噗”地一声,鲜血喷溅而出。
那只黑猫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赵妾侍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叫。
一名护卫站在她身前,持剑将黑猫刺了个正着。
孙久锡连忙过去,眉宇间尽是关切:“丽娘,可曾受伤?”
赵妾侍呆呆地摇摇头,片刻之后,才扑到孙久锡怀中哀哀痛哭起来。
孙久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莫怕,已经没事了。这黑猫已经被孙非诛杀,伤不得人了。”
他暗松一口气,还好孙非动作快,未曾让那黑猫伤到丽娘。
贺令姜双眼微眯,收了捏诀的手。
那只黑猫先前被她打伤,再加上身上压制它的符纸并未掉光,威力不如从从前,若非如此,它也不会轻易被人所伤,就这般丢了性命。
她本想等到最后关头再出手,谁料孙久锡身边的那名护卫动作倒快,一剑将黑猫捅了个对穿。
她深深看了眼那名护卫,那般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孙非不由心下一抖,茫然不知自己可是做错了什么。
孙如锦皱着眉头,上前质问:“孙护卫,你怎能将这只黑猫杀死?你可知,只有它在,我们才能揪出背后谋害我阿娘之人?”
孙非一惊,连忙行礼道:“四娘子恕罪,实是方才情况过于紧急,属下见那黑猫扑上来要伤赵妾侍,这才情急之下出手。”
“那也不必将它杀死啊?”
孙非低头赔罪:“属下心中慌乱,手上一时失了分寸,还望四娘子恕罪。”
他本也只是想将这黑猫逼退,让赵妾侍避开便是,哪成想,剑提起来的时候,手上力道却由不得他控制,好似有股大力推着他向前,这剑便直直将黑猫捅了个对穿。
只是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推辞罢了,他也只好咽下认错。
“你!”孙如锦气结,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锦娘!”孙久锡竖起眉头喝道,“莫要胡闹!”
“孙非出手救了丽娘,乃是功劳一件,怎可反过来指责他?”
“阿爷!”
阿爷不知,她却是知晓的,有令姜在旁,又怎会让那黑猫伤着赵妾侍?谁料,这孙非却横插一剑。
孙久锡瞪她一眼:“莫要再说!”
孙非立了功,当赏。
锦娘若是再这般不依不饶下去,怕是要让府中之人寒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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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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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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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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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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